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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华 第1223节

  “……我亲手做的,在江南时偶然听到有个手艺高超的老师傅,便去与他学习,这几日才将最后几笔刻完。原想做个白玉簪,等冬天了再做,你现在是将军,这色泽与你平日穿着更相配。”
  夏昭衣心口一暖:“你百忙中还要学这个。”
  沈冽微笑:“可喜欢?”
  “喜欢。”
  夏昭衣微微侧身,抬手将自己的马尾解开。
  她今日的发型与这玉簪并不适配,沈冽提到的“平日穿着”,她如今的平日穿着,就是束腰劲装,一根马尾,腰间别一根鞭子,身上藏几把匕首。
  满头青丝落下后,夏昭衣捏着簪子,开始盘发,一根簪子将头发全都盘上去,并固定好。
  沈冽抬手轻抚她额前的碎发,越看她越觉得美的耀眼夺目。
  沈冽忽然生出一种宿命感,他渴望靠近她,得到她,心甘情愿化作一名朝圣者,甘愿俯首为阶,任她步步踏过,直上九霄。
  她虽志不在此,但她志在何处,他便也奔赴何处。一直追随,甚至盲从,义无反顾,不问归途。
  对她的爱,似乎已完全超出他自己的想象。
  好在,他们如今情投意合,心属彼此。
  天色将黑未黑,此时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
  他们从后院出来,一路闲逛,还去听了几场戏。
  听戏的时候喝了花茶,吃了点蜜饯肉脯,但对他们的饭量来说,这远远不够,散场后,他们又在街边吃了几碗饺子,这才觉饱。
  摊主对沈冽的饭量不觉得有什么,但对夏昭衣这么瘦弱的女子,不知不觉干掉了四十个饺子颇为震惊。
  “撑不坏,”夏昭衣对摊主道,“我每日消耗极大。”
  “那,那还要吗?”
  夏昭衣看向沈冽。
  沈冽摇头:“不要了。”
  夏昭衣也道:“那就不要了。”
  离开饺子摊,他们又去其他地方玩,前边有人群喧嚣,许多人围在一起欢呼鼓掌,过去看后发现是在套圈圈。
  一个十来岁的女童手里拎着一串竹圈,一直扔不准她看中的小首饰盒。
  沈冽问夏昭衣要玩吗,夏昭衣摇头:“咱们去玩,不是欺负人吗。”
  沈冽点点头。
  小女童越扔越着急,待她的竹圈全部扔完,她依然没中。
  她又拿出几枚铜板要了一串,仍然不中,她咬着牙,眼眶红通通地退到一旁。
  沈冽看向夏昭衣,夏昭衣极有默契的轻笑,沈冽便过去问摊主换了一串竹圈。
  第一个中了首饰盒,第二个中了一个青瓷铃铛,第三个中了湘妃竹笔筒。
  剩余的,他随便乱丢。
  人群一片欢呼。
  摊主第一眼便知这是下凡来的贵胄,惹不起这号人,却见他没有刁难,只投中三环,心底长长松了口气。
  夏昭衣将三件小物都送给女童,女童怯怯地看着她,口中道谢,目光压根不敢看旁边的沈冽。
  夏昭衣身上有亲和力,加上皮肤被晒黑很多,更平易近人。
  一旁的沈冽,冷峻高大,轩昂俊美,不笑不语时,透着一股逼人的英锐贵气,生人熟人都勿近。
  回去路上,沈冽挑了几样古玩,夏昭衣买了几套茶具,付钱后,他们让几家掌柜都送去沈冽现在入住的客栈。
  不过他们并未回客栈。
  沈冽说,要带她去一处地方。
  他将她带去他预谋好的地方坐马车,再一路出城,去了京郊的一座温泉山庄。
  夏日热,山庄中最大的池子里不仅导入温泉,还导了山上沁凉的清泉,两泉混作一起,汩汩涌来,欢快奔腾。
  佣人送来普洱清茶,沈冽慢饮时仍在克制,但一等遣散旁人,他便如饿狼附身,忽然垂首吻住在池边以手拨水温的夏昭衣,搂着她的腰旋身浸入流动的泉水中。
  泉水哗啦啦,浮开一大片。
  夏昭衣在这种事情上不会被动,即刻热烈回应。
  终于得到喘息时间,她深深凝望着沈冽的眼眸。
  沈冽的眼睛,漆黑幽邃的像是要吞了她。
  “沈冽,你爱上鸳鸯浴了?”
