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得益于暴饮暴食和烟酒的刺激,卡德鲁斯并未发觉绑匪头子的语气变化和深层恨意。
“你这样的无名之辈是怎么搭上唐格拉尔那样的银行家?”绑匪头子终于撕下友善面庞,“不说的话就回去再吃几天面包,正好消食。”
最后一句惹得屋里欢笑不断,卡德鲁斯却笑不起来。
“我,我不是……我没……”恢复精神的卡德鲁斯条件反射地想撒谎,脑子里连最粗略的借口都编不出。
绑匪头子抬起了手,提醒他:“我能查到你和唐格拉尔的关系就不会被你轻易欺骗。”他看了眼屋里的部下。
卡德鲁斯顺着绑匪头子的目光看去,给他送饭的绑匪微微一笑,卡德鲁斯的后颈冒起鸡皮疙瘩,小心思也熄灭不少。
“哎!”绑匪头子幽幽一叹,“您辜负了我招待。”他挥了挥,“送他回去。 ”
送饭的绑匪和另一人上前架住卡德鲁斯的手臂。
“不,我不要回去。”只能与清水、面包为伴的日子为伴的日子实在太恐怖了。卡德鲁斯挣脱束缚,膝行到绑匪头子苦苦哀求:“我说!我全都说。”
绑匪头子扶起了他,亲自给他倒了杯水。
卡德鲁斯诚惶诚恐地接过:“我加入万字帮的时间不长,替伏脱冷绑架过人,但没成功。 ”
“哦?你绑架的是谁?”
“博林小姐。”卡德鲁斯怕对方不知道珍妮。博林是谁还特意解释了番,“她是巴黎小有名气的女作家,据说是一老伯爵的远方亲戚。”
“伏脱冷看上博林小姐的钱,想让他控制的漂亮男孩跟博林小姐结婚。”
“可你失败了。”绑匪头子的话让卡德鲁斯挂不住脸,“伏脱冷放弃了博林小姐?他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他打算让漂亮男孩做德。埃斯巴侯爵的情夫。”为了保证以后的待遇,卡德鲁斯还透露了个隐秘消息,“唐格拉尔一直资助维尔福检察官,而后者借职务之便替唐格拉尔扫除障碍。。”
“哦?”绑匪头子来了兴致:“你是这么知道这事儿?”
“说来话长。”卡德鲁斯智商回归,“您跟维尔福检察官有仇?”
绑匪头子似笑非笑道:“他可是检察官。”
卡德鲁斯恍然大悟。
没准维尔福的仇家比伏脱冷多。
第157章 第 157 章 我们三跟同一人有私人……
“我跟维尔福与唐格拉尔的关系要从七年前的一场冤案讲起, 那时的维尔福还未迎娶圣。梅朗侯爵千金,唐格拉尔还在名为法老号的船上当会计,我则经营着一家酒吧。”
“我们三都在马赛城, 也跟一人有着私人恩怨。 ”
“谁?”
“爱德蒙。唐泰斯,法老号的大副,我的领居。”卡德鲁斯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他。”
“鳄鱼的眼泪。”之前对卡德鲁斯和颜悦色的绑匪头子额上暴起数根青筋, 不谢道:“那个叫……”
“爱德蒙。唐泰斯。”
“对!那个叫爱德蒙。唐泰斯的大副后来怎么样了?你把他逼死了?”
“没有。”卡德鲁斯绝不承认他杀了爱德蒙,更不承认他是陷害的主谋,“唐格拉尔写了封举报信, 由费尔南寄给马赛的检察院。”卡德鲁斯不忘为自己洗白, “我是无辜的。我恨爱德蒙, 但没想着杀他。我当时喝酒喝得昏昏沉的,并未掺和他们的事儿。”
绑匪投资握紧拳头,面上依旧困惑不已:“费尔南是谁?”
“一个加泰罗尼亚人, 梅塞苔丝的堂兄。”不必对方开口,卡德鲁斯便自动解释梅塞苔丝是谁:“她是爱德蒙的恋人,也是费南多的爱慕对象。”
绑匪头子点了点头:“为情所困而陷害他人,这也说的通。”他又逼问卡德鲁斯,“你只是喝酒?没陷害爱德蒙的事?”
