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你认识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借由唐格拉尔夫人,珍妮知道这位是在德。鲍赛昂子爵夫人离开后的社交皇后,任何想在社交界有一席之地的贵妇都得获取她的宴会邀请。
“不认识,但我认识她的丈夫,一个可悲可敬的高尚之人。”神父压不住心底的火,夹枪带棍道,“与之相比,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他哑火了,握着十字架小声忏悔。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也申请了禁治产?”珍妮小心翼翼道。
“负责此事的法官还想位德。埃斯巴侯爵争取一下。”神父的表情更难看了,“他找了很多人,包括基督山伯爵和国王的检察官。”
“维尔福?”珍妮失笑道,“他可不会出手相助。”
“怎么,你很了解他?”
“我不了他,但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人大多不会秉公执法。”珍妮撒了个慌,好在神父没有计较。
“你说的对,维尔福检察官比起支持德。埃斯巴侯爵,更想讨好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神父提起维尔福的口气十分不屑,“那名国王的检察官肯定会给此案的法官不断施压,好换取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的支持。”
“哦?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能支持什么?”珍妮装得不经意道,“法官不是还找了基督山伯爵吗?他没帮忙?”
神父的智商回归高地,眯着眼道:“你很在意基督山伯爵。”
“你就提了两个人,而且还是我熟悉的人,可不就顺嘴一问。”心跳加速的珍妮瘪着嘴道,“基督山伯爵没帮忙?”
“他是意大利人,怎么帮?”神父没有追问下去,但眼神已昭他把珍妮的反常挂在心上,“但他和德。埃斯巴侯爵关系不错,不会对好友的困境坐视不管。”
第106章 第 106 章 你只能对汤德斯先生发……
这么看, 基督山伯爵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中央空调”。原著里,爱德蒙的朋友都会在重要时刻帮上些忙,也不知这德。埃斯巴侯爵在哪方面对爱德蒙有用。
“我能认识下这位侯爵吗?”尽管神父对自己起疑, 但好奇心令珍妮在作死的的路上大步迈进。
“我还是那句话,你对基督山伯爵的事儿怎么那么感兴趣?”神父的眼又眯了起来,瞧着有点生气。
“您怀疑我爱上了他?”珍妮戳穿了神父的心思,后者立刻别开了眼, 狡辩道,“我没这么说。”
“可您就是这么想的。”珍妮把椅子调了个位,强迫神父与她对视, “您不阻止基督山伯爵拜访我, 却要我对英俊富有的伯爵铁石心肠, 这和蓝胡子给妻子所有的钥匙却不许她开最后一门有何区别?”
“有区别。”神父也知道自己的反应过了度,“你不是蓝胡子的妻子,基督山伯爵和路易也不是蓝胡子。好了, 让我聊别的事把!”
“不不不,我还是想聊基督山伯爵……啊不!是德。埃斯巴侯爵的事儿。”珍妮没如神父的意,“他的妻子是巴黎的社交皇后,您可以说德。埃斯巴侯爵夫人阴险狡诈,毫无道德, 但不能说巴黎的社交皇后全无脑子。您知道禁治产有多么难申, 外界至此会视她为黑寡妇第二。”
“你是在为德。埃斯巴侯爵夫人辩解?”
“不,我是好奇德。埃斯巴侯爵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令德。埃斯巴侯爵夫人不光不顾地申请禁治产, 而不是像德。雷斯托伯爵(高老头的大女婿)般逼妻子签下放弃财产的文书,至少在表面上没有闹翻。”她又强调道,“这不也是看好您挑朋友的眼光吗?而且我也喜欢中国, 想跟德。埃斯巴侯爵就此聊聊。”
“说到中国,基督山伯爵……”神父又哑了火,勾起珍妮的好奇心。
“基督山伯爵怎么了?难道他去过中国?”原著的爱德蒙为彰显自己的见多识广而夸耀自己去过广州,这里的伯爵离开伊夫堡才两三年呢!哪够他跨半个地球去中国。
“没什么,他应该是认识些中国商人。”神父也是很会找补,“你知道的,基督山伯爵在地中海有很多朋友,保不准就认识几个常去中国的阿拉伯商人。”
“东方的物品总不会是凭空出现在达官显贵的家里。”她得活到九十岁才能赶上第一次甲午战争,即使她有这等寿命,也很难去做些什么。
除非……
“你看起来不高兴啊!”
“有吗?可能是变天导致情绪低落。”
珍妮被神父叫得一个激灵,拍了拍脸颊:“您能联系上德。斯帕达侯爵吗?”
