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显然,这位剑士大人的目标主要是猗窝座那家伙。
  猗窝座本人也是满头雾水,说到最近与鬼杀队之间的交际,也就是前几天遇到一个行事风格相当和自己胃口的家伙。
  但那个男人虽然很强、却似乎被身边的其他队员绊住了手脚,并没有用出自己的实力来,因此打的并没有那么痛快的猗窝座因为太阳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他又没有在无惨手上接到任务,而且他的肚子也不饿。
  “喂,你这家……啧!”
  堪堪躲过面前毫不客气的一击,面颊被这诡异的金色斩击波及到,微微有些刺痛,原本有些烦躁的想要说些什么,但眼前的这个高个子年轻剑士就像个疯子一样,根本不听人说话。
  反手握着手里日轮刀的周序对于猗窝座的话充耳不闻,变成了鬼之后的身体得到了强化,当对方终于忍无可忍的回击之后,只是轻轻一跳,周序就躲过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嘭!”
  巨力击打在无人的地面上,无限城的地板瞬间激起一阵巨大的裂痕。
  明明还没有到最终决战、甚至连正片都没开始,如今的无限城就在周序的到来变得遍体鳞伤。
  灵活的跳跃着躲避猗窝座的攻击,周序本来就没有正面对抗的意思,刚刚不过是有意为之,毕竟无论是无惨还是周序,都没有将二人之间的关系透漏给普通的上弦鬼的意思。
  “……”最上方,一言不发的黑死牟盯着下方逐渐激烈起来的战斗,密密麻麻的眼睛中的一双略微闪烁,在看到周序所持日轮刀上熟悉的气息时,他放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察的蜷缩了一下。
  因为是医护人员这么多年没有使用、再加上周序的斩击实际上也不是用剑刃硬碰硬,而是用狗符咒和致命攻击与日轮刀激荡出现的魔力战斗,所以他的日轮刀并没有破损,自然也就没有更换。
  ……话说回来,这还算得上剑士吗。
  周序一边仰面躲过猗窝座的攻击,一边在对方即将开口说话之前再度对着后者的面门砍下一道,那张专注严肃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一抹沉思。
  这样的话,应该是叫“拿着法杖的魔法师”才对吧?
  那边的周序心不在焉的和被这种打法打的憋屈无比的猗窝座在下方战斗着,上面的黑死牟将自己的视线从周序手中闪烁着金光的日轮刀上移开,转而看向身后上位的大人……
  ……嗯?
  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位置。
  “铮!”
  忽然,一阵凌厉的琴弦拨动的声音响起,众人身形一晃,伴随着一阵从四方传来的疑惑声音,习以为常的黑死牟面不改色,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在上方狼狈的爬到边缘的鸣女血鬼术下,整个房间迅速转动,瞬间将他们分成两边!
  木门“嘭”的一声关上,原本还没找茬找够、想要跑过去的周序被紧闭的大门严严实实的关在了外面。
  他的身体撞上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木门,一门之后,十二鬼月和无惨等人所在的房间被鸣女迅速完成了转移,现在就算大门被暴力打开,恐怕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想通了的周序眨了眨眼,转过身来,怪异的盯着身后满脸暴躁的猗窝座:
  “你被抛弃了?”
  “……”
  猗窝座无言以对,他想要反驳,但又不知从何处开口,只能甩了甩刚刚被斩击余波弄得刺痛糊黑的拳头,不耐烦的看着周序:
  “你到底想怎么样。”
  周序挑眉,彻底转过身来,看向身后这个在最初被无惨坑过来、自己隐约打听过的粉发青年……恶鬼。
  对方出身武馆道场,在道场因为种种原因覆灭之后,被路过的无惨变成了鬼。
  按照当时无惨坐在桌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时说的话,无惨是“解救”了处于绝望中的猗窝座。
  回忆起无惨那时傲慢的神情,周序就露出了有些反胃的笑,盯着眼前烦躁的看着自己的猗窝座,缓慢的眨了眨眼:
  “我刚刚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
  猗窝座不耐的抬眼:“是。因为作为鬼的我给作为医者的你找了麻烦,对吧?”
  他的态度让周序感到惊讶,他索性收起了身上的架势,面上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看着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猗窝座,缓慢举起了手里的日轮刀:
  “既然知道的很明白,那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呢。”
  “看不出来吗。”
  周序笑笑,单眉挑起,黑色的左眼微微眯起,像是带着肆意的嘲弄的笑:
  “我在尝试杀了你啊?”
