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恼羞成怒了。
  反正纪舒愿这会儿也不怕,项祝不敢将他怎样,待他生下孩子后,项祝应当就会找他算账了,想想往日他算账的法子,纪舒愿还有些想笑。
  “能蒙着眼睛吗?”纪舒愿凑近项祝耳根,向他说着。
  “能,我让你一整夜都瞧不见我。”项祝咬牙切齿说着,随后却听着纪舒愿笑出声,“夫君,我说的是你,你蒙着双眸。”
  “你没得选,到时候就好好躺着。”项祝拍拍他的后腰,又捏捏他的脸。
  到时候,他就不用顾忌肚子,岂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了,纪舒愿笑着瞧他,眸光将他上下打量一番。
  找媒人的事儿一直都是男子家找,乞巧节前,媒人便来了项家,丁红梅将算好的日子告知媒人,两家商议过后,便将结亲的日子定在了乞巧节之后,但礼金和聘礼是要在乞巧节前送来的。
  途中纪舒愿想去让外祖父再做一个躺椅,上回去集上累得老实了,这回他便没争着去,让项祝独自去了趟成条县,待下聘礼前两日,躺椅才做好送了过来。
  “二外祖父那儿的生意如何?”自打上回回来后,纪舒愿还未询问过生意,在项祝去成条县前,他已经叮嘱过让他去瞧瞧。
  “挺好的,据说售卖的人家多着呢,巧儿的躺椅还是他们将一人的往后推了,这才有空做。”项祝说着,从怀里掏出些银子,“外祖父说了,这是这阵子的分成,待到中秋时再算一回账。”
  他瞧着银两便知晓,这躺椅售卖的不错,纪舒愿收回银子揣进怀里。
  待下聘礼那日,村里一半的人都围在门口,都是来看热闹的,更有甚者已经知晓周敬是举人,非要讨个喜糖吃。
  幸亏项巧儿那日买了些,这才将她们打发走,媒人讲过一些事儿后,又将一本话本递给项巧儿,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这东西得好好瞧瞧。”
  项巧儿羞赧点头,不多时媒人也离开了,纪舒愿站在院里,瞧着放在院里的箱子,虽然有些好奇,但他也知晓这会儿不能瞎拆。
  “拆开瞧瞧,看有没有吃食,可别放坏了。”这天儿确实热得很,若是箱子里有吃食的话,还真说不准会被热坏,丁红梅这话说的对。
  项巧儿点头走过去,把系在箱子上的绳子解开,里面果真有吃食,还是集上那家城西糕点铺里的糕点,好吃是好吃,就是价钱有些贵。
  幸亏周敬并未多送,许是买来给项巧儿尝鲜的,她笑着从箱子里拿出糕点,放在桌面上,又解开其他箱子上的绳索。
  其他箱子里都是些能存放的,譬如腊肉干果生肉之类的,项巧儿便没再动,她坐在椅子上时,丁红梅把方才的礼金递给她:“这是你的礼金,我跟你爹也不要你的,你自个儿拿着就是,不过你得记着,别乱用,若是……若是往后有事儿,这银两有大用处。”
  丁红梅也不是故意这般想,而是妙儿的事儿让她有些阴影,她得好好叮嘱一番项巧儿才能放心。
  “我记着了娘。”项巧儿点头,朝纪舒愿伸手,让他坐下来一同吃糕点,纪舒愿不太爱吃,但项巧儿的模样很是高兴,他便吃了两口。
  既然不让去集上,纪舒愿每日便只能来地里逛逛,地里的菜长势不错,打远处便能瞧见一片郁郁青青的模样。
  这一茬在这一块地种了茄子番椒黄瓜,待它们成熟后便售卖给鲜食斋,另一块地则种了菽,纪舒愿打算待它成熟后,便能够用来做成豆腐,或许还能做豆浆,到时他就做卤豆腐,跟那家卤菜摊子抢生意。
  “该浇水了。”项祝手里捏着一块土,捏碎后向纪舒愿说着,他回过神来,走到项祝身侧,从他手中接过土,随即点头,“确实如此,夫君当真是种地好手,学得挺快。”
  “我学得多快你都不放心我。”项祝松开手,蹲下后瞧着地里的草,伸手把草拔掉,纪舒愿瞧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想笑,项祝也学会闹脾气了,这事儿讲的是他前几日又跟着他去了那些农户地里。
  他轻嗐一声:“我那不是怕累着你吗?”
