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听着有些不可信,也不知丁红梅会不会信。
  她沉默半晌,好似真的信了:“糖水啊,是烫的吗?”
  “自然是烫的,这会儿还没有售卖冷糖水的。”项祝说。
  丁红梅松了口气,看来是真信了,纪舒愿凑到项祝身侧,伸出手指捏捏他的肩膀,在他看过来后朝他笑了下。
  吃辣是瞒过去了,但他方才在鲜食斋吃得太饱了,午时并未吃太多,丁红梅甚至都要带他去医馆瞧瞧了,还是项祝说他在集上吃了吃食,她才作罢。
  吃过午饭后,纪舒愿跟项祝回了屋,他脱掉外袍,解开腰带,敞开衣襟露出肚子,低头看了一眼:“啊,夫君?”
  “嗯?”项祝正铺着被褥,听声转过头,瞧见他的模样一滞,纪舒愿拧着眉,衣裳敞开着,应当是吃得太饱,这会儿他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他紧紧盯着他的肚子,半晌才继续问,“怎么了?”
  “好像……真的有点感觉了。”从纪舒愿得视线瞧,能看出稍微挺出的弧度,这会儿才真的有了些实感,“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
  第108章 显摆
  项祝沉默地走过去, 帮他拢了拢衣裳,手掌揉搓着他的腰,凑近他的唇亲了亲:“嗯, 我们的孩子。”
  他手掌从后腰摸到肚子,纪舒愿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凑过去亲他一口,笑着盯向他的唇:“夫君想尝尝糖水的味道吗?”
  项祝也笑了,哪儿有什么糖水的味儿, 他凑近嘬了一口,一股辣椒的味道, 亲着还有些麻嘴。
  瞧见他抿唇的动作, 纪舒愿忍不住笑出声,更加拉近两人间的距离,凑上去吻得更深。
  又到了菜浇水的日子,从前纪舒愿能直接挑着扁担, 可这会儿他是有身子的人,只能蹲在地里,拿着水瓢舀着水,百无聊赖地往菜上泼。
  丁红梅跟项巧儿各自在他左右两侧, 瞧着他的脸色,丁红梅还以为他身子不适:“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去一旁歇着吧。”
  “没有呀。”纪舒愿立即朝丁红梅扯了扯唇角, “娘别担忧我, 我好着呢。”
  他只是觉着怀孕有些麻烦,都不能帮家中做农活了,往常纪舒愿做农活,会觉着他有些用处,不是白吃白喝, 虽说这会儿爹娘应当不会说他白吃白喝,可他还是迈不过去心中那道坎儿。
  他收回笑,闭着眼睛拍拍脸,碰到水的手被风吹过,纪舒愿的手这会儿有些凉,触碰到脸颊时,他被冻得一激灵,人也清醒不少,连身后的脚步声以及水桶的咯吱声都听得很清楚。
  他转过头一愣,项祝肩上挑着扁担,水桶被他扛得很稳,并未洒出多少水,而他上身并未穿衣裳,稍微一动,腰腹间的肌肉便随着动作伸展开,瞧着便知手感不错。
  纪舒愿看他一眼,低头对着菜叶小声嘟囔:“不守夫德,大白日且天儿还冷着,竟然脱了衣裳,一时之间也不知是显摆他能抗冻还是显摆腹肌……”
  水桶稳当地落在地上,纪舒愿停下嘟囔,仰头往他身上瞧:“夫君不冷啊?”
  “不冷。”项祝没听出他话中别的意思,还真以为他是在担忧自个儿,“无妨,挑水动着呢,还是有点费劲儿的。”
  纪舒愿“哦”一声,费劲儿就要脱衣裳吗?真是歪理。
  “怎么?不想让我被旁人瞧见?”项祝弯腰凑过来,贴着他的脸侧蹭了一下,又瞬间直起腰,把水桶拎到他身侧放下。
  虽说不止项祝脱了衣裳,可旁人身上别说腹肌了,肉都堆成了一坨,瞧都不想瞧,而且……
  纪舒愿转头瞧了一圈,眸光落在时不时往这边儿看的几人身上,他无奈收回视线,又瞪项祝一眼,他还真不知晓他有多招人。
  他没好气儿冷哼一声:“知道还问,而且待会儿日头就下山了,夫君就不能忍着点儿热吗?”
  项祝把他面前还剩一点的水桶拉过来,倒在菜上,用扁担另一端敲了敲水桶边:“还得再挑一趟,我这趟回去就把衣裳穿上。”
  这还差不多,纪舒愿勉强算是满意,他应一声,把水瓢搁在满水的木桶中,再次仰头时项祝还没动,正仰着下巴往他面上瞧。
  他伸手摸摸脸,满是疑惑:“我脸上沾上东西了?”
