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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乡人家(种田) 第569节

  老宅,不过是父母赐给他们的。
  方初轻声问:“雅儿,我们两个人管竹器坊、舒雅行,还有你娘家的作坊,还有伊人坊,太累了。”
  清哑想了想,道:“我们慢慢招人。”
  方初道:“不能慢,要快。”
  清哑道:“急也没用。”
  有才有德的可不好找。
  方初小声道:“我们自己生。”
  清哑傻眼,半响才回道:“这个……急不来……”
  生孩子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方初辗转吸吮她小小的耳垂,直到她浑身发软,身子往下坠,他才抱起她,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这事不能耽搁。雅儿,夫妇相亲是人伦大道,绵延子孙大计,不可儿戏——”说着伸手从床头摸出一本书,正是春宫图——“我跟你说……”
  清哑吃惊道:“你也有这书?”
  方初郑重道:“当然,成亲必须要有!”
  他估计清哑出嫁前,吴氏没有教她房事,他要亲自来教。
  清哑不像一般女子忸怩,她若明白了,肯定会顺从他的。
  随着方初的述说,翻了一页又一页,清哑浑身别扭,又不安,忍不住小声对他道:“别看了!你……我都随你……”
  方初看着她纯净的眼眸,忽然醒悟:他又失策了!
  若非了解她的性子,听了她的话,还以为她急不可耐了呢,其实,她不过是被他之前为她做的感动,主动迁就他罢了。
  不是什么人见了春宫图都兽血沸腾的!
  像清哑这样的女子,就不该拿春宫图来污她的眼,要令她动情,需先打动她的心灵,接下来灵肉合一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无论怎么做都是情之所至,而不是看图刺激,那是不同的!
  既然明白错了,改正还来得及。
  他把春宫图往墙角一扔,道:“那就不看了。”
  说完,抱着她轻轻摇晃,道:“你听,他们还在吹笛子……”
  清哑侧耳听了一会,道:“很好听呢。”
  方初道:“是,很平常的渔家曲子,就觉得好听。因为平常,所以实在。我们将来也像他们一样,在清园生活、开枝散叶,孩子们在鹊桥上跑来跑去,叫爹娘……”
  并没有费他多少口舌,清哑果然被他描绘的生活打动。
  她仰头道:“方初,我喜欢小孩子,很可爱的。”
  方初强忍喜悦,故意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清哑道:“男孩和女孩我都想要。”
  方初道:“好。那我们就多生几个。”
  清哑道:“嗯。多生几个。我不怕辛苦。”
  方初想,你不怕辛苦,我也不怕辛苦。
  他柔声对怀里人道:“那,我们歇息了?去生……孩子?”
  没有声音,清哑乖巧地点点头,信赖地抓着他的衣襟。
  于是,上床,放帐……
  离鹊桥约几十步远的河边,停着一艘乌篷船。
  船上,坐着五桥村的老篾匠赵大爷,还有一个老头。
  圆儿带着两个小厮提了一坛子酒和食盒走来,到岸边交给圆儿,圆儿上了船,笑道:“大爷,我给你们送酒菜来了。”
  第677章 一相逢
  赵大爷忙站起来,道:“多谢小圆管家。”
  圆儿放下酒坛和食盒,道:“不谢。大爷,这笛子你还是要吹。那锣鼓热闹是热闹,不能老是敲。笛子就不一样了,越是夜深人静,越往心里灌。少爷和少奶奶肯定喜欢听。”
  赵大爷笑道:“放心,今晚我一直吹。”
  圆儿道:“嗳,也不要特意吹什么曲,你就拣你平常喜欢的、高兴的,想怎么吹就怎么吹。嗳,就这么吹起来,远远的传过去,细细的,听着幽幽的,人心里静……”
  另一个老头是小豆子的爷爷。
  他笑道:“圆管家放心,今晚我们给少爷少奶奶守着。”
  圆儿把带来的菜也摆上,笑道:“放心,放心。你们慢慢喝。”又拿了一罐汤,道:“这是他们炖的雪梨汤,放了不少好东西呢。吹这东西伤气,待会你们二老喝点。”