  “你也没做什么,不过就是去瞧瞧,顺便指使我罢了。”项祝把拔掉的草丢在一旁,抬眸瞥他一眼,“你分明能不过去的,还非要过去一趟,多此一举。”
  “好好好,我保证往后便不去了,不对,是在生下孩子前我便不再去了,这样好了吧。”纪舒愿不是不放心项祝,而是怕地里有事儿他没注意,菜有事儿的话,银子岂不是就拿不到手了。
  纪舒愿的话项祝这会儿已经不信了,他冷哼一声:“你的话谁还信呐。”
  地里也没多少草,项祝只是闲着才薅的,眼瞧他低着头干活的模样,纪舒愿向他伸出手指:“这回是真的,若是我再去的话──”
  往常后面这句是狠话,项祝闻言抬眸瞧着纪舒愿,在等他开口。
  瞧着他期待的眼眸,纪舒愿沉沉呼出一口气:“那就在孩子生下前不让我吃辣。”
  “那我便再信你一次。”项祝挑眉一笑,继续薅着草,往日还担忧着他会不会偷吃辣,这回听到他这话,项祝放心多了。
  项祝不再绷紧唇角,纪舒愿也蹲下来,走到另一道沟壑拔草,今儿来的本意并不是拔草,而且瞧瞧地,半晌后,项祝把纪舒愿拉起来,两人一同去了另一块地。
  这一块地种了菽,瞧着比那块地的菜长得差了些,还长了些小虫子,纪舒愿瞧过之后,跟项祝一同回了家,在他的指挥下,项祝捣碎了大蒜和番椒,做了些除虫水。
  明日不仅要给菜浇水,还得给菽洒除虫水,怎么想都挺累得慌。
  “先给菽洒除虫水,菜的话就先等两日,待乞巧节过完后再说。”乞巧节家中也忙着,且项妙儿还不在家中,恰好乞巧节后她休假,家里也没旁的事儿了,那时候再一块儿去地里,家里人多,不多时便能浇完水。
  翌日,除虫水泡好后,纪舒愿先去洒了会儿,确实有些受不住,这才坐回木桩上,看顾着正坐在婴儿车上的孩子。
  他看着孩子,丁红梅便腾出了空,四人一同动作也不慢,没到申时便将除虫水洒完,洒除虫水便相当于浇了地,纪舒愿走过去用木棍戳了戳,瞧见地被浇湿透后,这才放心。
  虽说乞巧节是有些忙碌,但纪舒愿还是让项祝去告知农户们,说地里该浇水了,他们愿意浇水的便去浇,太忙碌的话隔几日再浇也无妨。
  听了他的话后,大多数农户都去浇了水,只有小部分人还在家备着乞巧节的吃食,项家也是如此。
  纪舒愿坐在一旁,瞧着丁红梅像包包子一般包进一些馅料,随后将口封住,拿过擀面杖将它擀成饼状。
  他有些惊诧,在他记忆中,这东西叫馅饼儿,里面是腊肉粉丝鸡蛋馅的,应当挺好吃。
  “如何?”丁红梅把饼放在一旁,看向纪舒愿,“愿哥儿学会了吗?”
  纪舒愿点头:“学会了。”
  瞧着他满脸平静,丁红梅忍不住笑出声来,方才还未开始做巧饼时她瞧见了,纪舒愿眼中显然很高兴,这会儿倒没了期待。
  “失望了?就是普通炸的饼罢了,放在乞巧节才称为巧饼,旁的时辰也能吃,你若是往日想吃我也能做。”丁红梅向他解释着。
  项祝早就同他讲过,巧饼和巧巧饭不过是个说辞罢了,他早该知晓的,但有馅饼儿吃也挺不错:“那巧巧饭呢,娘是如何做的。”
  “家中买了些稻米,够咱家人吃一顿的。”丁红梅说。
  幸亏不是乞巧节煮的饭便称为巧巧饭,自打来到这儿已经快一年,这还是纪舒愿第一回吃稻米,光是想想他就有些饿了。
  “那……夫君炒个菜?”纪舒愿本想说自个儿炒菜的,还未出声,便瞧见项祝的眸光,他当即转了话语,项祝听闻点了头,“好,想吃什么菜?”
  “红烧肉!”纪舒愿朝项祝笑着,将红烧肉的做法向他说过一遍,他还未做过红烧肉这道菜,但之前瞧见过纪舒愿做,他当时从头到尾都在,也记得一些。
  巧饼全部包完后,丁红梅便去了灶房,把猪油盆里的油都倒出来,将巧饼放进油锅里炸。
  提前泡好的稻米倒进锅里,加上适量的水后再倒点油,盖上锅盖煮着,途中不时翻过几遍后,继续焖煮。
  巧饼炸好之后,丁红梅先拿出来让纪舒愿尝尝,他用筷子夹起一个,吹了好一会儿才咬了一口,跟买来的馅饼儿味道相差无几,他眯着眼睛朝丁红梅笑:“好吃。”
  “好吃就好。”丁红梅满意了,转身回到灶房,锅里的稻米还未蒸好,她继续去蒸。
  项祝坐在一旁,本打算也拿个尝尝,还未碰到便听到丁红梅叫他一声,让他去用炸饼余下的油做红烧肉。
  他叹了口气,把手收回,纪舒愿转头瞧着他笑,还未出声便见项祝低下头,一口把馅饼儿咬了个大缺口,即使被烫的哈着气,也不愿吐掉,弯着眼眸跨步往灶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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