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项祝起身,纪舒愿也不想独自坐这,便跟在他身后,站到柜台前听着两人讲话,他从大夫口中听出,他有孕不到两月,把脉能摸出来,最近得注意些别做太重的农活。
  纪舒愿手指搭在柜台上,紧紧盯向大夫的面容,想从中瞧出些虚假来,他怀疑这事是项祝特意让他讲的。
  直到安胎药递到项祝手中,纪舒愿才有些实感,他望着安胎药,揽着项祝手臂的手指不自觉攥紧。
  项祝回握纪舒愿的手,将他带出医馆,向他解释着:“我昨日当真不知晓,不过是随口一说,想尽快让沈一平消去念头罢了。”
  纪舒愿也知晓,他又不是神仙,还能未卜先知吗,他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虽然他是gay,但他当了二十多年的男人,猛然告知他怀孕,还是有些赫人。
  他看了眼肚子,这会儿表面还瞧不出,可纪舒愿知晓,他应当真怀了孩子,他沉沉叹出一口气,低着头瞧地上的脚印。
  纪舒愿面色不好,项祝便以为他是不想有孕,可也找不着安抚他的话,他只好用力捏着他的手,试图以此来安慰他。
  “痛,你使这么大劲儿做什么?”
  纪舒愿甩甩手,想让他松开,项祝稍微放松点,并未放开,反而贴他更近:“怕你不想要孩子。”
  怀都怀了,还能堕胎不成,纪舒愿撇了撇嘴:“怎么会,我可没这么狠心。”
  第103章 怕疼
  “没有就好。”项祝曲起手指, 蹭到他脸颊捏捏,“既然如此笑一下给我瞧瞧。”
  纪舒愿拍开他的手,朝他呲牙一笑:“如何?”
  “罢了, 还是别笑了,你这笑比哭还难看。”项祝揉两下他的脸, 又不让他再笑,纪舒愿张口就想咬他的手,即将碰到的时候停顿一下, 视线移到他手指上,甩甩手, “罢了, 放夫君一马,咬了说不准会肚子痛。”
  这是在嫌他?项祝唇角弥漫着笑,捏捏他的手:“这是得怕,别乱咬东西, 有事儿跟我说就是。”
  纪舒愿心里略有些烦躁与不安,却只能藏在心中,他踩着步子继续走,刚走一步身侧便传来叹气声, 项祝有些无奈,看来是没听懂他的暗示:“是有些怕吗?”
  怕自然是有的, 更多的是别扭。
  他实在想不出来要如何去生这个孩子, 且生孩子痛的很,纪舒愿虽然没瞧过友人生子,电视剧里的场景他可看得多了,真是越想越怕。
  纪舒愿点点头,看项祝一眼, 拧眉倒吸一口凉气:“生孩子肯定特别痛,我最怕痛了……”
  麻药之类的这会儿还不存在,纪舒愿说完更是深深叹息一口气,说实话,他不仅怕痛,也挺怕血的。
  古装剧里生子逝世乃是常事,纪舒愿对此时种地、养鸡、狩猎的日子还是挺欢喜的,可若是──
  纪舒愿不敢多想。
  “别怕,我们回去多问问娘和妙儿,肯定有缓解的法子。”项祝虽对此不太清楚,但既然纪舒愿有孕,他必然要多了解些的,“若是真痛,到时我就在你身侧,你痛了就咬我,我陪你一块儿痛。”
  纪舒愿嘿一声,没成想往日项祝老是惹他,这会儿还挺浪漫?他眯着眼睛,方才的忧愁也被他这话逗散:“夫君说真的?”
  “自然是真的,本就是我们两人的孩子,哪有你受罪,我在一旁瞧着的道理。”项祝面色凝重,并未觉着这话说得有何不妥,“若不是没法子,我生也成。”
  这还真没法子,不过这种渣男语录纪舒愿见得多了,虽知晓项祝应当比那些男子好的多,可这痛始终是不能替的。
  他冷哼一声:“那夫君可得准备些药膏了,说不准我会将你胳膊咬上几个窟窿,得好久才能养好。”
  “再怎么咬我也受着。”眼瞧他面色恢复了些,项祝松了口气,就纪舒愿这么小劲儿,就算卯足了劲儿,也不过是犹如被猫抓了一般,甚至都没他以前被野兽抓伤的严重。
  他往常也不是没被纪舒愿抓过。
  纪舒愿被他的话哄好了些,对此也稍微少了些抵触。
  怀了孩子还是有些好处的,当两人回到家中时,面对丁红梅的责怪与埋怨,纪舒愿倒不再觉着担忧了,毕竟他是真的有了孩子。
  “前一日怎么同你讲的,让你别去狩猎,好好在家待着就是,怎的一醒来又不见了。”丁红梅拧眉,说话不由得重了些,连带着项祝也被斥责两声,“老大你也是,不知晓路不好走吗?还敢带着愿哥儿前往……”
  项祝就站着听,纪舒愿躲在他身旁,目光扫视一圈,竟觉着心里有些暖暖的,忍不住扬起了笑。
  丁红梅总算是说完,她轻叹一声,回到灶房去和面,纪舒愿刚打算把银两放回屋里,便被项祝握住手腕:“方才笑什么?我被娘说你就这么高兴?真是不知晓心疼夫君。”
  他无奈摇头,瞧上去似乎很是委屈,纪舒愿抿着唇憋笑,拉着他往屋里走:“谁说的,我这是乐极生悲,夫君方才虽然瞧着我在笑,其实我担忧的很。”
  项祝也是上过几日学堂的人,闻言一愣,这词当真是如此用的吗?
