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过——”刚说完上面那句话,狐狸微微颦了颦眉,半晌才继续道:“不过碰到刚才大人那般人物,怕是越揣摩越错,怕是像鼠族那样才能碰巧投了那种那人的心思。”
“也罢,反正那种大人物咱们终其一生也未必遇见几个,也不用想太多,只一条:今后对旁边的鼠族要以礼相待,再不能随便去对方地上种萝卜,也不要抓小耗子吃了,去抓蛇。”
说完,看到周围晚辈纷纷点头,狐狸精这才满意地点头:“刚才大人赐我造化的时候我亦有所感,这样,等我细细揣摩一番,看看能不能总结出点什么教与你们,让你们也变成个完整的人模样。”
狐狸们欢天喜地地走了。
而在前头意柳驾驭的车马上,鼠族少年们这才发现自己的变化,他们隔着马车大声谢了最后面的意柳,半晌重新坐回来,摸摸自己光滑的人脸,摸摸没了尾巴的屁股……同样的欢天喜地。
“原来我住的那座湖叫千尺湖啊,怪好听的。”同阿棠一起坐在第一辆车上,蛤蟆精感慨道。
“我也是才知道那湖的名字,在我们村子里,那湖一直叫后山湖来着。”阿棠也交流了一下自己所知的湖名。
“那你们呢?你们管那湖叫什么?”思及耗子精们之前自称黄土坡鼠族的事,罗伯特又好奇了,他直接问了身边的阿桔——刚才意柳是为耗子精们化出一辆车来着,不过哪怕云里雾里阿桔也没上去,而是坐到了罗伯特身边,一来这边有地方,二来他记着自己的任务,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要找这位禀报呢!
是以罗伯特一问他,他就立刻答了:“其实我们鼠族很少往那边去,根本不知道那边如今是湖,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那里只是个凹地,下雨后雨水常常积攒在那里,像个好大的泥坑,曾经溺死过好些耗子,是以我们鼠族一直管它叫泥巴潭,也叫它死耗子潭来着。”
听他这么说,想到自己之前每天在死过好些耗子的泥巴里滚来滚去,曾经的女大王蛤蟆精沉默了。
蛤蟆精的沉默、意柳的哈哈大笑声中,蛇族的地盘到了,阿桔忙像之前那样提前跑去疏通,然而同狐族一样,蛇族亦是早早就侯在了那里,原来他们亦是早就知道了意柳的神通,这才一早就过来迎接来的。
非但如此,他们还热情邀请他们去自己领地上的客栈入住。
没错,蛇族居然在自己领地上开了间客栈来着,不但提供住宿,还提供饮食。
他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黑,蛇族便直接将他们迎入了自己的客栈,期间还发生了件好笑的事,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可能是看他们这行人的车马上贴着喜字,车上的东西又明显是嫁娶时的用品,加上他们这边的人又几乎人人着红衣,接待他们的小二愣了愣,给他们上完菜便跑去找老板说了什么,等到伐木枝等人入住客栈房间的时候,就惊讶地发现:他们所有人的房间里居然都贴上喜字不说,还点了红蜡烛,甚至还铺上一床红被了。
这名蛇族的老板是这样说的:“不知大人此行是不是送亲又或是娶亲去的,我们这儿人类的习俗是路上切不可无红,哪怕是路上住店,房间里都要有喜字。”
“也不知我想对了没,总之我就给您先这样弄上了。”
就连意柳也被这红彤彤的房间惊得愣了片刻,然而半晌却笑了:“挺好挺好,你安排的不错,就这样吧,你可以下去了。”
说着,他就伸了个懒腰进去自己屋了,其他空灵贸易有限公司的人虽然也对前方的房间有些无语,然而还是自行两个人或者三人一组,进了不同房间。
其他人分配房屋的时候根本没考虑伐木枝和苏换柳,于是所有人都进屋后,最后一间屋的门前就剩下了他俩人。
“看来这就是我们今夜的房间了。”微微一笑,苏换柳率先推开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高大上的狐族,朴实的鼠族,以及???的蛇族。
第209章 旖旎夜
里面同样是一个红彤彤的房间, 一进门先看到一面贴了大红喜字的墙,墙的左边是红彤彤绣了鹊上枝头的帘子,一挑, 里头就露出他们今晚正式安寝的卧房。卧房左边是一个案桌,虽然案桌上挂着的画儿和喜事没什么关系, 然而在案桌上却是燃了一对足有儿臂粗的龙凤喜烛, 这蜡烛还不是普通蜡烛, 竟是雕刻成一对龙凤形状的蜡烛, 被它们自己燃出来的光一照,直打出一对龙飞凤舞的影子来, 随着火苗高高低低, 时而龙在上凤在下, 时而又凤翔在上卧于龙上, 忽闪忽闪的, 说是栩栩如生也不为过。
