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芳汀不能说话,但点头如捣蒜。
没人比她可爱的珂赛特更重要。
“可维尔福小姐对维尔福先生并不热切,相反,她有点怕这个父亲。”维尔福回家时,维尔福夫人并未叫楼上的瓦伦蒂娜下来。珍妮当时特意看了眼二楼的护栏,发现瓦伦蒂娜偷偷瞄了眼客厅便回房去了。
爱德蒙似乎想到了啥,搅着汤漫不经心道:“可能是他外头有人了,亦或是他觉得妻子不重要了。”
“你对维尔福很了解啊!”珍妮装得很惊讶道。
爱德蒙也有借口道:“我跟检察院打了好几年的交道,怎么会不去调查国王的检察官。”
“哦!”珍妮了然道,“我还以为你见多了外头有人的事,所以能闭眼断案了呢!”
爱德蒙觉得这话很有问题,但又说不出问题在哪儿:“你还没回答怎么打听到德。埃斯巴侯爵的儿子在学校里的情况呢!”
“还能怎么打听?肯定是问维尔福夫人啊!”
“……”
“维尔福小姐四岁大了,过几年要相看合适的家庭教师或女子学校。女人,尤其是像维尔福夫人般社交极窄的女人,除了聊文学就是家长里短,恰好她的母亲和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略有来往,她便与我说了侯爵的儿子在学校里的事。”
第113章 第 113 章 维尔福不会是跟基督山……
爱德蒙真的小看了珍妮。他在外面东奔西跑了一下午所获得的情报甚至不如珍妮和维尔福夫人喝一会儿茶。都说千里之堤, 溃于蚁穴。这话要是正面点,就是在无法获得目标情报后,从目标的身边人旁敲侧击出好奇的事儿。
珍妮在这方面简直天赋异禀。维尔福或许不喜欢她, 但维尔福夫人已经把她当成知己。
有那么一瞬间,爱德蒙想拉珍妮入伙,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一可怕的念头。
“说来也是奇怪,维尔福对基督山伯爵不是一般的好奇, 同我聊天也是不出三句就拐到基督山伯爵的那儿。”珍妮起了邪恶念头,忧心忡忡道,“你说维尔福先生不会是跟基督山伯爵有过节吧!”
“咳咳咳!”这次的神父和爱德蒙咳得比之前更狠, 后者的脸成西红柿色, 两条眉毛也快跳出脸, “胡说八道!”
珍妮还是第一次见爱德蒙如此生气,那种混合了屈辱、震惊、愤怒的眼神她还头一次见。
伽弗洛什愣愣道:“好像不止维尔福先生对基督山伯爵很感兴趣。”
珍妮想给伽弗洛什点一个大大的赞。
骤然冷静的爱德蒙哆嗦着唇,想找补又担心自己反应过头, 悻悻地舀着见底的汤:“这豌豆汤真不错。”
“好喝你就多喝点。”珍妮示意芳汀把厨房里的汤锅端来,“毕竟这碗豌豆汤你喷的比喝的多。”
爱德蒙抬起一张苦瓜脸,盯着还在眉飞色舞的罪魁祸首。
“继续聊维尔福吧!”笑够了的珍妮也没忘记给爱德蒙喂情报,“他打听过我们家事,言语间好像希望我在基督山伯爵那儿说些什么。”
爱德蒙放下了勺。
芳汀端来汤锅, 给爱德蒙的汤碗满上, 但对方却没继续进食,全神贯注地盯着珍妮:“他有事求基督山伯爵?”
“应该是。”珍妮把跟维尔福的对话简述了遍,“他想跟我做朋友, 但聊天时有意无意地提到汤德斯……我是说,你的事业。”
“他想威胁我。”爱德蒙冷笑道,“倒也像他会做的事。”
“难得见你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
“我有眼睛, 能分辨是非。”爱德蒙又拿起汤勺,一下一下地很用力,把汤碗敲成了鼓,“你是怎么回应的?”
“我觉得他有病!”珍妮理直气壮道,“威胁我就威胁我,拿你的事业威胁我算什么好汉?”
“咳咳咳!”
“第几次了?”珍妮熟练地递上帕子,“阿贝拉煮的豌豆汤有多少是进肚子里了。”
“抱歉,抱歉。”爱德蒙把嘴巴擦干,“你当面说他有病?”
