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克罗旭公证人加大力度:“夏尔。葛朗台还是他亲侄子咧!他都能为女儿爱上堂弟暴跳如雷。有他在,欧也妮只能做个老处|女。”
  “我是没所谓的,可你想让儿子娶个老处|女吗?”
  “……”
  “别忘了,欧也妮还有个远房表姑。她要是没一儿半女,全部的财产将由英格兰的博林小姐继承。”
  “……”
  “我很公平。咱们把老葛朗台送进去,让欧也妮拿到家族的全部财产再公平竞争。”
  “就这么办!”格拉桑毫不犹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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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这张写的我热血沸腾。老葛朗台,接受你的报应吧![坏笑][坏笑][坏笑][坏笑][坏笑]
  珍妮:所以我是报应的一环吗?
  按亲疏远近,珍妮成了葛朗台夫人的遗产监督者,而爱德蒙更难脱身了。
  第75章 第 75 章 是简和水手爱德蒙的故事……
  酒店里有从英国引进的“四便士床”, 但这儿接待都是能付长途车费的人,本土化后的“四便士床”肯定不是棺材板,也不似英国地般乍眼望去, 还以为在翻修园陵。
  本土化后“四便士床”要一法郎,包顿只有黑面包和豆子汤的粗劣晚餐。
  “二楼还有廉价房间,住起来比’一法郎房‘舒服。”前台翻出沾灰的钥匙,领人去“一法郎房”时不断劝着, “旅程里住这种地方,待遇还不如囚犯。”
  前台弓着右腿抵着生锈的门,费了些劲才打开已经很久没用的“一法郎房”。
  “咳咳!”老葛朗台练练咳嗽, “你这哪里值一法郎。”扫眼屋子, 唯有空间值得称赞几句, 但床头的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被子枕头让老葛朗台寒毛倒竖。“我不怀疑上面有一千只吸血虫。”他愤怒地看向心虚的前台,“我不想在这个屋里变成干尸。”他试图与前台讨价还价, “英国的’四便士床‘都比这更像人住的地方。这样吧!你找我十苏。”
  前台的回答是可以送他一盆热水,但找钱是不可能的。
  “多少热水?”老葛朗台斤斤计较道,“够煮咖啡还是够洗澡。”
  “洗澡。”
  “那还差不多。”
  前台用土话骂了句,老葛朗台装作没听见,喜滋滋地爬上了床, 掀被时, 溅起的灰尘令他差点窒息。
  “咳咳咳!”有那么一瞬,老葛朗台看见天国。
  “md,md。”他起身把脏兮兮的被子狠狠一抖, 枕头也被拍到没有灰尘溢出,“这些苦值得一个中型庄园。”
  洗完澡后的老葛朗台想着小德-拉-贝尔特尼埃的遗产入睡,梦里的棕发女子看不清脸, 和两个人窃窃私语。
  “爸爸?”三人后又走出了个华服女子,发髻高耸,浓妆艳抹。
  “欧也妮?”老葛朗台的吃惊很快变成熊熊怒火,“你怎么买这么贵的衣服?”他上前想扒下镶有蕾丝宝石的华美礼服,“这套衣服值两千法郎。”
  “是的,父亲。这套衣服值两千法郎。”欧也妮威威一笑,“你的钱能买一万条裙子。”
  “你这败家子!”老葛朗台尖叫道,“和夏尔一样的败家子。你被那个畜生带坏了,你……”和棕发女子窃窃私语的人闪现到老葛朗台前,将他推进突然出现的黑色深渊。
  “欧也妮!”老葛朗台不放弃道,“你个败家子。”
  “咚!”张牙舞爪的老葛朗台滚下了床,脑袋撞得晕乎乎的。他挣扎着翻起了身,摸了把脖子,一手的汗。
  “我得回去看看。”直觉告诉老葛朗台家里出事了,但他放不下跑到这里的沉默成本。
  “算了,还是去小德-拉-贝尔特尼埃的庄园看看再赶紧回去。”老葛朗台爬回了床,自欺欺人道,“欧也妮是个孝顺的女儿。”他又想起没法翻过的六千法郎,辗转不寐。
  …………
  珍妮站在南特港的码头上,等着轮船缓缓入港。这是珍妮第二次坐蒸汽邮轮,心情却和第一次时一样雀跃。
  港口有卖焗豆子和柠檬水的,可珍妮对此毫无兴趣,一直盯着入港的轮船:“喜欢坐轮船的话,下次带你坐皇家威廉号,它是欧洲最先进的轮船之一。”
  “算了。”彼时的轮船可不是《泰坦尼克号》里的豪华豪华邮轮。那种邮轮得到二战后才逐渐兴起,“我是对它的构造很感兴趣。”
  “蒸汽机有什么好看的?”彼时正值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末期。蒸汽机的出现令森林迅速消退,煤矿的主人一跃成了托拉斯,工业建设的黑色教皇。
  赚钱的行当被英伦三岛的煤大亨捞的差不多了。法国的煤产量是英国的十六分之一,所以在第一次工业革命里,无论是工业化速度还是收益,英国都远胜法国。在反击英国,开发顶替煤炭资源的新能源上,拿破仑和波旁在同一战线。
  爱德蒙和神父密切关注着科学发展。尤其是神父,靠着宗教背景和斯帕达伯爵的财力在大学混得如鱼得水。
  “蒸汽机一定会被电器和燃油机器取代。”
  爱德蒙的眼光令珍妮大为吃惊:“何以见得?”
