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但隐私模式仅限于屏幕不被其他人看见,想要看到对方眼里的屏幕……
  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
  看向对方的眼睛,生物的眼瞳里会反出对方屏幕里内容。
  却不会反射在冰冷的镜片上。
  常常有人问谢枕弦为什么不去做近视手术,早年可以说是没有钱,但现在既有钱又有权,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谢枕弦只会微微一笑,从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
  看到镜子里女孩黑眸里飞速飘过的数字,谢枕弦微微怔愣。
  她的手指打得飞快。
  光脑上插着的200g插盘高速转动。
  谢枕弦看向她的面庞。
  第78章
  与谢枕弦一样, 她一头浓密的乌发扎成了单马尾。
  白得泛光的肌肤,穿着一身西装式工作服,黑配白,平平无奇的黑色外套黑色西装裤,以及白衬衫,黑色的领带用了一根绑带扎在胸口下方,气质凄清娴雅,最脆弱脖颈因虚拟屏幕而前仰。
  为了配合军事氛围,脚下踩了一双厚重的军靴。
  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工作数据。
  谢枕弦揉搓着手指,水声哗哗,把每一根手指都洗得干干净净,他一边将泡沫从手上冲洗下去,一边在心里根据她眼中闪过的数据跟着计算最后的数字。
  346789……
  他微微眯起眼, 全对, 速度比他计算的还要快。
  工作量极大, 效率高到令人发指。
  有这样效率的人,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早就该出头了。
  ——因为身体原因谢枕弦的五感都不甚良好, 尤其是视力, 当时被人撞在了地上, 视野就被撞得模糊了,所以他没能认出她就是当时撞倒自己的人。
  “你好先生?”很快完成了手中的工作,她呼出一口气,手心沁出了些许汗,这里只有一个洗手台,她看着面前仍在洗手的谢枕弦问道。
  更重要的是,她当时谨慎地特意尖着嗓子说话了,所以就算她开了口,谢枕弦也听不出她是谁。
  ***
  自从上午展示出了我的工作完成效率,讨厌我的那个领导气得脸都青了。
  这原本是半个月的工作量,却被我一个上午搞定了。
  我什至还有时间抽空摸鱼学习,学习与背诵的时间也被算进了我的工作时间里,这点没有告诉我的领导,但这对我那个领导来说仍然不可思议。
  尤其是我为了保证正确率还特意检查了一遍。
  “全都没错……?!”领导先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眼里燃烧着莫名其妙地怒火,“不可能!这是半个月的量!你一个上午就完成了?!”
  我微微瞪大了眼,带了点小震惊:“那您叫我今天完成的意思是?”
  “我根本没想到你今天能完成!”
  他的声音太大了,周围的目光渐渐汇聚过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不断传来。
  领导先生怕事情闹大捏着鼻子不得不认。
  这让我想到了我那个班主任,十分看不惯我,但才失去了我就发现没我不行,班级分被扣得一塌糊涂,刚刚还在给我发消息。
  [机甲单兵系d班班主任:时一同学啊,你打算什么回来啊? ]
  [星际第一深情:抱歉啊老师,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星际第一深情:毕竟我是来第九军区学习的,怎么可以这么快回去呢? ]
  就喜欢他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
  领导先生气急败坏地又给我加了一堆工作量。
  目测这次应该是堆积了两个月的工作量。
  要求我今晚搞定这些工作的同时去完成一场应酬,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是立志要我完不成工作了,我卑躬屈膝的姿态做到了极致,很谦卑地接下了工作。
  事情堆放在那里不处理不是我的风格。
  等应酬开始,我和包厢中的人说了声要去卫生间。
  其实是去处理工作。
  但处理工作到一半撞到谢枕弦我是真没想到!算了半天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嘶,下次要把我的运气放进考虑的范围内,随着我的尸体入土,运气大概也他x的入土了。
  ——洁癖?要洗这么久?