而这龙凤的影子打在的地方, 就是对面床铺所在的地方——红彤彤的炕被之上了。
从他们的角度望过去, 那对龙凤的影子就像在红被上翻云覆雨一般,于是这般,那红被原本只是没有任何绣花的普通红被, 有着龙凤的影子在上, 看起来倒比那描龙绣凤的被褥更有新婚夜的感觉。
更不要提在床边如今还有一个冒着热蒸汽的大木桶,旁边黄铜盆勺, 香胰香氛挂在桶檐, 这些胰子香粉就够香了,更不要提桶里居然还洒满了红色花瓣,不是玫瑰,比玫瑰的花瓣要小, 然而却更香,那种一种温润柔韧的香,摆在这红彤彤的房间里再适合不错,就是——
“啪”的一声,伐木枝直接将行囊放地上了,铜盆舀出来一些水,直接就着铜盆洗了手洁了面,又取一只水虫扔进用完的铜盆之中,没多久那水虫便肉眼可见的变长变胖起来,而铜盆中的水则迅速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衣裳都没脱,只在身上贴了一张除尘符,伐木枝随即侧身躺在了炕边上。
他要休息了。
然而——
“这样多浪费?”他打算休息苏换柳却不,只听身后的苏换柳轻喃一声,随即,伐木枝就听到了行囊轻轻放在案桌上的声音,然后就是……
脱衣裳的声音。
他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悉悉索索的,非常小声的,苏换柳在脱衣服。
他一向是个安静又有条理的人,从不大声说话——需要高声叫自己的时候,让司机叫也不会自个儿开口,要么就直接打电话,总之,他绝不会让自己发出干扰到其他人的声音,非常有分寸;
而他同样非常有条理。
学生时代的苏换柳就是井井有条的,他的桌子上永远干干净净,上课用书只在上课时取用,下课后立刻收起来,而他的桌斗里同样整齐而干净,不像他之前的同桌的桌斗,里面乱七八糟装满了书、偷偷带的开了封忘了吃的零食、甚至还有鼻涕纸,苏换柳的桌斗干净的宛若桌下建筑群,整齐摞好的书是摩天大楼,而书与书下横平竖直的空位则是道路,清晰地一目了然,末了在最里面的角落还会有一小瓶香薰精油,上课时,精油的味道从他的桌斗里缓缓释出,倒是驱散了周围其他同学课间运动后散发的满满青春热汗的味道,为他俩保有了一小块宁静的空间。
后来,伐木枝的桌斗里也有了一小瓶苏换柳送他的精油,两人的嗅觉空间又小小扩大了一点点。
干净的人大体上会井井有条,苏换柳做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习惯与节奏在,比如说他喝咖啡前一定不会立刻喝,而是等到杯壁的温度碰起来达到他的要求才会喝;比如他吃饭时永远细嚼慢咽,别管是在最讲究的高级餐厅还是路边的披萨店,他进餐的节奏和顺序都几乎一致。
又比如说他脱衣服的时候永远是脱一件叠一件,绝不会全脱了再叠又或者脱了也不叠。
两人无数次同浴同寝过,好几次伐木枝都洗完了他还在那里叠衣服呢,或者泡在两人之前去的温泉池里,或者躺在被窝里,伐木枝见过他无数次脱衣服的情景,对苏换柳的习惯了若指掌,以至于他现在哪怕没看着也知道对方如今进行到哪一步了。
他一定是先脱外衫,然后外裤,然后内衫,内……裤,最后脱的则是袜子,一般人不应该首先脱袜子吗?伐木枝好几次这样想,然而却没打算问原因。
只是他之前敢正大光明地看,甚至正大光明看了无数回,轮到此时此地此景,他却完全不敢侧过身去看了,倒是对方发出的声响虽小,然而他的耳朵却像开了声音扩大器似的,直将苏换柳那边的声音全部接收入耳,听得他对对方的进度了若指掌,甚至还在脑中有了影象。
偏偏这影象还不如没有呢!如今他的脑中仿佛也蒙了一层雾,不是来这里时草上凝起的水雾,不是意柳袖中的白烟,倒更像是他们进屋时那装满了热水的木桶上飘起的香烟,粉红而暧昧的,带着湿润的香气。
“哗啦”——
就在伐木枝心脏砰砰直跳的时候,苏换柳那边脱叠衣裳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入水的声音,雪白的身子进入粉红色的香汤,尽量没让一滴水洒出来,苏换柳进入了浴桶。
他还轻轻叹了一声。
叹什么?有什么好叹的?世界上的知名汤泉那家伙全去过且去过不知几轮,见识过那么多好汤泉的家伙如今在一个木桶里有什么好叹的?叹就叹,为什么用这么暧昧的声音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