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夫君……我当真没有对旁的男子动过情,古籍的事儿也是我瞎说的。”事到如今,得先让项祝相信古籍之事,纪舒愿沉沉叹出一口气,瞧着项祝的后颈说道,“其实,我是听说书人讲的,幼时兄长他们经常去学堂,我自个儿在家中闲来无事,便跑去村头说书人那儿偷听说书,他们讲的事儿都是些情爱之事,我便听到不少。”
  说书人的确爱说些情爱之事,连皇城里的达官贵人都能说几回,纪舒愿知晓情爱的法子也正常,难怪方才会让徐嗔去那卖书郎家瞧瞧,先给家人送些吃食。
  从家中下手,的确是达官贵人爱做之事,而且他方才提到兄长他们去学堂的事,那时他肯定想让人陪着,但这儿却只有自个儿,这才去了说书人那儿。
  项祝心中一阵烦闷,他拉住缰绳,踩上马车弯腰走进车厢中,纪舒愿下意识后退,直到脊背撞上车厢,他伸出手遮挡,紧接着手腕被攥住,温热的身躯贴过来,纪舒愿一怔,唇舌被卷入漩涡,他手指捏着项祝的肉,稍微仰头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吻。
  窗户敞开着,纪舒愿怕路过的人瞧见,手指敲着项祝的手背,却根本得不到回应,反而吻的更深,直到他有些喘不过气时,项祝才总算松了口,嘴唇碰着他的手背。
  纪舒愿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方才分明是在说说书人的事儿,怎的就突然吻了过来,他实在想不清楚。
  “不说了,咱们回家。”项祝亲两下他的手背,退出车厢继续赶马车,留下纪舒愿在原地满头雾水。
  唯一知晓的便是,这事儿好似过去了,项祝信了他所说的说书人之事,纪舒愿松了口气,坐好后舔了舔唇角,尝到一丝酒味。
  两人抵达家中时,爹娘他们已经吃过饭,正坐在院里讲话,他们去送菜时并未提前说不回家吃饭,丁红梅正打算帮他俩把菜端出来,项祝便摆手让她别忙活了,两人已经吃过了。
  项祝拽着纪舒愿走到摇篮床旁,示意他抱着孩子进屋,不知他想做的事,但孩子的确有些饿了。
  纪舒愿把孩子抱进屋里,刚喂饱姐儿,鸣儿就被放进怀里,他仰头瞧着项祝,觉着他有些不对劲,他绷着脸一声不吭,瞧着令人惧怕。
  “夫君,你没事儿吧?”纪舒愿歪着头低声询问道。
  “无妨。”项祝摇摇头,拍着微姐儿的后背,将她哄睡后抱回堂屋,这时鸣儿也已吃饱,项祝如同方才一般,也将鸣儿送回堂屋。
  纪舒愿再次出来时,院里已经没人了,他猜测应当是回屋歇着了,他转身回屋拿了里衣,走进沐浴屋,刚准备脱衣裳,门就被推开,他瞬间遮挡住身子,往外喊着:“有人。”
  “我知晓。”项祝的声音传来,纪舒愿刚打算松口气,便瞧见他跨步走来,手掌贴着他的脖颈,抬起他的下巴再次吻上。
  项祝疯了。
  这是纪舒愿今夜脑海中所想,他先是被迫膝盖紧贴浴桶,又俯视项祝,甚至在沐浴屋时,脚尖都在腾空,没支撑点时,他只能用力抱着项祝的脖子,把脸往他颈窝埋。
  纪舒愿猜测大抵是今儿的酒里放了药,项祝这模样,比上回喝了汤药还令人惧怕,翌日送菜,纪舒愿自然而然没去成。
  他趴在床榻上,伸出手揉了揉后腰,又弓起腿揉了揉膝盖,最后决心浑身都难受的紧,只能抻了抻胳膊,绷直身子稍微舒缓些。
  纪舒愿洗漱后吃了早饭,背着竹筐正打算往地里走,就听到堂屋的丁红梅叫他一声:“愿哥儿,今儿别去地里了,老大跟你爹都在呢,有他俩就行了,你就在家歇着吧。”
  她眸光落在纪舒愿颈侧,唇角忍不住扬起,纪舒愿沉默片刻,猛地伸手捂住脖颈,凑近水盆瞧了眼,果不其然,脖颈处有一片痕迹,一瞧就知晓昨夜所做之事。
  “娘,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怎的知晓我想了什么?”丁红梅忍不住笑出声来,瞧着他逐渐变红的耳尖和脸颊,这才噤了声,“罢了罢了,我不说了,这老大真是不知分寸,疼吗?”
  “不疼。”纪舒愿硬着头皮接受丁红梅的担忧,被她一直瞧着确实不自在,他进屋喂饱俩孩子后,去屋里拿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遮住痕迹,又跑到地里去。
  项祝正在地里装着菜,瞧见纪舒愿后,面色有些凶:“怎的过来了?我不是让娘告知你要在家歇息的吗?”