“对。”卡德鲁斯斩钉截铁道, “信是唐格拉尔写的, 费尔南送的,我在里头没干坏事,充其量是装聋作哑。”
“装聋作哑?”绑匪头子觉得可笑, “但凡一个有良心的都不会坐视这事儿发生。”
“是的,我不是个有良心的邻居。”卡德鲁斯也来了脾气,“爱德蒙也没尊重我, 所以我坐视不管没有问题。”
“好了。”绑匪头子不耐烦道,“你有他们陷害爱德蒙。唐泰斯的证据吗?”他是见到维尔福把船长交给波拿巴党的密信烧掉,所以那举报信是找不到了。
“没有。”卡德鲁斯也不出所料,“那是七年前的事儿,哪有还有证据留下。”说罢还叹了口气,“就算有证据,当事人都死了,案子还有什么意义。”
听到伊夫堡被大火付之一炬,包括爱德蒙在内的犯人要么化成了灰,要么成为海底饲料,卡德鲁斯去教堂捐了好几笔钱,祈求上帝让爱德蒙的灵魂安息。
卡德鲁斯的话让绑匪头子神情恍惚。
是啊!
爱德蒙。唐泰斯已死,为他平反还有何意义?即使有,他也不能冒神父被发现身份的风险,承认自己是爱德蒙。唐泰斯。
所以得另寻他法。
“你之后与唐格拉尔、费尔南和维尔福没有联系。”
“他们哪看得上我。”卡德鲁斯满腹怨气,像恨当年的爱德蒙般恨着已经飞黄腾达的三人,尤其是唐格拉尔和维尔福:“我都落魄到与匪帮为伍,哪里攀得上维尔福和唐格拉尔?”
“至于费尔南……”
卡德鲁斯的眼里闪着爱德蒙熟悉的恶意:“他害爱德蒙入狱,最好死在希腊的战场上,这样能为梅塞苔丝和阿贝尔争取一笔安家费。”
“你很恨他?”绑匪头子有点意外。
卡德鲁斯:“他干的坏事不比维尔福和唐格拉尔少。见过他,你会发现恶魔也有纯良之处。”
说了半天,卡德鲁斯口干舌燥,喝了两杯葡萄酒才感觉好点:“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可以放人吧!”
“稍等。”绑匪头子拿出一个红丝绒袋,里头全都是未打磨的钻石。
卡德鲁斯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你有唐格拉尔和维尔福暗中勾结的证据吗?”绑匪头子挑出一颗钻石给卡德鲁斯,“或是你的好老大,万字帮的伏脱冷能搞到这些要命的东西吗?”
西班牙这儿有人提到伏脱冷,巴黎的伏脱冷也正面对着历史挑战——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坐在对面,神情高傲地像个女王。
伏脱冷面带微笑,眸光却是冷冷扫过沙发后的吕西安,后者露出个讨好的笑,竟让他生不起气。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似笑非笑道:“丧钟荡起的冷风。”
伏脱冷收起了笑:“这玩笑也太可怕了。”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点了点头:“是啊!”她纤细的手指拂过桌面,打量着伏脱冷的秘密基地,“不知道是你的丧钟还是我的丧钟。”
“不过是场私人官司。”伏脱冷语气轻松,“您失败了也是侯爵夫人。”
话音未落,一杯冷水泼到伏脱冷的脸上。
吕西安吓得大气不敢出。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冷冷道:“空壳的侯爵,比德。鲍赛昂子爵夫人还要难堪的失败者。”她重重地放下杯子,吕西安确定听到玻璃的碎裂声。
“这可太好了。”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拔高了声音,“我的丧钟已响,定会让你的丧钟响得更亮。”
伏脱冷擦了把脸,比吕西安想得冷静。“消气,消气。”这个伪装成西班牙神父的男人还能保持着友善的脸,这让吕西安十分佩服,也让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脸色稍霁,“你有打赢禁治产官司的后手吗?”
“没有。”伏脱冷在德。艾斯巴侯爵夫人发火前立刻补充,“但我有除掉德。埃斯巴侯爵的办法。”他的目光令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打了个寒颤,“您能接受这种后手?”
“不能。”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想都不想地拒绝,“杀人还需你来帮忙?德。埃斯巴侯爵一死,全巴黎都认定这是我干的。”她越说越激动,“这比输掉禁治产官司更可怕。”
“冷静,我自然会想到这点。”伏脱冷继续语出惊人,“所以得让德。埃斯巴侯爵当街被杀。”
“而且是被他的情妇当街杀死。”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表情和大脑一起空白,过了会儿才找回声音:“这的确是个办法。”
倒不如说,这是最好的破局之策,干净利落,没有一点后顾之忧。
问题是……
“你如何挑起我丈夫和他情妇的矛盾?让他情妇当街杀人。”心动归心动,但操作难度让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难以放心,“我的丈夫不爱出门,又是众所周知的好脾气。”
“这得花时间布局。”
“我等不了太久。”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不耐烦道,“禁治产官司就在眼前,你必须在官司前搞定这个。”
“只要德。埃斯巴侯爵病了,禁治产官司就能推迟。”伏脱冷把担子甩回到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肩上,“这得看您如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