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0章 柿饼
  “别慌, 眼睛盯着木枝最顶端。”项祝把木枝捡回来递给纪舒愿,向他说着。
  纪舒愿接过木枝,用力拉开弓弦, 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木枝顶端,对准靠在墙上的茅草, 把弓弦拉满后松手。
  这回倒是好了些,虽然有点歪,总归跟他瞄准的位置差不了多少, 纪舒愿收回弓弦,走过去把木枝捡回来, 继续练着。
  屋后传来一阵阵的闷响, 纪舒愿与项巧儿颇有节奏地练着,项祝站在一旁也是闲着,便再次回到院里继续砍木柴。
  不得不说,这弓还挺重。
  纪舒愿甩了甩手, 把弓箭先放在地上,找了个地儿坐下,项巧儿转头看他,朝他挥了挥手:“大嫂你怎么不练了?”
  “有些累了, 你也歇会儿。”纪舒愿扬了扬手,拍拍身侧的位置, 项巧儿摇摇头, “我得好好练,大嫂明日就等着瞧吧,我肯定能打到猎物。”
  “好,那我待会儿告知你大哥,明日把狩猎的事儿交由你, 我俩就在你身后捡猎物,往布袋里装。”纪舒愿调侃她两声,项巧儿顿时噤声,半晌后干笑两声,“也不必如此大嫂,我可不想明日让你们空手而归。”
  方才分明如此大胆,这会儿又开始胆怯了。
  纪舒愿笑意堆在脸上,跟她又说两句话,项巧儿继续练着弹弓,他拿起弓箭回到院里,把弓箭放回原位,拿起一个木枝走到屋侧的小屋里,把铁桶上的盖子掀开,用木枝将它翻过一遍。
  虽说已经放进几天,可因气温低,此时还没什么味道,纪舒愿随意翻过一遍后,又盖上盖子,将屋子再次锁上。
  辰时买的那两颗红柿,纪舒愿自然不能吃独食,不过两个红柿也不够分的,他思索半晌后,决定将它制成吃食。
  思来想去,还是制成柿子饼最好,他回到灶房,把柿子拿出来。
  柿子皮轻易便能撕开,把它们果肉剥出来放进碗里,随后倒进半瓢玉米面,搅拌成稀面团。
  把上次做豌豆糕瞧见的老冰糖拿出来,用刀切成小块,放进面皮里握成团,压成面饼后放至一旁。
  项巧儿这会儿也练得差不多,她把弹弓放在院里的桌面上,走到灶房凑到纪舒愿身侧,看到柿子饼以及旁侧的冰糖,眼眸一闪。
  看到她的眸光,纪舒愿指指侧边形状不同的两个柿子饼:“这两个是专门给你做的,没有放糖。”
  项巧儿眸光一暗,坐回灶膛前的凳子上边叹气边摇头:“其实不必如此麻烦的,我可以用另一边牙齿嚼,实在不行也能用门牙吃。”
  “不麻烦。”纪舒愿把猪油盆放在灶台边,倒进锅里些,示意项巧儿烧火。
  项巧儿立即噤声,专心烧着火,油热之后,纪舒愿把面饼放进油里炸着,趁这时间削好红薯,放进锅里煮稀饭。
  柿子饼很快便煎好,纪舒愿把柿子饼放在碗里让它晾着,特意将项巧儿那两个不加糖的分开,把锅里的油盛回盆里,用锅里余下的油又炒了盘青菜。
  两个红柿做了十二个柿饼,项祝与项长栋两人多一个,其他三人都是两个,等将菜端到院里时,柿饼已经变得温热,几人直接用筷子夹着吃。
  吃过饭后,纪舒愿洗漱完躺到床榻上,搂住项祝的腰,手钻进他衣裳里暖着手:“夫君明日真要送徐嗔一只斗鸡吗?”
  “毕竟他今日帮我们如此大的忙,买个斗鸡也不过一两银子。”项祝还以为他是不舍得银两,向他解释着。
  纪舒愿不是觉得费银子,只是询问一声罢了,项祝跟徐嗔相处好的话,对往后售卖菜肯定有好处。
  “那明日我先跟巧儿回家?”纪舒愿与项巧儿对斗鸡也不了解,还不如早早回来,项祝却觉得无妨,他捏着纪舒愿的手腕搓着,“徐嗔上次可说要与我不醉不归,明日说不定要醉酒,你得把我带回来。”
  上次好像是说过,纪舒愿不知项祝的酒量,可他本人酒量一般,稍微沾点酒就能满面通红、头晕脑胀。
  “好,那明日我跟巧儿在一旁等你,绝不耽误你俩斗鸡。”纪舒愿打了声哈欠,搂得更紧,趴在他胸膺缓缓闭上眼睛。
  翌日纪舒愿醒得挺早,项祝稍微一动他就睁开眼眸,搂着他的腰往下坠:“卯时了?我也起。”
  他眯着眼睛说话,除了嘴身体其他部位都不动,项祝有些无奈,他这样搂着他也动弹不得。
  “你要起床吗?我抱着你去洗漱?”