“我可以借斯帕达侯爵的路子帮你问问。”神父也没在意珍妮的情绪异常,谁会认为自小长于英格兰的少女和中国有关,“不过侯爵深居简出,能被请去他家做客的概率不大。”
“概率不大又并不等于概率为零。”珍妮的自信也挑起神父的好奇心。
让她试试吧!没准她真有法子。
…………
在数个身份间连轴转的爱德蒙疲惫地躺在葛勒南街的沙发上,学着神父把双脚搁在壁炉旁的小矮凳上。
阿里在爱德蒙的手边搁上冰好的葡萄酒,只有在这个时候,爱德蒙才能小小地享受下。
但这幸福的时光转瞬即逝。
贝尔图乔沉着脸到爱德蒙旁,开口前被爱德蒙抬头制止:“您先换身衣裳,缓了气再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匆匆赶来的贝尔图乔呼吸急促,缺氧的脑子也比平时更难思考:“事关唐格拉尔夫人和维尔福,我想赶紧说。”
“不急这会儿。”爱德蒙依旧躺得四平八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除了唐格拉尔夫人和维尔福,我还打听到博林小姐的堂兄正赶往巴黎。”博林先生的消息是意外之喜。康利夫人的沙龙选址太巧妙了,恰好在左城门到市中心的路上,离塞纳河也绝不算远。要不是消费与档次不太匹配,而康利夫人又野心勃勃地想做高级沙龙,她完全能借由地利吃进巴黎的中档客人。好在眼下调整沙龙的经营策略也绝不算晚。
贝尔图乔从康利夫人的沙龙里出来时与一风尘仆仆的英国客人擦肩而过,对方不是一个人,身边跟着公证人,后者针对英国人的话不断回着“是,博林先生,好的,博林先生。”
博林的姓在法国还算少见。
更少见的贝尔图乔捕捉到的信息里出现了“珍妮。博林”的名字,而且还提到了“路易。汤德斯”,“私自结婚”,“监护权”这三大敏感要素。
心系仇敌的贝尔图乔本想赶紧回来,但珍妮小姐一直都在爱德蒙的关注名单上,所以他回车换了身装备又去康利沙龙打听消息。
不出所料,英国人是珍妮的堂兄,此行的目的也非常简单,就是拿到珍妮的监护权。
“我这堂妹真有本事。”托马斯。博林的财务状况亮起红灯,可他明白派头的重要性,请了公证人来沙龙聊天。
贝尔图乔不是唯一在意二者的人,和阿贝拉交好的安妮听到“博林小姐”便神经一紧,在门口拦住原定的妓女:“我来。”
“抢人生意啊!”被拦的也是沙龙里很受欢迎的妓女,叉着腰将安妮上下打量了番,“怎么?想包圆店里的所有客人?吃得消吗?你。”
安妮回以甜甜的笑容:“好姐姐,今天就随我的愿。”
“哼!”那人跟安妮也没有仇怨,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好处呢!”
“你喜欢《辩论家》报的吕西安,下次他来,我让你去。”
“成交。”那人高兴得藏不住笑。
贝尔图乔装成初次来的富商,点了个妓女喝了些酒,借着吹风的名头出去偷听托马斯。博林和公证人的谈话。
“我是不想碰这些事儿的。”被请来的公证人点了根烟,翘着腿道,“博林小姐的母亲跟斯帕达伯爵有点关系,况且她非无名之辈 ,想拿她的监护权可不是一般的难。”
“但也不是不可能的。”赶路和来巴黎的这些天里,托马斯也摸清他的堂妹有多少钱,除了小德-拉-贝尔特尼埃先生留下的庄园,她还能间接继承笔大德-拉-贝尔特尼埃先生的遗产,而且她在《魅力巴黎》的连载、当下正热的短篇改编每月带来几百法郎的收入。
一个姑娘靠继承和写作每月赚得几百法郎,这在巴黎乃至欧洲都非常少见。
托马斯绝不承认他在嫉妒珍妮过得风生水起。对方的成功好似一记巴掌,狠狠地打在托马斯的脸上,让他明白自己有么失败。
“横竖是靠长辈,靠男人起来的,算不得本事。”
妒火中烧的托马斯也曾试图贬低珍妮,给自己一个“不比她差”的合理解释。可无论用多么恶毒的词语去贬低珍妮,辱骂珍妮,他都得承认自己不如堂妹——就算珍妮是靠继承、靠男人起家,可男人是怎么来的?怎么帮的?总不能见面说句“嘿!你能帮我赚钱吗?”,对方就巴巴儿地送上资源,鞍前马后。
有钱有权的男人只是好色,并不傻。况且在欧洲,傍富婆的也不少,甚至有教年轻人靠富婆进入社交界的,都已形成完整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