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段泠妩,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带着冷意的斥责声,回荡在脑海。
泠妩揉了揉头,将心中作呕的感觉压下。
段泠妩有偏头痛。
这种病症不是大病,但现今医学却又无法治愈,痛苦的是每次病发要么吃药后等着减轻些痛苦,要么硬生生扛下。
但好在,过了那一阵也就好了。
可段泠妩的偏头痛,却在嫁进贺家,得知贺城心中有白月光后,变得更加严重!
恶心,呕吐,头痛,眼压增高,畏光,畏声……
泠妩身着墨色丝质吊带睡裙,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眼前一阵眩晕,她赤着的脚被迫踩在碎了一地的瓷片上,蜿蜒出一些血色。
可她却没有任何痛苦流露,若日升月盈般的绝色容颜上,甚至还加深了温柔的笑意。
“扣扣扣——”
“夫人,您还好吗?”门外响起一道低哑的男声。
泠妩并未答话,因为下一秒那门便被打开。
男人身着西装,墨发被梳成一丝不苟的二八侧背,一双清冽凤目上被金丝眼镜所遮盖,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薄唇抿紧,握在门把上的手猛的收回,想要转身,却被泠妩叫住。
“过来。”女人的声音低低哑哑,好似带着无边的诱惑,却又让人不敢妄念。
江渡躬身应道:“好的,夫人。”
他低着头上前,不敢逾越半步雷池,可吊带裙下的白皙双腿,却是避无可避地落入眸中。
他很快移开视线,可耳根的热意却跟着一起上了脸。
身为贺家管家的他见过许多女色,也因为身为贺家管家从未心动过半分。
可眼前的一片白皙,真如一块洁白剔透的玉石,干净纯粹。
移开视线的江渡思绪翻涌着,哪怕不敢去看也仍是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抹白皙。
“扶我去床上。”泠妩压下头疼,声音依旧温和。
“可是地上的碎片……”他话未说完,正想起可以拿鞋子,却被泠妩打断,“把它们捡干净。”
江渡有一瞬的怔愣,随即俯身,伸出右手,指尖捡拾冰冷瓷器。
可还未曾捡起,手背便被那双雪足压住。
身为管家的职责便是无条件的守护主人的安全,本能之下他另一只手扶住泠妩的手,指尖触及到那温凉细腻的皮肤时,江渡的心脏蓦地漏掉一拍。
他迅速将手缩回,却被一股力量抓住。
泠妩勾起他的下颚,逼迫他与她直视。
男人高大的身子正蹲在地上,甚至一只手还被踩在碎片之上,完全以一个卑怜的姿态被上首之人遏制。
“疼吗?”她眸中的温柔化为实质,并不虚假。
江渡手心传来的疼让他睫毛轻颤,可面对这样一双眸子他还是摇头,不舍让她自责:“夫人很轻,我不疼的。”
泠妩盯着他镜片下的凤目,少顷才松开手,道了声歉:“抱歉,我偏头痛又犯了,没有站稳,希望江管家不要生气。”
可话是这样说,她却又踩了那手背一脚,这才赤足留下步步血印上了床。
如同传说之中的,步步生莲。
江渡说不上来是心动,还是人性看到这一片时的疼惜,总之在复杂情绪快要将他淹没时,泠妩开了口:
“把窗帘拉上。”
江渡本就红的耳根子,如今红到了脖颈,“拉窗帘?”
他话落,才想起偏头痛发作时,眼压升高时很是畏光,这才低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去想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江渡将窗帘拉上后,站在距床一米时,语带虔诚:“夫人您先睡,您的伤交给我来处理。”
泠妩不再开口,便是默许。
江渡虽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但业务能力的确很好。
不过江渡所犯的事,相比于那两个孩子,也就只能算是微乎其微。
贺城那白月光的一儿一女:贺听澜和贺听窈,才是名副其实的恶魔。
第170章
贺城在前二十年是京圈有名的花花公子,二十年后他遇到了那个能让他放在心尖尖上,为之浪子回头的女人——贝般般。
只是贝般般心有所属,更是在当时还怀着孕。
种种机缘巧合之下,贝般般莫名入了他的眼,之后他更是彻底成了贝般般的舔狗。
陪着贝般般从尚未显怀,到生产,再到贝般般恢复生产后的健康,花花大少终于感动了贝般般。
之后他广发请帖,宣告整个京圈,他要迎娶这个生了孩子且不知孩子父亲是何人的女人。
那一夜,数不清的红颜哭到不能自拔,他却将一切联系方式删了个干净。
只可惜,婚礼当日新娘在眼皮子底下消失,只留下了还未满半岁的一儿一女。
贺城用尽一切,却只能查到一通来自国外的电话。
自那之后,片叶不沾身的京圈大少,再次回到声色浪荡场。
也就是在那时,即将破产的段家,把段泠妩送到了他的身边,又恰逢贺家二老催婚,贺城便同她结了婚。
只是外界都不知道贺城有了妻子,段泠妩也从不敢在外界,以贺家夫人的身份自称。
第一世,段泠妩如同贺城所说的那般,悉心养育这对双胞胎。
可双胞胎中的哥哥却从小都不亲近段泠妩,一直沉默寡言;而妹妹却很是乖巧,也因此给了冷暴力中的段泠妩一份慰藉。
只是段泠妩却不知。
在许多意外之下险些让她殒命的真凶,便是贺听澜!