  他呆愣的模样让纪舒愿更是觉着好笑,他坐在床榻上,将那装着银票的木盒子拿出来,开锁后把银票倒出来,朝项祝勾了勾手。
  项祝坐在他身侧,手掌揽着他的腰,凑过去亲了一口:“白日便如此着急了?”
  “别乱说。”纪舒愿扭开脸,将银票折起来,默默数着,“我还真想如同娘说得那样,租下来几块地,多种些菜去卖,不过我这身子也不好多动。”
  好不容易养好了些,一怀孕,往后又要顾着身子,即便纪舒愿愿意,丁红梅肯定也不愿让他如此疲累。
  项祝隐疾好了,纪舒愿又刚怀了孩子,怎么想都觉着担忧,这不刚进来一刻钟不到,丁红梅便敲响了门,口中喊着项祝。
  纪舒愿以为是有要紧事,他碰碰项祝,示意他去开门,他则继续数着银票,项祝从他身旁离去,拉开房门,与冷风一同进屋的是丁红梅压低的声音。
  “这话我不说你也该知晓,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你们这时候不能再同房,你自个儿也得注意些,当心愿哥儿的身子……”
  纪舒愿听得有些脸热,他想着往常两人好似并未在外面太过亲热,怎的让丁红梅会如此想他们。
  门合上,脚步声也逐渐远去,项祝眼眸含笑走过来,纪舒愿望他一眼,耳根早就红透了:“你还笑,肯定是往日夫君老是握着我的手,这才让娘误会了。”
  “这有何误会不误会的,娘也是过来人了,我患得隐疾如此之久,倏然好转肯定会有些控制不住自个儿,娘是在怕这个。”项祝大方地说出来,惹得纪舒愿更是脸热,他还真不害臊,竟直接说了出来。
  纪舒愿目光从他面容下移,落在腰下的位置,沉默半晌后猛然出声,似是有些为难:“可我也控制不住自个儿。”
  房事可是纪舒愿心中一大趣事,若是因怀孕而没了乐趣,当真是令人烦躁。
  “无妨。”项祝早就知晓他会如此,他手指挑起纪舒愿的下巴揉着,“只是不让太贴近,用旁的法子也是可行的,以前我隐疾并未好转之前,舒愿不也是挺舒服的吗?”
  这话倒是真的,纪舒愿信项祝即便只是用玉势便能让他难以自拔。
  两人还是没在屋里待太久,当纪舒愿和项祝一同走出屋子时,丁红梅隐约可见地松了口气,看来还真是往其他地方想了。
  纪舒愿耳根的红还未褪去,他装作没听着丁红梅的模样,转眼看向正瞧着他的项巧儿:“怎的如此看我?”
  昨日项巧儿便知晓他怀了孩子,就是有些没好意思问,今日他主动出声,项巧儿也顺着他的话开口:“大嫂当真有孕了?”
  若是她昨日询问,纪舒愿恐怕还有些心虚,今日已知晓怀孕是真,他便不再说假,冲她点点头:“当真,医馆大夫把过脉了。”
  项巧儿面色很是凝重,她目光移到纪舒愿肚子上,拧着眉想伸手:“大嫂肚子里真的有个孩子?上回我听二姐说过,生孩子可疼了。”
  她话音刚落,纪舒愿还没说话,项祝立即变了脸色,他轻啧一声,语气有些凶:“别说这事。”
  好不容易才不让纪舒愿想起痛的事,项巧儿这一说,说不准又让他变得怕了,项祝说完看向纪舒愿,他脸上没有惧怕,反而瞪了他一眼:“你为何如此凶?巧儿说的也是实话啊。”
  纪舒愿一时之间没想起痛的事,项祝方才插科打诨还是有些用处的。
  “舒愿说得是。”项祝贴着他的手臂,“我方才突然想起了别的事。”
  “什么事?”纪舒愿被他这句话引得有些好奇,他往项祝身侧凑了凑,想听他继续往下说。
  项祝环臂思索半晌,最终开口:“嗯,明日你是不能同我一起狩猎了。”
  纪舒愿一怔,不让他做农活倒是可行,毕竟他也不想干活,可不让他狩猎便是不让他出门,他顿时有些泄了气儿:“今日就出去了,根本不会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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