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如果她有孩子,没准姑父会冲动一把。”伊丽莎白小姐意味深长道,“我姑父和他兄弟的感情可好了。”
“是啊!”珍妮想起神父的话,觉得这不无可能,“那可真是’太好了‘。”
第174章 第 174 章 爱德蒙是你曾经的恋人……
梅塞苔丝和儿子很早来了。阿尔贝穿着红马甲, 微卷的头发被蓝色丝巾仔细束起,打扮得像个小绅士。
“伽弗洛什。”他一来就到处寻找朋友的身影,在书房找到玩八音盒的朋友。
“哟!这是要送给谁?”阿尔贝瞥了眼安静画画的珂赛特, 勾着还未发现他的朋友脖子。
“我自己做的,不送人。”伽弗洛什吓了一跳,问阿尔贝,“好看吗?”
“……”阿尔贝在照顾他的贵妇家里见过各色八音盒, 其中有个沙俄的八音盒最为漂亮,是穿长纱裙的舞蹈家迎风展翅,背后是极具特色的沙俄建筑。最精致的是舞蹈家和建筑间有头可以挥手的熊, 随舞蹈家的转圈摆动前爪。
伽弗洛什的作品粗糙的像由废铜烂铁拼凑出的, 但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来说, 做出个能动的八音盒就很不错了。
“你打算送给谁?”阿尔贝又问了次。
“小维鲁蒂先生。”伽弗洛什的脸颊一红,“他是个好人,经常来探望我们, 给珂赛特谈情,给我讲各种故事。”
“小维鲁蒂先生?”
“意大利剧院的主演,长得很美的那个。”
“哦……”阿尔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梅塞苔丝不太关注上流社会,阿尔贝却积极加入这方世界。意大利剧院的首席有心上人也不是秘密。只不过与大名相比, 更广为流传的是她的笔名, 珍珠夫人。
阿尔贝很难把文风大胆,创意十足的珍珠夫人与朴素温和的珍妮。博林联系起来。是的,以珍妮的财富与社会地位看, 她并没有太多物欲,唯二能算高消费的是伙食开销与艺术收藏。
珍妮对名画没有太大兴趣,更爱收集名家手稿, 最好是看着他们亲自写下,拿到作者的亲笔承认。
巧的是,神父也爱艺术收藏,对古籍很有研究。
在汤德斯公寓里,阿尔贝看到十六世纪的圣经手抄本,圣女贞德的审判复印件,以及波西米亚人记录西吉斯蒙德仓皇逃走的日记。这些都成阿尔贝的谈资,他对神父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以后也要当这样的男人。”阿尔贝不止一次地对伽弗洛什说,“有品的男人。”
显然,神父已成阿尔贝的男性榜样,就像汤德斯先生是伽弗洛什的榜样般。
梅塞苔丝在客厅等来收拾好的珍妮。阿尔贝能无所顾虑地去二楼,但她不能如此失礼。
“早上好。”珍妮与梅塞苔丝贴了下脸。
“谢谢你帮阿尔贝找到合适的赛马场。”梅塞苔丝腼腆一笑。费尔南离开前让交好的贵族朋友照顾妻子,可他不过一介军官,还不是令儿子说出“家父在巴黎和西班牙都有朋友”的伯爵议员。郊区的马场本来就少,很多在后世闻名的大马场彼时还是荒地或树林。珍妮的出现替梅塞苔丝解了燃眉之急。自打与基督山伯爵半交心后,梅塞苔丝便不敢再去基督山府,更别提有求于他。
“哪里的事。”珍妮为梅塞苔丝倒了杯茶,“伽弗洛什和阿尔贝是未来同学,我怕他在马场里放不开手。有阿尔贝在,伽弗洛什的马术会进步飞速。”
多么善解人意的姑娘啊!
梅塞苔丝不由自主地想到爱德蒙,一个被命运伤得体无完肤的人:“基督山伯爵没来找您?”
“没。”珍妮的心尖微微一颤,“可能他近期有事。”她反问道,“你与他关系不错,也联系不上他。”
“我……”梅塞苔丝舔了下唇,低头看着琥珀色的茶水,“我不好经常基督山府,想托您帮我带一些话。”
“什么话?”