  “没有。”项祝摇摇头,撑着膝盖直起身,把扁担扛在肩上,侧过身子斜纪舒愿一眼,“不如跟我一同回去,我方才还瞧见了你兄长,你不是说他对我──”
  他话未说完,纪舒愿猛地站起身,丢下水瓢走到他身旁,冲他点点头:“我并不是为了这事儿,只是日头即将落下,待会儿肯定会有风吹过来,夫君被风吹病了可就不好了。”
  纪舒愿煞有其事地点头,甚至扬起胳膊真作势要替他挡住,他属实有些高看自个儿了,项祝瞧着他的头顶,有些想笑,他这小身子骨儿还想挡住他,确实有些难。
  不过想到他不想让旁人看到自个儿光膀子的模样,项祝还是觉着有些不一样的,往常可没有这么个小夫郎因他光膀子而吃味。
  横着走路属实有些难为纪舒愿,更何况项祝还扛着扁担,说不准会将他绊倒,他最终还是正常走着,抓着项祝的手臂往他身上挤。
  走到董家菜地时,他侧目往地里瞧一眼,果真瞧见纪忠清在地里坐着,还往这边儿看了,他立即横起身子,不过是背对着他的。
  他抱着项祝的手臂,催促着:“夫君快些走,我挡不住你的身子。”
  项祝忍不住笑出声,但也顺着他的话脚步走快了些了,除此之外,另一只手还伸出揽住了他的肩膀。
  直到走过这一截路,纪舒愿才松了口气,他拍拍项祝的手臂,在他松开手掌后也站直了身子,甩了甩胳膊往前走着。
  项长栋腰伤暂时好了,但若是太过疲累肯定还会复发,于是他们商议过后,便让他在家中装水,由项祝挑着送到地里。
  两人回来时,他已经装满两桶水,正想着送去地里,刚扛到肩上,院门便被推开,纪舒愿跟项祝走了进来。
  瞧见他这模样,项祝诶一声,走到他面前让他把扁担放下:“爹难不成还想腰痛?”
  项长栋想摆手,可项祝脸色变沉,他叹了口气,把扁担丢下。
  “爹歇着吧,天色不早了,待夫君穿上衣裳后,再挑过去一回就好。”纪舒愿向项长栋说过,推搡着项祝进屋。
  看着项祝径直走向衣架,纪舒愿快走两步挡住他想拿衣裳的手,凑到他面前仰头往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听到项祝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纪舒愿松了嘴,瞧着他肩膀上的齿印,冲着他扬了扬下巴:“如此夫君便不能再光着膀子了。”
  听到这话,项祝才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想在他身上留些痕迹,让他不敢脱衣裳?他轻笑一声,按住纪舒愿的腰不让他乱动,低头凑到他侧颈,张口毫不犹豫地咬下。
  他还真是不乐意吃亏,纪舒愿捂着脖子,扯下衣裳丢在项祝身上,在他穿衣裳时走到铜镜前,他咬的这下靠近锁骨,得扯扯衣裳才能挡住。
  纪舒愿拢了拢衣裳,可待他松手时,这痕迹又露出来,他转过头瞧着穿好衣裳的项祝,眼神中满是埋怨。
  他方才咬过的地儿被他衣裳遮住,这会儿一点也瞧不见,反而是纪舒愿身上多了痕迹,他愤愤走过去,项祝不是瞧不出他想做什么,他扬手挡住纪舒愿的动作,从衣柜中拿过一条围巾,随后带着他往屋外走去。
  牙齿轻轻碰着耳尖,项祝凑近他耳朵,轻声开口:“别急,待晚间你想怎么咬便怎么咬,我绝不拦你。”
  第109章 讲理
  晚间。
  听到这个词后, 纪舒愿不由得一怔,从他有孕后,项祝便没再做过旁的事, 而且丁红梅还特意叮嘱过。
  他扒开项祝的手,用围巾遮挡住脖颈, 路过项祝往前走,边走边低声说着:“娘说这会儿不能做房事。”
  项祝笑出声,大跨步走到他身侧, 伸手握住他的手搓了搓:“不做房事也有旁的事可做。”
  他绝对是在暗示,不, 明示。
  纪舒愿匆匆走出屋子, 站定在院里等着项祝出来,两人挑着扁担回到地里时,项巧儿跟丁红梅正在一旁歇着,瞧见两人后, 丁红梅把水桶接过去,四人浇两桶确实动作快得多,日头落了一半,水便浇完, 项祝肩上挑着扁担,另一只手牵着纪舒愿, 一行人往家中去。
  抵达家中时竟瞧见项长栋在削红薯, 纪舒愿此时的模样不亚于当时徐嗔知晓项祝会煮饭时的惊诧,他转过头,往项祝身上靠:“今儿爹要煮饭吗?”
  “大概是,他应当觉着有些不自在,即便让他在家中打水, 在他心里许是觉得自个儿没干活。”项祝边解释,边把水桶放下,两个水桶套在一起,他搬到角落里,又把扁担竖到墙上,走到井边洗手。
  纪舒愿也凑过去跟他一起洗手,他低头思索着,他也是不做点也觉着不自在,可没成想爹也会如此觉着,大概因为他是男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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