  “是你欠我的,”沈冽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拨向两边,“在庆吉关时,你曾说过的。”
  夏昭衣胆大,索性道:“那,下次我们回云岭也试一试,云岭有好多光秃秃的大石头,我们幕天席地。”
  沈冽看了眼她被泉水完全打湿的衣裳和衣下的曲线,他的双手没偷懒,边低沉道:“……下次不行,云岭太远,去云岭的路上还能有无数次。”
  夏昭衣俏笑:“沈将军龙精虎猛。”
  沈冽不再忍耐,又吻了上去,吻到她耳边时低语:“是夏将军勾人。”
  第1642章 一起赖床
  夏昭衣不认为自己是勾人的,她学不来勾人那一套,也永远不会去学。
  早先她有过爱美的时候,会想要让皮肤好好的,在脸上贴东西,抹东西。
  渐渐的,她太忙,没时间,索性放弃。
  后来,她更无所谓,晒黑便晒黑,她在军中是坐镇一方的大将军,她就算被毁去了容貌,她照样是大将军。
  现在,沈冽越发娴熟的技巧让她快活至极,他照顾着她的每一个感受,也彻底了解她的每一寸身体,让夏昭衣在浪潮起伏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沈冽或许不是哄她开心,对他来说,她可能真的“勾人”。
  一长夜的酣战,醒时,夏昭衣还靠在沈冽怀里。
  沈冽很紧地搂着她,睡得很沉。
  昨天她将该忙的都忙完了,今日没什么事,明日也没事,但也许过惯了忙碌生活,忽然偷得浮生轻闲,有些不适。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政令,闭眼往沈冽怀里钻。
  沈冽醒来见她还在,唇角勾起,单手捧着她的脸,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脸颊:“阿梨。”
  夏昭衣道:“被我枕了这么久,手可酸?”
  当初在北元时,她也这样问过,沈冽的答案不变:“不酸。”
  “哦,我还说要给你揉揉的。”
  “……酸!”沈冽当即改口,“很酸。”
  怕她以后不枕了,沈冽紧跟着道:“你多枕枕,枕多了,就练出来了。”
  夏昭衣失笑,自他怀里翻身,趴着替他揉捏。
  沈冽看向她腰背的曼妙曲线,另一只手不闲着,也为她轻轻按摩。
  常年练武,她腰肢细,没有半点赘肉,柔韧有力,且不盈一握。
  二人开始闲聊,不聊军事,不聊政事,也不聊“那些人”。
  聊了身边人的家常,哪里的饭菜好吃,昨夜买回来的古玩有什么来历。
  结果聊着聊着,绕回到了“那些人”。
  因为支离和师父,一直在跟着“那些人”。
  过几日南下去找云伯中,夏昭衣想顺路去竹州看看。
  如果真的确定要去竹州,她想把曾原之带上。
  沈冽皱眉:“……阿梨,竹州之行,能不能暂缓?”
  夏昭衣转眸看他:“为何?”
  “因为我想与你同去,待我不忙了,我陪你去。”
  可惜他此时实在走不开,他要去碰一碰李氏铁骑和关宁行军,以及最新得到的消息,确定李骁果然也在那边。
  李骁是真正的搅屎棍。
  当年他恨不得天下大乱,这边使绊子,那边搞小动作,重天台之祸,他彻底将李乾推入亡国炼狱。
  但很快,这个少年郎就发现,他自以为是的各种谋划毫无意义。
  即便李乾乱了,也轮不到他们建安王府登顶,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
  他那些兵马、粮草,还有富甲一方的财产,在整个天下面前少得可怜,什么都不是。更何况,这个天下还是支离破碎的天下,凭他的能力根本修补不了。
  他甚至连就近的田大姚、云伯中等势力都对付不了。
  等李乾彻底不存,夹缝中求生的李骁才明白同一个姓氏有多重要,于是他带上自己的所有兵马,去找其他的李氏后人抱团了。
  见夏昭衣没说话,沈冽低低道:“若你身边有千军万马,你去哪我都不怕。但此次去竹州,你身边人手不多。”
  夏昭衣枕回他的臂膀,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说,将曾原之放在你的军中,如何?”
  “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我觉察他是个懦弱怕事,还有好逸恶劳的性子。他一直躲着竹州,定是竹州有危险,不如给他放到你的军中,让他去先锋营。”
  “……”
  沈冽觉得有些损。
  顿了顿,沈冽道:“他趋利避害,但你要将他往最危险的地方推?”
  “嗯,倒不是我对他有多好,想磨砺他的性子,而是他还有话没说,索性扔到你的兵营去,好好教他做人。对于他们,我着实不想投入太多心力,也少有功夫折腾。”
  这一点,沈冽明白。
  一直都是“那些人”在纠缠她,时不时忽然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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