“……”带话是她急中生智的台阶。
谢天谢地,门铃声解了梅塞苔丝的燃眉之急。
“博林小姐。”只闻其声就可以想象那张神采奕奕的脸。
“您有客人?”法里内利的笑容在梅塞苔丝起身时局促了些。
“她是我的朋友,梅塞苔丝夫人,蒙代戈上校的妻子。”珍妮问梅塞苔丝,“您应该见过他。”
“是的。”梅塞苔丝笑容温婉,令法里内利放松不少,“您在意大利剧院的表情非常精彩,我和儿子看了好几遍《阁楼魅影》,欲罢不能。
“没有比观众的肯定更值得演员高兴的。”法里内利吻了下梅塞苔丝的书,“可惜我来得匆匆,没有给你带新剧的票。”
“给我吧!”珍妮打趣道,“伽弗洛什可以请阿尔贝去。他们大了,上学后认识新的朋友,也该有聚会项目。”
“一定。”法里内利回话时眼睛没有离开珍妮。
不自在的梅塞苔丝去二楼找阿尔贝,离开前,她又看了眼法里内利,五味杂陈。
“我给你带了礼物。”法里内利拿出个略大一点的精美盒子。
珍妮立刻推脱:“可别又是昂贵珠宝。”
法里内利没好气道:“是啊!可别又和基督山伯爵撞了礼物。”他解开了盒子上的红色丝带,里头装着码齐的乐谱,署名是弗朗茨。泽拉菲库斯。彼得。舒伯特,一个被爱情打动的音乐家。
“给我的?”珍妮盯着乐谱的署名,声音打颤,“给,给我写的?”她不识德语,但“珍妮”一词还是认得清的。
法里内利害羞地点了点头:“我特地请舒伯特先生为你定制的。爱德蒙和简的故事非常精彩,期待它也搬上舞台。”
珍妮的表情凝固了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也期待你早点演上这部作品。”她盖上礼物盒子。
法里内利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爱德蒙是你曾经的恋人吗?”
“不是。”
“说谎。”法里内利哼了声,珍妮只见他在微笑,表情声音都很戏谑。
默了,他又问:“你何时以我为蓝本写部小说。”
“我给你写过。”
“里头只有我,没有你。”法里内利执拗道,“我想要本有你有我的小说。我会请舒伯特先生为它作曲。”
“有空再写。”珍妮列着未完的作品,向他保证,“一定会写。”
结果她至死都在后悔没让法里内利早日读到这部小说。
第175章 第 175 章 欧也妮和拿侬终于来了……
舒伯特先生的来信是近期收到最大惊喜。他显然对珍妮充满被认可的感激, 用了最好的信纸写了三页之长,还请朋友译成法文,结尾是——感激并希望与您建立友谊的作曲家。
“这信我要一直留着, 当作传家宝。”珍妮把舒伯特的来信与他写给自己的乐谱一起放到书房后的保险柜里。她收集的名家手稿、第一版书都保存于此。哪天要是家里起火,梳妆柜里的珠宝可以付之一炬,珍贵的手稿毕竟救出。
“你找到了毕生所爱?”神父与法里内利是点头之交,说话的次数寥寥无几。他看得出珍妮对其也有好感, 但离对爱德蒙的朦胧爱恋还有距离。
珍妮也不否认这点。
“可能吧!”她给出了很多理由,“他英俊、富有、嗓音甜美,但我不会跟他结婚。”
“为什么?”
“因为爱情不够可靠。”珍妮斩钉截铁道, “谁会给自己带上项圈, 主动递出项圈的绳子。”
“好吧!”珍妮迟疑了会儿, “他也不是丈夫的料。太漂亮了,而且还是知名演员。”
快乐后势必有麻烦紧随而来。
唐格拉尔的到访夹着雨天的水汽,面色和屋外的电闪雷鸣一样可怕。
“稀客啊!”珍妮的心态比唐格拉尔想得更好。
“你很快就轻松不起来了。”他冷哼着进了屋, 在走廊留下一串脚印。
“我下午有朋友要来。”珍妮叫住进客厅的唐格拉尔,“你猜是夏庞蒂埃夫人还是伊丽莎白小姐?我想你有打听过我与那位萨伏伊小姐(伊丽莎白)关系密切。”
唐格拉尔眯了下眼睛:“没见过比你更汲汲营营的人。”
“可能是在我的身上看到了你自己的影子。”珍妮不卑不亢道,“论汲汲营营,哪比得上钻人裙子。”
唐格拉尔鼻孔张大,上前几步扬起了手。
珍妮的心脏跳到嗓子眼, 但仍维持了表面的平静, 嘴角噙着轻蔑的笑。
“真有你的。”唐格拉尔反击道,“不如你找靠山容易。”
“哪里。”珍妮也不惯着他,“我都没登堂入室呢!您就把伯爵夫人娶回家了。”
唐格拉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决定不再纠缠下去。
终于安静了。
他们在客厅坐下,阿贝拉端来咖啡,用的最是最差的杯具、最陈的豆子。
唐格拉尔毫无防备地喝口, 直至离开都没有再碰任何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