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萧砚轻笑了两声,道:“天灾人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他走过去轻轻环抱了一下俞雅的肩膀,“妈,你别担心,我没事的。”
俞雅因为萧砚突如起来的动作却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您怎么了?是我那么说错了吗?”
俞雅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垂在他面前的萧砚的手,又哭又笑的说:“妈妈只是太高兴了,从你18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抱过我了,我就是突然有点怀念。”
“我这不是又回到18岁了吗,以前没抱的我以后都给您补上好不好?”
俞雅不停地点头说着:“好,好,我的小砚又回来了。”
萧砚坐回自己的位置后,萧正烨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萧砚装着没看见便没理。
“江辰那边要是有问题的话,你让他来找我,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一家娱乐公司。”
“不用吧,我晚点去医院了再跟他说吧。”
“好,先吃饭吧。”
一场戏在苦笑与沉默间迎来了谢幕,萧砚终于再次踏出了家门。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花,微风裹挟着细雪落在了他的脸上,凉凉的,他却像个溺水者一般深深地吸着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真的是久违了!
到医院的时候,他经过言朔的病房门时,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走过去了。
彷佛压根就不知道也不在乎那里面住的是谁。
“那爸爸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啊。”
“好,我知道了,爸。”
萧正烨关上门出去后,萧砚躺在床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种近在咫尺,但却要装形同陌路的感觉,真的是……”
他好像立马飞奔到隔壁去看言朔,可不行,要沉住气,不能被发现任何漏洞,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了。
医院的夜很静,静得只能听到各种仪器的声音,还有走廊上车轮时而划过的摩擦声。
萧砚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指尖无意识地摸着腺体。
以前,他生来就在abo世界,现在,他有了新的来历与身份,突然对这块凸起的部位有了新的好奇。
结果,越摸越烫,越摸越烫,房间里也开始弥漫起了雪松味的气息。
一不小心,信息素它就水灵灵地失控了。
他正想要控制着信息素慢慢收回去的时候,一阵极轻的刮擦声从窗外传了过来。
萧砚指尖一顿,缓缓抬眼。
他看到了玻璃窗上映出了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而那双手他再熟悉不过,是言朔的。
他能清晰地看到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泛起了白,手臂上青筋暴起。紧接着,一个黑影利落地翻上了窗台,动作轻巧地像一只夜行猫。
萧砚立马就走过去打开了窗户锁,窗户打开的下一秒,言朔携带着寒风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小砚,我终于,等到你了。”
言朔抱他抱得很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揉进身体里,但他的肩膀和手臂却没感受到一点禁锢。
“哥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这是一场本以为会失约的重逢,更是两个相爱的灵魂在异世界的第一次真正的重逢。
两人抱了很久很久,直到萧砚打了个喷嚏,两人才把对方松开。
言朔把窗户关上后,立马将人拉到了床边。
“坐好,我给你量体温。”说着就要打开抽屉拿体温计。
萧砚直接拦住了他的动作。
“哥哥,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感冒。只是因为刚才吹了点寒风才打了个喷嚏罢了。”
“你真的没事?”
“我发现,你好像在养小孩似的。”
“你本来就是小朋友,你这么说也没错。”
言朔话还没说完,萧砚突然起身,一个反手将人拉到了床上,然后居高临下地问他:“哥哥一直拿我当小朋友?”说着他在他唇上亲了一下问:“那我们这样又算什么?还是说哥哥有什么特殊癖好。”
言朔将萧砚推开,从床上坐起身来,道:“小砚,别闹。”
“哥哥,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言朔眯着眼睛好奇地问。
“你比以前害羞了。”萧砚说着突然笑了起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用同一个身体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怎么突然这么问。”
没想到萧砚靠近他耳边,轻舔了一下他的耳垂,慢悠悠地道了句:“以前我做一半,你做一半的时候,哥哥怎么不说我是小朋友呢?”
言朔脑门上冒了几根黑线,颇为无奈地道:“那会儿你都成年了,再说了,哪次不是因为你懒才让我接手的?”
“可是哥哥刚才说我一直都是小朋友啊!那成不成年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哥哥真的以为是我懒吗?难道哥哥就不想吗?”
言朔感觉身上已经开始着火了,他烫得都快坐不住了,萧砚还在这里一本正经地撩他。
对,没错,明晃晃地撩他。
这还是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主动被撩呢。
倒是没想到这家伙撩起人来这么不要命。
“别说了,可以了,你说得都对,好不好!”言朔直接伸手捂住了萧砚的嘴。
萧砚漫不经心地将言朔的手拉下去,道:“哥哥这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了?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言朔点了一下萧砚的额头,无奈地道:“我才要说,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总是会变的,再说了,哥哥,时隔这么久,终于见到你了,你不能理解一下我激动的心情吗?”
“我知道,但这是医院。”
“我也知道,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你啊。”
言朔将萧砚揽进了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乖,我在,我一直在,永远都不会离开。”
两人不知道抱了多久才分开。
言朔有点担心萧砚身上的伤,便开了灯想帮他看一下,结果,等打开的那一瞬间,他直接傻眼了。
萧砚额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无比,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就连手上也包着纱布,这还只是他能看到的地方,那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萧砚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伤口。
言朔的眼神瞬间就从温柔似水变得犀利狠辣了起来,眉头皱得紧紧的,眉宇间满是怒气,出口的话像淬着寒冰的利剑似的。
“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他们打你了?”
萧砚笑了笑,走过去抱住了言朔。
“哥哥别气,没事,早就不疼了。”可言朔身上的温度却越来越冰冷,萧砚便多解释了一些,“手上的伤口是我自己弄的,那天晚上情绪有点崩溃,没注意就成这样了。额头上的伤是我爸不小心砸到的,医生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再加上没好好吃饭,心情不好,面色有点差。”
“所以他真的打你了?”言朔冷着声音问。
“算是意外吧?他拿烟灰缸砸过来的时候我没躲开。而且当时我说的话可能有些气人,我爸情绪比较上头。”
“可不管你说了什么都不怒视他可以随意使用暴力的理由?孩子没资格说父母,父母难道就有资格随意对待自己的孩子吗?”
“可能吧。这自古以来就是个社会难题,我也解答不了。不过,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可能真的戳到我爸的痛处了吧。”
“痛不痛?”言朔转过了身,轻轻摸着萧砚额头被纱布包起来的地方,柔声问。
“不疼了,不严重,哥哥不用担心。”
“说起这个来,我还没说你呢!”
“我怎么了?”言朔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问号。
“你身上还受着伤,谁让你爬阳台过来的。”萧砚的声音不自觉地沉了下去,好似在暗示他生气了,很生气那种。
言朔却像是完全没get到似的,随口就是一句:“我没事,我这不是急着来见你吗?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甚至想把这面墙给砸了。”
“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我也很认真,我是真的很想很想见你,都快想疯了。”
萧砚实在没脾气了,索性不说了,拉着言朔便检查了起来,确定他身上的伤没有复发,也没添新伤之后,才终于放下了心。
他是放下心了,可言朔的心还吊着呢!
“过来坐下说,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你。”
“嗯。”
萧砚坐在了床边,言朔则搬了把椅子做到了萧砚对面。
“好了,你问吧。”萧砚双手交叠搭在腿上,坐姿端正地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是怎么出来的?”
“嗯,这个问题我回答了,你别生气哦,这是前提。你要是生气,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