  “我不累。”纪舒愿朝他摆摆手,当即要去地里摘菜,项祝拦住他的动作,不想让他去地里,“当真不累?昨夜喊停下的不也是你吗?忘记了?”
  确实是纪舒愿,但还不都是怪项祝。
  纪舒愿冷哼一声,凑近他开口:“夫君还敢说出来,都怪你,昨日从集上回来就不对劲儿,一点都不知晓轻重,我才会那样说。”
  项祝昨日确实有些气纪舒愿,往常表现的多机灵,在纪家时却受了这么些委屈,可他那时确实孤立无援,项祝也不认得他。
  “我的错,我昨日有些气。”项祝搂住他的腰,低头亲了下他的额头。
  纪舒愿有些疑惑:“夫君气什么?”
  “气你父母亲,为何那时不让你去学堂。”纪舒愿原本以为他在心疼自个儿,瘪了瘪嘴鼻尖有些泛酸,还未出声便听到他说出后半句,“若是当时将你送到学堂的话,就不会听到说书人那些情爱之事,总归是幼儿,听到情爱之事始终是不妥的。”
  没想到他所想的是这事儿,纪舒愿差点掉下的泪水又憋了回去,他往黄瓜藤那儿挪了挪,向项祝说:“这事儿哪有什么不妥,总归是要知晓的,不然我光看那话本肯定是学不会的。”
  项祝闻言轻笑一声:“我都教你了你也没学会。”
  “一回生两回熟,我下回肯定能行。”纪舒愿咬牙切齿说着。
  三人把菜装满马车,这回项祝不想让纪舒愿跟着去,反而是项长栋随他一同,这也不是非去不可的事儿,纪舒愿便回家瞧了眼孩子,觉着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又去摘菜。
  菜地里的菜不剩太多,再来两车就全部送完,途中项祝还拐了躺周家,将茄子黄瓜低价卖了些,让巧儿用来烧烤。
  黄瓜茄子番椒都不是只结一回菜,这会儿将它们薅了可就浪费了,于是这块地的菜并未动,他们一同去了另外一块儿地,拿过锄头将地松土。
  纪舒愿把锄头放下:“不是说要搭建棚子吗?用这块地儿来吧。”
  这块地更小些,先种个试试,若是种成了再换大块儿地也不晚。
  “这会儿能种什么菜?毛豆?丝瓜?”项祝只是问问,听到他的话后,纪舒愿点了点头,“毛豆倒是可行,丝瓜的话有些麻烦,丝瓜藤会爬的到处都是。”
  “这样更省地儿啊。你瞧,毛豆种在地上,丝瓜爬到搭的木枝上,一上一下,将地儿都占满了。”项祝边说边比划着,纪舒愿仔细想想也是,这样还能省点地儿,丝瓜就算种的密也无妨,上面的木枝搭的稀疏些就好。
  竹条继续用了去年的,但这会儿打算撑起个稍微高些的棚子,于是他们便将两根竹条绑在一起,稍微让长度加长些。
  等他俩将竹条全部插好之后,纪舒愿拿过一条布条去量了尺寸,打算去买雨布遮挡。
  “明儿让妙儿去买就好,恰好顺路了。”项祝继续瞧着锄好的地,冷不丁开口,“再过不久,好像就是舒愿去年过门的日子了。”
  难不成项祝开窍了,竟知晓要和他一同过纪念日,纪舒愿正要开口,便听到项祝再次出声:“当时你瞧着瘦弱的很,这会儿倒是胖了不少。”
  纪舒愿拧着唇,沉默地盯着他,许是觉着胖不好听,项祝特意多说一句,像是在找补:“胖点好,胖点儿抱着舒服。”
  这句跟上一句听着一样,纪舒愿并未觉着项祝是在夸赞他,反而像是夸养的好一样,纪舒愿轻哼一声:“那还是得靠娘煮的饭,好吃我才吃的更多些。”
  “我煮的呢?”项祝忙不迭追问,纪舒愿只是轻啧一声,随后冲他摇摇头,虽然没吭声,但讥讽味十足。
  项祝闻言轻呵一声,眯着眼睛紧盯着他,纪舒愿也与他对视着,不久后败下阵来:“好罢好罢,夫君煮得饭也很好吃,我能吃两个窝窝头。”
  这次差不多,项祝扬了扬下巴,显然很是傲娇,纪舒愿戳了戳他的脸,两人一同回了家,把要采买雨布的事儿告知项妙儿,让她记仔细些尺寸。
  雨布买回来后,纪舒愿第一时间便抱着去了地里,这会儿天还有些热,暂时还不需盖着,纪舒愿只是想瞧瞧尺寸如何。
  所幸尺寸刚好,也幸亏他量尺寸时多量了几公分,铺子里的尺子一向不准,且割线都是歪的,若不是纪舒愿稍微量多了些,肯定就盖不住了。
  比划好后,雨布被两人收起来,暂时拿回了家,这会儿还不到遮挡的日子,放在地里的话,纪舒愿怕被旁人捡走,即便放在自个儿地里,也还是有些担忧,还是带回家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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