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才一半?”
  “我还有女儿要养,你也不能跟老伙伴斤斤计较吧!”
  “得得得!一半就一半。”科朗坦不介意让老朋友多挣点钱,“我走了,有消息再通知你。”
  “谢谢。”佩拉德亲自把老朋友送了出去,又去经营他的小酒馆。
  …………
  “您的要求我已十分明白。”卡洛斯。雷埃拉,亦或是说“鬼上当”雅克。高冷,伏盖公寓的前租客伏脱冷正感叹上帝的恶趣味,在他失败了两次后将眼前的男人送到面前,“可明白是一回事儿,好不好办是另一回事儿。”他曾计划着让拉斯蒂涅迎娶可能继承伯爵遗产的珍妮。博林,但对方忙着讨好情妇,给德。纽沁根办事。
  伏脱冷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既然有骑士身份的拉斯蒂涅顶不上,伏脱冷便计划着绑架珍妮,逼她和吕西安结婚以让斯帕达伯爵不断掏钱,但卡德鲁斯是个废物,大晚上的让十七岁的少女捅了一刀还跟丢了人。
  彼时的珍妮已非暂住在伏盖公寓的泰伊番第二,她成名了,也借袭击赚得不少同情的泪水。最重要的是,国家安全部门的科朗坦已接手这位博林小姐的遇袭案。
  按理说这博林小姐不配让富歇(奥特朗公爵,法国警察组织的建立者)的旧部亲自出马,可基督山伯爵出手慷慨,博林小姐又一书成名,所以在舆论压力下,科朗坦接手此案,目前在调查是谁伤了博林小姐,导致作为幕后黑手的伏脱冷安分了些,把目标换成急于摆脱偏心丈夫的德。埃斯巴侯爵夫人。
  第108章 第 108 章 伏脱冷:没人会接德。……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是德。布拉蒙。绍弗里家的小姐, 听名字就可以感到股天皇贵胄之气,事实上,这家也确实有跟王室联姻, 还出国几个老王妃。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在一八一五年后与丈夫分居,一年有两万六千法郎的收入,但住家的报酬依旧是由丈夫支付。即使二者分居多年,德。埃斯巴侯爵也没有缺过妻子的钱, 对妻子的人际交往更是毫不关心。
  自一八一六年到一八二零年,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都闭门不出。外界以为她是心存幻想,还想争取回丈夫的心, 谁料人家压根没把丈夫放在心上, 而是韬光养晦, 同一位暂时失势的亲王结下深厚友谊,还与一位沙俄外交官的情妇处成闺蜜,因此被善于操纵**势的老伯爵夫人收入门下, 如师如母般把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带入政治的秘密沙龙。
  出山后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长袖善舞,人脉惊人,不到一年便占据曾是德。鲍赛昂子爵夫人的社交位子,把她的沙龙设计成了第二个众议院。她和别的贵族不同,善于投资暂时失意的政客, 但不会让沙龙的男人有半点可能地要挟自己。强如德。纽沁根男爵般的银行家和保王党的杜。勒哀都不得不承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情, 帮她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而就是这样一个手眼通天,做人做事都滴水不漏的贵族太太,居然会找黑色地带的伏脱冷替她办事。
  这可真是……
  太有意思了。
  “没记错的话, 这位太太也是德。巴日东男爵夫人的亲戚。”接待完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德伏脱冷并不着急托人办事,而是把可怜可爱的吕西安叫到跟前,与他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吕西安和拉斯蒂涅不同, 后者是天生要往上头爬的,只不过要高老头和伏脱冷磨掉他对巴黎的不切幻想。吕西安则与之不同,他有向上爬的野心,但没向上爬的天赋。拉斯蒂涅有主见,会模仿,懂得啥叫自己人,啥叫可利用的外人,这在上流社会里是必要品德,基本操作,可吕西安只会伤害自己人,对仇人多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伏脱冷教过的漂亮男孩没有二十,也有十五。
  吕西安是里头资质最差的,但却是最漂亮,嘴能引得女人为之疯狂的。
  “她可是你的老情人啊!”伏脱冷想测测自己的漂亮男孩是否对德。巴日东男爵夫人旧情未了,结果也是非常喜人,对方的脸立刻垮了,眼角眉梢和勾起的嘴角都诉说着不满。
  “现在该叫德。夏德莱伯爵夫人。”吕西安所遭受的最大背叛就来自于德。巴日东……亦或是说德。夏德莱伯爵夫人。当年还是小镇青年的吕西安不管不顾地陪情人到巴黎投奔亲戚,可对方呆了不到半年就听进亲戚的“阶级有壁”,转头嫁给了德。夏德莱伯爵,留下吕西安在巴黎自生自灭。
  到了这步,吕西安是回不了家的。为爱私奔却惨遭背叛的话是说不出口的,他离家时只说要去巴黎闯出个人样,找母亲和妹妹、妹夫借了好大一笔钱,如今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可要是靠才华吃饭,报社和杂志社有一堆关系户在排队呢!珍妮给《魅力巴黎》投稿前都特意拜访基督山伯爵,指望他在杂志社那儿说她句好,给她一个排队的资格。同德。夏德莱伯爵夫人一刀两断后,吕西安也投过稿,找过人,可反应都是写的不错,但诗集已经不赚钱了,除非是打折卖并贴点钱给出版社,否则他别想赚到一个字儿。