  “转化率不够。”爱德蒙见过还在研究中的发电机,“除此外,蒸汽机的体积和散热亦是难题。”
  “维修费和能源费让盈利变得不太可能?”各国都有禁猎令和禁伐令。英国有圈地运动,很清楚在无节制的放牧下,环境会恶劣到何种地步。伐木和采煤亦然。
  二十世纪初,美国因煤炭爆发的工人起义层出不穷,而政府解决这一问题的办法就是购买黑奴,和清政府签无良条约,从爱尔兰拐饥荒难民。
  现代的石油战争只不过是煤炭战争的现代复刻。
  “换个话题吧!”珍妮从蒸汽床上挪开视线。她怀疑这历史书里的古董像《雪国列车》般,舱下藏着无数的人和人形机械。
  “该检票了。”爱德蒙看下怀表。
  汽笛声响起,船员费力地收回梯子,朝右前侧竖起旗子。
  轮船驶离码头。
  珍妮在半开敞的走廊上看着变成小黑点的送行者。他们的帽子飞上天空,拍打大地。海浪也轻拍船身,和港口的帽子般有规律地“啪嗒嗒!”着。
  “我想去甲板看看。”闻着和卢瓦尔区与众不同地咸味空气,珍妮拿出笔记本,思考着要写些什么。
  “喝柠檬水吗?”暗下地光线让珍妮抬起了头,爱德蒙的牙齿白得能拍牙膏广告,“港口买的?”
  “能省一点是一点。”爱德蒙在对面坐下,“这次是爱情故事还是快乐水手的冒险故事?”
  珍妮撕下两张纸,左手挡住爱德蒙的视线写好并揉成团,攥在手里让爱德蒙选:“你来决定下一个故事要写什么。”
  “我?”爱德蒙受宠若惊,“太荣幸了。”
  珍妮又想逗弄下他:“我准备给男主取名叫爱德蒙。”
  “咳咳!”
  珍妮眼疾手快地拿开笔记本。
  爱德蒙一边道歉,一面请服务员给将桌子上的水渍抹干。
  “您在女士前可不太体面。”服务员的眼睛就是尺,不知从哪儿变出朵玫瑰花,“给对面的女士道个歉吧!”
  “船上还有送花服务?”
  “一法郎一支。”
  “你怎么不去抢?”
  “您是法国人吧!”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下爱德蒙,“我看出来了。法国佬不仅不浪漫,还抠门。”他又看向珍妮,怜悯道,“您是怎么想的?交了个抠门又不浪漫的法国佬。”
  珍妮不想让爱德蒙破费,解释道:“他的失礼是因为我……”完了,还真不好解释这事儿,“说了个笑话?”
  “夫妻间的小情趣。”服务员对爱德蒙道,“您瞧!您妻子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很轻松就哄你开心,可您连朵玫瑰花都懒得送她。”
  “我买。”爱德蒙擦擦嘴角,以决斗的架势拿出钱包,怒气冲冲道,“给我拿一百……”豪言被珍妮的手堵了回去。
  “一支就够了。”珍妮用眼神警告爱德蒙别为此较真,“给我一支。”
  服务员的视线在客人间游移了会儿,泄气道:“好吧!一支就一支。”收钱后还不忘给玫瑰花打了蝴蝶结。
  “旅途愉快。”服务员举了下帽子。
  爱德蒙摸摸嘴唇,在珍妮的视线扫过来前放下了手,把玫瑰花递给对方:“我……”在妇人圈里游刃有余的基督山伯爵想不出甜言蜜语,抿唇时又想起珍妮碰过了这儿,欲盖弥彰地翻了回去。
  “玫瑰花很漂亮。”这是什么话。
  “很配你。”
  “……”绿裙子的珍妮盯着红玫瑰,默了会儿才小声道,“谢谢。”
  打闹间,抓阄的纸团全都掉了。
  急于缓解尴尬氛围的爱德蒙抓了个纸团打开一看:“爱情故事。”
  “i am the king of the world.”在小德-拉-贝尔特尼埃庄园里记忆涌上心头,“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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