  猗窝座眉头紧锁,没有因为周序的话露出他期待中的凝重表情,反而咧了咧嘴,眉宇间带着躁动:
  “既然这样的话……就给我认真起来啊!”
  他不快的低喊着,阴阴的盯着面前讶然的周序,捏紧了手里的拳头,双手相对:
  “放风筝一样的打法,是要找机会逃跑吗?”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序,语气中不无挑衅。
  听到后者对自己的评价,周序睁了睁眼,破天荒的没有维持那厌恶的嗤笑,看了猗窝座一会儿,发现对方是认真的之后,忽然咧嘴一笑:
  “我说的没错啊,你果然很懂啊。”
  猗窝座的攻击摸不到始终和他维持着一段距离的周序,但周序的每一道斩击,只要光芒余波波及到他,他就会立刻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刺痛,那刺痛感甚至影响到了他的正常行动。
  看着被自己说破后反而笑的开怀的周序,猗窝座的眼角肌肉轻微抽动了一下,捏紧了拳头。
  什么“医者”啊……
  这家伙,分明是个性格恶劣、肆无忌惮的人。
  周序都这样毫不掩饰自己的进攻特点,如果猗窝座再认不出来他的身份,他就真的是个蠢货了。
  ……世间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拥有着天克鬼的呼吸法的柱,近卫周序。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承认过自己“近卫”的姓氏,近卫家的人被问及时也笑笑摇头,但所有人都默认了他的出身。
  一个贵族,却拥有着这样“光明”的天赋,这样一看,果然还是带着那不谙世事的天生恶劣呢。面无表情的猗窝座微微垂眸,视线扫过自己拳头上方那仿佛接触阳光了一般的炙烤痕迹。
  一层黑色的焦糊从手背上脱落,鬼的再生速度让他的拳头恢复如初,但这仅仅只是被对方斩击的余波照到。
  直到现在为止,自己没有被周序砍中一下、他本人更是连周序的一根毛都没碰到过。
  说是放风筝……怎么看起来反倒像是自己主动做那个“风筝”给周序放着玩。
  意识到周序在笑什么之后,猗窝座的表情难看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周序笑着举起手里的日轮刀,笑归笑,手上的架势丝毫没有松懈下来的意思,反而因为猗窝座看清了他的本质愈发变本加厉——
  一击斩击擦着一个翻滚躲开四溢的光线的猗窝座身侧而过,瞬间在后方无限城的地面上留下一道纵深的沟壑,伴随着“刺啦——”一声,猗窝座的小腿一阵刺痛,到底还是没办法躲过去。
  ……
  开什么玩笑啊。
  这么犯规的招式…怎么可能会躲过“光”的范围??
  猗窝座渴望的是让他感到尽兴的战斗,周序偏偏与之相反,不上不下的吊着他,只有周序打他的份儿,每次都是远远的攻击,他根本无法近周序的身——
  作为喜欢劝说强者变成鬼和自己一起进行永远的战斗的武者,猗窝座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周序,第一次希望一个强者赶紧去死。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猗窝座身上的黑气弥漫,周序周围的地面已经坑坑洼洼,但都与他无关,都是猗窝座的力量造成的结果。
  此时的他身形一晃,在猗窝座猛地转头的注视下,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身后远远的一片被掀起的地面上,脸不红气不喘的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甚至还大言不惭的悠悠挑衅着他:
  “我听无……听其他队员说,你好像很喜欢和强者对战,怎么,我还不符合你的标准吗?”
  仿佛气死人不偿命一般,在微微气喘的猗窝座被周序气的荒唐大笑的时候,周序还持续补刀:
  “我以为至少作为柱,还是能入猗窝座大人的眼……”
  “用剑的。”盯着对面行动自如的周序,猗窝座终于开口了,只不过这一次,他阴沉的目光盯着周序握着剑的那只手,目光在右臂上金色的纹路上游走,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杀意的升腾隐隐有被唤醒的意思。
  被无惨抹去了记忆的猗窝座在周序渐渐敛去笑容的注意下喃喃道:
  “……都该死。”
  *
  “嘭!!”
  认真后的猗窝座实力不是开玩笑的,周序虽然仗着魔力的特殊能力始终与对方维持着安全距离,但如果对方铁了心想要硬抗金光余波冲上来攻击,周序也只能艰难的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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