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在头脑中重新绘制好另外一个方案。
  人生一波三折,哈哈,好便宜。
  又被资本做局了。
  我给裴之仰发了一条信息,简单地拜托他帮忙看顾两眼,随后用力将身边的“残次品”往电梯间里推了推,不顾他们惊恐的眼神,我摁下确切的楼层按钮,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我将傅镇斯交给我的身份证明塞到了他们的手中。
  “去找一个叫裴之仰的人,说明情况,他会保护你们,身份证明能够让你们得到尊敬,把身份证明给侍从看,侍从看到身份证明会帮你们找人,裴之仰看到证明的时候也会明白你们的意思。”时间紧迫,但考虑到这两个“残次品”的智商,我不得不简洁明了又不得不贴心地尽量说全。
  傅镇斯和谢枕弦的关系在上层人之间不是秘密。
  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我的老师是谢枕弦,裴之仰知道这一点,有谢枕弦和傅镇斯的关系在,他不会怀疑我和傅镇斯之间有什么关联,我得到傅家的身份证明也不是问题。
  电梯门缓缓关上,“残次品”双胞胎瞪大了双眼,显得十分无助,他们的所有举动都在努力向我求助,他们想让我陪他们一起上去。
  ……才认识多久,这么信任我,看到我见死不救了还认不清我是个烂人的真相啊。
  我听到自己在对他们说——
  “活下去。”
  在电梯门关闭的一瞬间,我向身后奔跑而去,筋疲力尽两股战战,但我不能停下。
  车库,我要去车库,我开来的车停在负一楼。
  不回信息,我就直接去找他们。
  我必须说服他们,之后我管不了,但起码在这届选举结束之前,不要为omega养殖场说上一句好话,无论怎么样我都要说服他们。
  否则我的努力将会彻底烟消云散。或许我能等到下一届,但时间太长,变数太多。
  至少,我要为自己再付出一些努力,努力挣扎过后才能认命。
  拍卖会会所的占地面积极大。
  地下面积更是大到令人发指。
  负一楼全部做了车库。
  我在车库中看到了我的车,很不起眼的黑色,是在前一辆代步车被摧毁之后,我托谢枕弦帮我买的,谢枕弦说他叫了一个很懂车的人代购的,说之后会和我介绍他。
  ——他说到这个人的时候显得有些开心,我猜测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辆悬浮车被淹没在众多同色系的悬浮车中,泯然众车,但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喘着气,擦去了脸颊上流淌的汗水,准备去开车门。
  “轰——”
  一道道火焰在车库中炸起,我还没来得及触碰到车门,我开来的这辆车就在火焰之中熊熊燃烧,早几秒上车,这辆车的下场就会是我的下场。
  老天,我还没摸热乎这辆车的方向盘,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帮我加热方向盘了,还怪贴心地顺便给我加热了油门和手刹,真是个好心人。
  就是加热得有点太过了。
  缭绕地火舌逼迫我向后退去,我心死地后退了两步,感觉自己靠到了墙。
  正准备回头,重新规划路径——
  “咚!”
  是硬物敲响头骨的声音,我的脑袋骤然空白,眼前一黑。
  沃日不是吧? ? ?