  屡次碰壁的吕西安最后托了好样貌在《辩论家》报谋了个写手的差事,但这微薄的薪水在巴黎的高消费下不值一提,最后还是神仙教父般的伏脱冷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吕西安或许是个“单纯”的小子,可在巴黎的大染缸了呆了几月,他也明白天下无免费的午餐。
  伏脱冷像老鸨,像教父,像得到块完美石头的雕塑家,把忐忑不安的吕西安打造成他想要的样子。
  而吕西安也足够听话,对伏脱冷的黑色收入视若无睹,只想在巴黎混出个人样。
  “您要如何解决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困境?”吕西安小心翼翼道。
  原以为伏脱冷会提出些惊世骇俗的方法,如下药,绑架德。埃斯巴侯爵的情妇,找人搜集德。埃斯巴侯爵的丑闻以逼他就烦。
  吕西安想了很多,但伏脱冷的回答还是震惊了他。
  “怎么办,给他请律师呗!怎么办。”
  吕西安的大脑宕机了三秒,缓缓地眨了下眼睛,不确定道:“请,请律师?”
  伏脱冷瞧着吕西安的呆傻模样,好笑道:“怎么!你以为给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请到律师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是,我只是觉得……”
  “觉得我该暴力点,用对付那些流氓混混的手段对付德。埃斯巴侯爵?”伏脱冷点了根烟,冷冷道,“要是那样,杀了德。埃斯巴侯爵岂不更好?又何必整些禁治产。”
  “那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为何不杀了丈夫?”
  “杀一个侯爵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就他们的夫妻关系,德。埃斯巴侯爵一死,哪怕陛下金口玉言和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无关,众人也会怀疑这是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干的。”末了,伏脱冷还补充道,“德。埃斯巴侯爵还有两儿子呢!即使他财产不给情妇,也落不到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手里。两个男孩大了,还有父亲的亲戚盯着。你不会以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是个好母亲,两个儿子会偏向她吧!”
  按理说在父亲昏得要把财产留给情妇的当下,两个男孩应该站在母亲那方。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有钱有权,想把儿子拉拢去是很容易的,但两个孩子宁可跟着父亲住在圣。日内维新街的破公寓也不愿跟母亲,那么只有一种解释——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已经放起了两个儿子,后者也跟母亲有着比和父亲更大的矛盾。
  这比禁治产的官司更令人好奇。
  “我了解哪些达官贵人,更清楚在妻子状告丈夫的案子上,哪怕前者纯白无暇,后这是个人人喊打的恶棍,社会都会天然偏向丈夫那方。是的,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长袖善舞,人脉甚广,可在禁治产上,与她交好的男人没一个会支持她,顶多保持表面中立。他们知道,一旦被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开了禁治产的口子,那么在往后的日子里,贵妇们,尤其是夫家有钱的贵妇们会有样学样。吃绝户不再是男人的专利,女人亦可。”
  伏脱冷把烟头灭了,继续说道:“上流社会的男人不支持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律师和公证人就更不会接这种摊子。不管你承认与否,市面上的大部分案子都是男人惹得,比起女人,律师和公证人靠男人吃饭的概率更大,也可能借工作之便上岸成政府要员。”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谁喜欢背刺集体的人?”
  “我明白了。”吕西安眨了眨眼,“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只能找个不顾大众评价,不会进入官僚机构的律师帮她打这官司。”
  “而且得是不怕报复,打完离开的无赖。”伏脱冷张开双臂,准备拥抱他的漂亮的男孩,“你的机会来了。”
  “我?”吕西安微微一愣。他以为伏脱冷早就忘了这事儿。
  “借着替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办事,让她带你进社交界。”他给吕西安理了下胸口的丝巾,端详着被优渥的生活调养得唇红齿白的姣好面容,“她是个体面人,不能亲自来见我,只得由你代为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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