  我的动作慢下了些许,用余光瞥谢枕弦, cpu分成两份思考,一份仍然在工作,一份用来观察他,他把马尾扎得高高的,和上次见面不一样。
  上次是低马尾。
  这次是高马尾,而且还戴上了眼镜。
  我是在谢枕弦把眼镜戴上之前逃跑的,所以除了在几千页ppt上见过谢枕弦戴上眼镜的样子外,这是我第一次在现实中见到他戴着眼镜的样子。
  这副样子有些眼熟。
  依然妖冶,依然很瘦,依然病骨支离,眼下带着淡淡的青比之前要重一些,穿了身不那么正式,但也十分得体的休闲衬衫配西裤,瘦得像是能被风吹走。
  高马尾,细边眼镜,洁癖……
  像谁来着?草了, cpu加载太快感觉要炸了,这些数字什么的既然不能变成我的钱那能不能去死啊! ! !天龙人们的支出搞得离谱,什么一个办公用的光脑要了六千万星币,又是什么打印纸一张要五十万,这么贵还买了一千张,神金,有病。
  我要是检查办的我第一个查他们,但我不是,现在还得和他们同流合污。
  这个世界能不能直接炸了? !
  骂着骂着没收住,工作完成了,但在洗手池前洗手的人还在洗手。
  ***
  原先只是想润一下手沾湿袖子来证明自己来过卫生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老老实实地按照洗手的八个步骤一个一个地洗完了,可能是因为发现谢枕弦是洁癖了吧。
  抬起头,谢枕弦还在旁边看着。
  我:“……?”
  我承认我慌张了一瞬。
  见我抬头,谢枕弦深邃的眼眸和我对上视线,视线有些烫,但不掺杂那方面的意思。
  我:“??”
  慌张两瞬。
  他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放下过,但看起来比那天见到的要真挚许多。
  我:“???”
  发生了什么? !他看到几十万一张的打印纸了?被气笑了?我开了隐私模式吧!确认一下,确实开了,那谢枕弦也看不到那些离谱的账目表,为什么这么开心? !叶斐亚处理的挺干净的,也不能是认出我了。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 !
  相比之下,作为我茫然源头的谢枕弦平静多了。
  面上依然清风道骨。
  他淡然问道:“你好,我是谢枕弦……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看来在我洗手的时候谢枕弦已经查完了我的资料,这一层只有一个包厢里隐约有人声传出,军区开大会,另外一个包厢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谢枕弦能问出这个问题,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的,执政官阁下,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时一。”
  谢枕弦迈开脚步,我很有眼力见的低眉顺目地跟上,进入时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包厢里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不住在我和谢枕弦之间徘徊。
  谢枕弦对此视若无睹。
  正当我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时,谢枕弦停下了脚步,我反应迅速地与他同步停下,以免自己当众撞上谢枕弦的后背。
  我的位置还要向前走两步,在角落里,走个过场就行。
  “既然是休闲性质的应酬,我又看她挺合我眼缘的,就让她坐我旁边吧。”谢枕弦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声,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自己位置旁边的军官,让他挪了挪位置。
  军官虽然有些岔岔不t平,但怎奈他的地位低谢枕弦太多,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于走走过场的应酬,谢枕弦又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来和他说话的,已经给足了面子。
  于是便挪了位置,有人拿过我桌上的文件袋递了过来,对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我那位领导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帮我示威?是怜悯,还是?
  我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从角落处的位置换到了接近正中心的位置,灯泡很亮,巨大的水晶大吊灯,还贼大,光,好刺眼的光,尸体不适应外面的阳光和空气,太灿烂了,眼睛疼。
  权利的滋味这么快享受到感觉不太对劲。
  [谢枕弦:刚才被欺负得很惨吧?他们这些人就喜欢打压新人,尤其是下城区出来的,这伙人最看不惯了。 ]谢枕弦和我光脑对对碰,悄悄和我蛐蛐。
  天上不会掉馅饼,别人对我好肯定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思考了下,回: [执政官阁下,您是因为我的出身背景才对我多加关照的吗?我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待。 ]
  谢枕弦的几千页ppt依然记在我的脑海中。
  他的出身是公开的,也是极大的争议,在当年闹得很大,就是因为出生在下城区,是难得的从下城区里闯出来的贫民,在当时,人们的阶级观念比现在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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