  ***
  “……她可真能跑啊,可算是找到了,怪不得老板要她,长得确实不错。”
  “快走吧,回去交差了,这可是实验室的货。”
  第131章
  背后贴上了一块冰凉似铁的面板, 头顶是强烈的大白光,透到眼皮上就变成深沉的红色,我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但身体仍然没有醒来, 直觉告诉我这是身体在保护我的本能机制。
  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注入了麻药,腺体被提取了dna切片, 空气里是浓郁的药品气味,联邦在药品管控这方面做得比走私还烂。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区区违法实验室的手术台而已。
  身体动不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声。
  草。
  “——操!”有人在叫骂,声音和我的心声一起同时响起, “她用过性别转换药剂,都放了十几天了,怎么药效还没用过??这种情况怎么批量生产?!白瞎了这张脸了。”
  另外一个人安抚的声音,他似乎拍了拍最开始尖叫的那个人:“没事,先产出两副克隆体,剩下的等她腺体更叠完药效以后再继续就好了。”
  那人很不高兴地哼哼:“就先这样吧,先把最早的那批订单清完,他们根本不知道手工和机械生产的t区别,告诉他们,加钱,要加钱。”
  “当然当然。”
  空气中浓郁的药味和血腥味换成了潮湿难闻的霉味。
  疑似实验手术室的整个过程该死的熟悉, 天杀的我还没有开始惹审判官吧? !我招谁惹谁了!草啊我真他大爷的服了。
  我头疼欲裂地睁开眼, 看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个地方。
  黑暗,全然是一片黑暗,只有些微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光线让人勉强视物,仔细嗅闻, 还能闻到一丝丝海洋的咸腥味,喉咙处的咸味像是硬生生往我的喉咙里倒了三勺子盐粒。
  身后是潮湿发霉的水泥地。
  眼前是围作囚笼的栏杆。
  角落里随意放着几瓶劣质营养液。
  手边是一盆红色塑料盆装着的水,用于维持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但不知道是这里的监狱管理人恶趣味还是真的就这么巧,我的水盆正好在接着天花板往下漏的水。
  我松开捂着额头的手指,鬼知道我睡了多久,我渴得像是一条狗。
  顾不上这水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
  我只想赶紧让自己变得没有那么口渴难耐。
  水里也有有股咸味。
  但反正在下城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更脏的水我都喝过。
  ……
  天杀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
  水滴从指缝之间滑落,水盆中的涟漪三两下变得无比平静,我擦去嘴角的水渍,勉勉强强在黑暗中透过一丝光线看到了水面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庞。
  我身上还是那套侍从制服,没有一点变化。
  脸色苍白憔悴得像一个女鬼,脖子上的绷带被人为剪开,只剩下了一小节,手腕上的绷带倒是还在,就是有点脏了,手腕上的伤口被磨出了血,沾了水有点疼。
  发丝如同海藻般四散开来,刘海刺挠着我的眼珠子。
  长到我眼睛下面了。
  我用力扯开,捏了捏眼前打结而黏腻的发丝。
  ——算上各种可能性,和我原本的头发生长速度进行统一计算,刘海长到这个长度,我被关至少有半个多月了。
  多的话就有二十来天了。
  哇,真是睡了好长的时间,我惊讶而麻木地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到死之前应该都不能有这样沉浸式的婴儿般的睡眠了,感恩,捂胸,阿门。
  天在慢慢亮起,能见度越来越广,但我还看不清对面的囚笼中关着的是谁。
  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人生着一头红发。
  我搓了搓脖子后的腺体,略感受了一下,距离性别转换药剂彻底被消耗殆尽还有些许时间,但也快了,大概就这几天,如果说什么时候我还会被抓上手术台,也就是这几天没错了。
  头脑飞快分析着听到的只言片语:
  克隆体?抓我是为了克隆?
  克隆我做什么,有什么用,他们要拿我的基因做什么,我的体质是有目共睹的差劲,除了脸以外没有一处是能看的,为什么要克隆我。
  等等……
  我倏然想到了那对双胞胎试验品,他们长得太像了,像到每一处——除了兔耳朵和兔尾巴以外,都如同批量复制黏贴般神奇,正常来说,两个双胞胎之间能长得那么像吗?
  但如果加上克隆这个限定名词呢?
  如同一条线,连接了两个点,omega养殖场与我面对的情形连接到了一处。
  我被关到omega养殖场的实验生产基地里了? ! !
  不是,我前不久还在怜悯人家。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被巨大的落差完全而彻底地荒谬到了。
  这真的合理吗!
  拼命努力往上爬往上爬,往上爬到了这里,这什么世道,我要阴暗地爬行了,这里没有人看哈哈哈哈我要阴暗地爬行我爬爬爬我扭扭扭,不行,这里太脏了。
  我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脏东西,把马甲脱下,垫在了身下,抱着膝盖坐了起来。
  微弱的阳光总算是照射到了对面。
  对面关押着的是一个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红毛男,看起来比我在这里待得还要久,我眯起眼睛,看了好几秒,但还是看不清他的脸,他正在睡觉,但阳光照射到他身上的时候他就动了起来。
  在这间囚笼里,人们真正做到了日出而醒日落而息。
  打鸣的公鸡都不一定有这间囚笼里的可怜蛋们生理钟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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