  说完才上岸去了。
  赵大爷喝了一杯酒,又吹起了笛子。
  悠扬的笛声中,他恍惚看见老婆子,还很年轻,随着他驾船去江上捕鱼,为他做饭洗衣……
  吹累了,就停下,拿筷子搛了一块猪头肉吃。
  豆子爷爷把小柴炉子的火拨旺了,对他道:“来,吃口热菜。”
  说完,他拿起自己的笛子,接着吹了起来。
  赵大爷并不把吹笛当多高雅的事。以为不能打搅,他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你也算有盼头了。听说少爷让小豆子去少奶奶身边伺候。少奶奶是谁?那可是织女!少爷让小豆子跟着她,不光是跑腿,还读书认字呢——”说着凑近豆子爷爷,声音放低——“这是要调教他们,等将来有了小少爷,好帮小少爷办事的。”
  豆子爷爷笑了。吹得更欢快了。笛声随着灯光在水面跳跃。
  悠扬的笛声,在深夜的确灌人心底。
  清哑感觉,她好像和方初乘着小船。在水上起伏,那渔家的灯火在江上闪烁,如梦似幻,笛声顺流而来:
  山外山天外天
  追风逐月一瞬间
  日月定金光莲
  鸟儿叫声祥和慈云现
  一路雨水一路花又开
  雨后笑对花谢被掩埋
  一路朝拜一路的山脉
  咦呀咦耶我是彩色艳阳的尘埃
  撑船人点着他的灯笼江面竹排被映红
  吹笛人吹着他的幽梦一声闻来万事离心中
  一色一物一夜已成空
  一花一梦种菩提的种
  这是《忘尘谷》。
  清园。是她的忘尘谷。
  她和方初,是滚滚红尘中一对忘忧的爱人。
  方初从未尝过这样美妙的滋味。他觉得清哑随着笛声韵律在起舞,他也在共舞。他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那是一片青冥,无垠无际。他忍不住叫“清雅……”悠悠的笛声。平常单一的渔家曲调,此时听来,却那么和谐。他带着她。驾船在银河上遨游,向青冥深处进发……
  美好的秋夜。谁都不甘寂寞。
  鹊桥一端,张恒和细腰四下巡视一圈后,在竹山脚下长椅上坐了下来。张恒心有所感,不知从哪摸出一支洞箫,吹了起来。
  细腰一震,原来之前的箫声是他吹出来的!
  她没想到,这么个粗糙昂藏大汉,能吹出这样的箫声。
  箫声如泣如诉,却不是悲伤,更像深情低语和诉说,恰在这时,桥屋那边传来方初无可抑制的叫喊“清雅……”
  细腰心一颤,眼前浮现一张脸。
  她不禁流下了眼泪。
  不知又过了多久,箫声停了,只有笛子还在老生常谈地吹。
  张恒从袖中摸出一块帕子,不是细致的丝帕,而是棉帕子,递给细腰,细腰没接,脸色又冷下来。
  张恒也不在意,又收了回来。
  因望着河面,似乎自语道:“大少爷常劝我成个家,我懒得烦。今日,我倒起了这个念头。也没想太多,就是觉得大伙儿都开心,我也实实在在的开心。不想那么多,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不出更多,只吹出了他的幽梦。
  细腰怔怔地望着河上黑乎乎的乌篷船,船艄挂着一星灯火,那样逍遥,又那样平淡、实在。不想那么多,日子就是这么简单!
  张恒道:“你先去歇息,这有我带人守着。”
  细腰没出声,站了一会,就疾步走向桥那头。
  清晨,清园雾蒙蒙的,仿若笼罩了一层轻纱。
  清哑起床后,先不洗漱,散着长发先去窗边朝外看。窗外宁静飘渺的景象,比昨晚营造的昏红朦胧又不同,让她精神一振,早起的慵懒不翼而飞。她转回头,微笑着对方初招手,让他过来瞧。
  方初走过来,将她环抱在怀内,顺着她目光朝外看。
  一看之下,便明白清哑为何这样新奇。
  “清园一年有大半年都会下雾,”他在她耳边道,“先去洗脸。洗完脸我带你各处慢慢逛。我们先划船,早饭就在船上吃。”
  清哑没有拒绝,只是抱歉又不能练舞了。
  方初好像看透她心思,故意道:“新婚可以告假。“
  清哑被他这自欺欺人的说法给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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