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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含雪 第127节

  那些学子一听,也没说什么。
  大概就这意思。
  言似卿不知前后内情,也不了解这些人,但基于她刚刚的遭遇.....
  “无妨,意外而已。”
  “来吃饭么?”
  她对此事关注不多,不追究,就打算揭过,也无碍跟拂陵有些缘分的交情。
  甚至,她对女子素来是宽容的,不计小事。
  当然,她也看得出责任不管在不在拂陵,后者都不愿意伸张扩大,宁可背点罪名,抹平此事。
  并不需要她做主公平。
  个人有个人的求生之道,言似卿知人知心,顺着了。
  拂陵松口气,也打算就这么过了。
  那些学子客客气气,也不愿在蒋晦面前惹事。
  此事,就此了了。
  店内重新恢复清净,客人们也停下观望,但都好奇其中人身份。
  言似卿是他们讨论之重。
  但这也不是言似卿在意的。
  久别重逢,也都没有那些案子牵扯,没人提那些仇大苦深的事。
  拂陵不问言似卿背后那一串麻烦跟天大的危机,后者也不问前者如何以艺人身挣扎求生在诸权贵的强迫之下。
  各有各的难处。
  不提也罢。
  所以她们入了包厢后,蒋晦主动提出让她们女子一个包间,他则带着人去了隔壁。
  李鱼跟拂陵瞧了瞧言似卿,又看了看蒋晦。
  言似卿对此反应不大,正低头看桌子上的茶包,认真,但疏离。
  世子的风度跟热烈,她没法回应。
  ——————
  李鱼久闻拂陵名声,见到真人,也是大赞其风采绝佳。
  拂陵知道这位是大理寺的女官,客气中有些惊讶对方没有偏见,但看着边上含笑泡茶的言似卿,又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拂陵展颜,美色更甚,甚至主动问要不要自己弹曲。
  跟弹给那些达官显贵听不一样。
  此时此刻,她是愿意且愉悦的。
  倒是李鱼不太好意思,主动说自己是长安本地人,知晓附近风土民情,就外面的临江景色,她也略知一二,如果不嫌弃,可就茶点美食下饭。
  她开了窗,外面清风徐徐,杨柳依依。
  小云是死士,少有闲散享乐的时候,但此刻看着诸女子安然平和讨论天地自然风情。
  尤其是她们各有各的见解阅历,也都去过许多地方。
  这种感觉很新奇,小云搭着下巴一边吃,一边笑意盈盈。
  突然,她们听到.....
  “红颜祸水啊。”
  “这些貌美女子可真是害人不浅。”
  “啧,你看到没,世子殿下也有被女人迷住的时候呢,你看那美人,莫不是传言中从雁城来的那位寡妇?果然美色动人,风韵犹存,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但也许世子就好这一口,颇有身段与手段....她.....”
  听声音是另一边的隔壁包厢。
  拂陵第一反应去看言似卿,却见对方愣了下,后喝茶,似失笑。
  一点不生气,甚至过分平静。
  倒是李鱼震怒,小云也冲向门口,要去隔壁.....
  然而不等这俩擅武且活跃的,隔壁先爆出了巨大声响,似乎门被爆破了,而后是凄厉的惨叫声。
  小云一愣,反应过来,回头看向言似卿。
  言似卿放下了茶杯,神色钝钝的。
  ——————
  门外,许多人都被惊动了,紧接着就看到隔壁两个书生被蒋晦破门后亲自上手殴打。
  不动刀动枪,就是拳脚。
  其中煽了好几次脸。
  后单手拽着其他脑袋扔在二楼大厅中央,当着所有人的面解释。
  “就当是本殿下脸大,就不以世子身份欺压你们,既主动报下门庭:征战沙场,杀敌无数,功勋卓卓,砍过三国敌帅脑袋,陛下赐我大将军之勋职,享超等俸禄,容你们在这里编排非议?”
  他不低调,低调不了一点,他觉得自己配享世人尊敬,配得荣耀。
  他的每一次特权都有血汗在其中,都有为帝国立下的战功。
  实打实又争又抢得来的。
  这里的每个人安享太平,都得他浴血奋战庇护过。
  哪里来的狗东西也敢来编排他?
  他的手上满是热血,抓着其中一书生狰狞惨淡的脑袋,血腥味浓烈,他盯着这人的脸。
  欣赏其恐惧跟畏惧。
  而周边的书生本来想聚众逼问为何欺负他们.....这些清流读书人,好得很好,坏起来比任何人都坏。
  心思弯弯绕绕,若是不正,比战场敌人还恶毒。
  蒋晦知道,他在笑。
  “若有才学,举人进士,三四十而博上位,已在朝堂与本殿下共论天下。”
  “若不过如此,也堪踩着你们前辈那些名流大儒,帝国肱骨的功德为你们这些庸碌之辈糟蹋?”
  “本殿下就问你们!”
  “为家国社稷付出过什么?”
  “若是没有,现在允你一炷香时间,写一篇弹劾,就弹劾本世子。”
  “本世子替你呈递上去。”
  “若能有理有据,理直气壮,本世子受领阁部罪责。”
  “若不能!”
  蒋晦凶气凛然,完全不掩战场上狂放的杀气。
  “本世子写弹劾去信阁部,让其代为整治你们教学所属学阀。”
  “可,还是不可?!”
  他看向其他学子。
  “诸位以为呢?你们可代劳。”
  “本世子亦允。”
  全场寂静。
  包厢走廊中,靠着门的言似卿看着,看了一会,垂眸。
  直到雀观楼的主事黑着脸来,先跟蒋晦行礼致歉,又看向一处。
  蒋晦也愣了下,转头看去。
  看到言似卿靠在那,半隐半现,神色分不清,他莫名心惊,还很心慌委屈。
  心慌是怕她因此越发觉得跟他掰扯不清是一种侮辱。
  委屈是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已克制万分,还是如此......
  言似卿目光扫过那两个惨不忍睹的学子,静默些许,柔声问:“是谢文公书院的吗?”
  也不全是他们这样的学子,也有知书达礼的,见状,主动行礼。
  “是,这位姑娘,我们都是谢文公书院的,虽不知具体,但殿下素来不欺辱他人,应是这人出言不逊,编排世子是非,以至于.....”
  言似卿别开眼,“世子无是非,是我有。”
  然后,她对那雀观楼的主事说:“撤回对以谢文公书院为主的所有长安学堂学资补助。”
  “转投东南麓十三所山门。”
  主事鞠躬行礼,“是,东家。“
  言似卿转身回了包厢内。
  众人恍然。
  啊?
  啊!是她的产业?
  她是雀观楼幕后的东家,雀观楼背后的金主可是商业覆及北地,在商会中举足轻重,巨富无比.....结果,她在自己的店里被人侮辱了?
  确实没来过,第一次来。
  她投资太多,店铺也太多,但知道很多品牌之菜肴佳品,所以尝过,也知内情。
  但菜肴有定味,人却不定。
  什么脏的臭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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