  纪舒愿动作迟钝,等项祝出声半晌后,他才打了声哈欠,松开他的腰坐起身:“不用,我自个儿去……”
  项祝睡在外侧,他先走下床榻,穿上棉衣外袍,系腰带时转过身瞧纪舒愿,只见他始终坐在原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真不嫌冷。
  他把腰带系好,三两步走到床榻前,弯腰伸手,穿过纪舒愿臂弯将他抱起来,纪舒愿身子忽然腾空,他猛地清醒,下意识抱住项祝的脖子:“夫君?”
  “不是说起床?”项祝让他坐在床沿,把被褥盖在他身上,又走到衣架旁把他的衣裳拿过来。
  纪舒愿这会儿真醒了,他打了个哈欠,把棉袜穿好,接过项祝递过来的衣裳,穿好后走到门前,一打开房门他便清醒了。
  冷风吹到他脸上,他下意识关上门,转身缩成一团趴回被褥上:“好冷。”
  这几日气温骤降,日子也进入腊月,纪舒愿抱着被褥,背对着项祝,可毕竟是以打猎为生,总不能不去狩猎。
  他仅用了几秒钟便哄好自己,纪舒愿坐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衣裳,猛地拉开门,一鼓作气跨步走出去,小跑到井边去打水。
  井水夏凉冬暖,用井水洗脸时水温也不算太冷,他洗漱过后跑到灶房去烧火,顺便烤手,等项巧儿出来时,锅里的水已经烧开。
  纪舒愿转过头与项巧儿对视,她明显怔愣一瞬,许是对他今日醒这么早有些惊诧,她揉两下脸,不可置信地看纪舒愿一眼,走到他身侧:“大嫂你今日醒得好早。”
  “你醒得也不晚,本来还想着你若是醒不来的话,我就跟你大哥一块儿先走。”纪舒愿说着,站起来走到锅旁,拿过放置在案板上的水壶,把锅里的开水灌进去,又拿过三块面饼用油纸包住。
  纪舒愿好似要把她丢下,项巧儿听到后迈开步子,走到井边匆匆洗漱过,回到灶房拿过水壶和面饼,率先出门。
  项祝还不知晓发生了何事,他看一眼项巧儿啃面饼的模样,拿过墙壁上挂着的弓箭背起来:“巧儿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她在门外等我们呢。”纪舒愿拿着面饼和水壶,又把弹弓装进胸前的口袋里,两人一块儿往外走。
  三人边走边吃,等抵达山上陷阱处时,早饭也已经吃完,项巧儿一路上捡了不少石子,她伸手朝纪舒愿要弹弓,接过后就开始左顾右盼,寻着猎物。
  “你可以先瞧瞧看有没有鹌鹑,它好打一点。”鹌鹑在冬日稍微常见些,且因寒冷而减缓速度,比往日暖和的时候更好打到。
  项巧儿闻言应声,仰起头盯着树干。
  树干上光秃秃的,鸟站在枝头上很是显眼,纪舒愿看到一只栖息在树枝上的斑鸠,刚要示意项巧儿,就被她抬手打断,她朝纪舒愿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拿起弹弓把石子放在皮兜里,拉开对准麻雀的脑袋。
  “咻”地一声,石子与麻雀擦肩而过,被石子惊扰,它立即飞走,只剩几片枯叶落下。
  项巧儿还在维持着方才的动作,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树枝,把弹弓放进怀里揉搓两下手指:“唉,今个儿这天也太冷了,我手指都冻僵了,我得先暖会儿手。”
  看着她找借口的模样,纪舒愿也不拆穿她,继续跟着项祝去捞陷阱的猎物,或许是气温太冷,项祝把野兔从陷阱里捞出来的时候,它正悠闲地躺着,好像在冬眠一般。
  纪舒愿从他手中接过,揉一把野兔柔软的毛,把它放在布袋里。
  或许因为太冷,野鸡都没怎么出洞,今日除了野兔外,并未捕到野鸡,三人便继续深处走,有上次事情为鉴,项祝这次走得慢了些,贴着纪舒愿的肩膀左右环视着。
  “过几日是不是要下雪了?”纪舒愿仰头看着发白的天,猛地划过来一阵寒风,他牙齿都在发颤。
  “有可能,说不定明日就下雪了。”项祝也随着他一块儿仰头,瞧一眼后又收回视线,继续往侧面看。
  今日他们的运气没昨日好,往树林深处走了好久,都没碰到其他猎物,纪舒愿跺跺脚,低头看一眼脚上的布鞋。
  前几日他还跟丁红梅说不冷,等天冷了加两双袜子就是,幸亏丁红梅没听他的,特意给他做了双鞋,虽然还没做好。
  “脚冷?”项祝看到他的动作,转头问他一句。
  纪舒愿抬起头来,又小步跺两下:“有一点,不过还好。”
  眼看今日是狩不到猎物了,项祝把弓箭收回,背到肩上:“不打了,去集上卖猎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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