“那肯定是没有的。”珍妮爱作死,但也明白作死的底线在哪儿,“他一直聊基督山伯爵的事儿,又要我在基督山伯爵的事儿上帮忙。我听得云里雾里的,以为他在讽刺我跟基督山伯爵有不正当关系,所以就这事儿跟他吵起来了。”
珍妮说罢还耸了耸肩:“我不讲理,他也就无可奈何。”
“挺聪明的。”
“不过他与维尔福夫人打招呼时说下午要去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家。”这跟她和维尔福夫人聊起德。埃斯巴侯爵家的事儿也有个呼应,“如果不是个人恩怨,那么维尔福想结识基督山伯爵就只能是为别人牵线搭桥。”珍妮握住爱德蒙的手,担忧道,“你近期可小心点。维尔福先生不是大度的人,没准会因我的态度迁怒于你。”
“我懂,我懂。”爱德蒙拍拍珍妮的手,巴不得维尔福的报复早点来。
他已经等不及要送维尔福份大礼。
………………
吕西安忐忑不安地走进伏脱冷的办公室。这个本名雅克。高冷的法兰西通缉犯装起西班牙神父还有模有样,每日的祷告度没有省下,房间布置的简朴高雅。
神父的袍子一穿,通缉犯也变得斯文有礼,说话都比吕西安刚认识他时轻柔了些:“请坐。”
吕西安在巴黎呆了近一年了,期间只被伏脱冷召唤了几次。对于这个新看好的工具,伏脱冷寄予厚望,但也需要巴黎的环境将他磨练一下。被德。夏德莱伯爵夫人抛弃只是粗加工,细加工前还要沉淀一会儿,不能让别人看出他是自己的棋子。
乡下来的吕西安哪搞得过数次被捕又数次逃离的伏脱冷,还以为是真的遇上了大好人,心安理得地用伏脱冷的钱在巴黎过着小中产的日子。时间一久,吕西安还勾搭上个女演员,对方是某位男爵,跟吕西安也不算是情人关系,只能叫偷情,但让吕西安受益匪浅——那名叫高拉莉的女演员狠迷恋他,帮他从包养自己的男爵那儿获得不少内幕消息,令吕西安赚得盆满钵满。
时间一久,吕西安便飘了,自大地以为靠自己能力可当上议员、州长,殊不知在高拉莉的金主眼里,二人都是取乐的小丑。
男爵包养了高拉莉三年,早就厌倦了这个女人。但他是个有礼的、风度翩翩的情人,想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摆脱如高拉莉般有点名气的女人。
而吕西安的所作所为无疑是给男爵一个绝妙的借口,同时省了给高拉莉的分手费。
伏脱冷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乐颠颠地看着高拉莉在吕西安的成功后被金主抛弃,更卖力地演出并靠积蓄过活。
吕西安是看不起高拉莉的。诚然,她是漂亮,而且还小有名气,但对想往上爬的吕西安而言,还是找个如德。夏德莱伯爵夫人般的贵妇更体面些,也更能带来一些事业上的好处。
高拉莉也不是笨蛋,看得出吕西安的想法,所哟用更好的生活来挽留他,同时借剧院的力量把吕西安推进她的社交圈,试图让对方明白,她也有贵妇人般的力量。
结果嘛!
看着如小狗般乖乖过来的吕西安,伏脱冷得意之余又带了点怨:“我的朋友,你现在是金钱在手,事业红火。抱着可爱的高拉莉,忘了是谁把你推进巴黎城的。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笔很大的钱。我像装点圣诞树般装点你这乡下来的小树苗,把你推进金碧辉煌的喜剧院厅。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伏脱冷没有抽烟,但右手做了个点烟灰的动作,“忘了你在德。夏德莱伯爵夫人上吃的亏吗?”
吕西安被伏脱冷说得面红耳赤,唯唯诺诺道:“高拉莉不同。她爱我,为了我跟德。纽沁根男爵一刀两断。”
“嘴皮子一张的东西就值得你这蠢小子忘了我是如何待你,为你制定了美好虔诚?”伏脱冷恶作剧道,“这么爱,为何不在神父前许下神圣誓言?是觉得高拉莉拿不出手吗?还是你脱口而出的廉价的爱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我……”
在二人的对话里,伏脱冷像个常胜将军,把吕西安打得节节后退:“好了,我不计较你在高拉莉那儿做过的蠢事,我替你谋了个绝妙的机会。”
吕西安听得精神一振。他就是为这事而来:“您讲。”他急得身体前倾,激动到咬了舌头。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要找一个诉棍去打禁治产,我说你在老家有个熟人能帮得上忙。”果然,提到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吕西安脸色一变,但不是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是旧情人的远亲,同时也是他与旧爱彻底分手的罪魁祸首,而是他怕自己进不了对方的门,最后变成巴黎的笑话。
“你放心,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一定会让你进家门。”伏脱冷看出了吕西安的顾虑,“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顾不得和德。夏德莱伯爵夫人的姐妹情。只要你帮她解决了禁治产,你在巴黎的所有野心都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