而贺听窈虽然会亲昵喊她妈妈,但奇怪的是,每一次贺城有了些想要和她关系转温时的态度,贺听窈就会莫名受伤,而后贺城便觉得是段泠妩对女儿不重视,也因此对段泠妩更加的冷脸!
之后,段泠妩的真心或许是感动了贺城,好不容易熬到贺城会每日归家时,贝般般却回来了。
段泠妩看见了贺城对贝般般的呵护备至;
看见了自己付出所有母爱,也得不到一份正眼的贺听澜,对贝般般的孺慕;
看见了自己父母辱骂自己是个废物,还不如去死时的丑恶嘴脸后……
她从高台一跃而下。
第二世,她想要离婚却被上一世唯一一个“爱”她的贺听窈挽留住,段泠妩看着小小的贺听窈,在求她别走时彷徨无助的眼神后,心软了。
只是这份心软却成了她第二次死亡的推手。
她不再寄托于贺城的爱,也不再妄想其他人对她的关怀。
她自己也有了一份小小的事业,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永远都是自己最疼爱、最亲近之人的背刺!
她看见了十八岁的贺听窈挽着贝般般的手,同她亲昵撒娇,嘴上还说着:
“妈妈不要难过,窈窈最讨厌段泠妩了,毕竟就是她才害得妈妈离开,让窈窈和哥哥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妈妈!只是……”
“窈窈害怕妈妈没有回来,爸爸会再娶一个新女人,那个新女人如果没有段泠妩那么蠢的话,窈窈和哥哥会被欺负。”
听见这番话的段泠妩再也抑制不住,再次登上天台,可好不容易重来一次,她又在最后关头劝服了自己。
她和贺城离婚,远离贺家和段家,拿着钱在边陲小镇买了房,有了一份工作,准备平凡地过完一生。
却在一次晚班后,被人推下了湖,哪怕她会游泳,也架不住那推她之人,就是带着让她去死的力道。
她的怨气在那一刻彻底爆发,也在死前把那推她的男人死死抱住,一起赴死。
她想不通,也因着怨念让她在凡间逗留了三月,她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岸边的那个人——
贺听窈。
她跟着贺听窈一直回到了京都,亲眼看见了贺听窈给推自己的男人家里,打了一笔钱。
亲眼看着贺听窈在贺城面前哭的伤心不能自拔,却又在自己墓前坦白:
“爸爸最近在妈妈身边时,总会想起你来,偶尔的说错话,偶尔的习惯,偶尔看着你的照片发呆,都让妈妈很伤心。”
“段泠妩,你最爱我了对吧?如果做了鬼,那就来找我吧,一切都是我做的,妈妈她什么都不知道。”
段泠妩看的可笑,因为她在贺听窈离开时看见了贝般般。
贝般般俯身看着墓碑,用着最单纯漂亮的形象说:
她不爱贺城。
她有喜欢的人,只是喜欢的人不爱她。
她对自己的一儿一女没有半点感情,因为儿子有她那男人的暴虐基因,女儿小小年纪心中满是算计和阴谋。
还说,所有的事情她都知情,选在那个时间点回去是不想贺城爱上段泠妩,说知道贺听澜和贺听窈做的所有事情,但她根本就无所谓。
她要的就是别人的偏爱,所以当贺城的偏爱,一点点转移到段泠妩身上时,她就表现出伤心,一点点地引导放任贺听窈买凶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