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战栗未止,黎予烫人的嗓音又传了来。
  他语气依旧很认真,却没有看她的脸,眼神落在手指重新抚上去的地方。
  刚刚结束的战栗,又如蚂蚁在爬。
  秦颂受不住了,她蜷腿抵着他的下巴,将他带到自己身前,“看够了吗?”
  黎予盯着她的眼睛,喉间上下滚动,秘而不宣的野心勃勃升起。
  不等回答,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凑近,吻彼此的唇。
  “公子,水好了。”门外传来阿钊的声音。
  门内,热火朝天,缱绻难分。
  黎予唇齿微启,欲打发离开,秦颂双眼水雾氤氲,捂住他的唇,“一起洗。”
  黎予眼里的情欲更甚,他又欺身吻上去,久久才松开她,吩咐外面:“置于隔壁。”
  水很快备好,门再次关上。
  他避开她肩头伤口,岔开她的腿,将她抱起,误打误撞……
  黎予眸子轻颤,站在床前,僵硬捞着她,进退为难。
  秦颂也被卡得难受,抓着他肩膀下沉……
  不比陆尤川轻松,涨。
  适应良久,两人再次亲吻,一路来到冒着热气的浴桶旁。
  徒留一地衣衫铺了满榻。
  秦颂以为他会将她放进去,结果他直接抱着她一起跨进了浴桶。
  她虽然瘦,但好歹是个成年人,就这样抱着她跨进这么高的浴桶,秦颂对他读书人的体魄大大改观。
  他将她抬高些许,不让伤口碰到生水。
  温热的清水,严丝合缝将两人包裹。
  秦颂撑着他肩膀,又是俯视的角度,她垂眸看着他,紧实的胸肌挂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雾气,湿润的长发贴在胸口,更显性感,看得人口干舌燥。
  他一会儿埋头凑近,左右亲她,一会儿又仰着头对视她的眼睛,喉结随着上下滑动,情动让他的面颊泛红,极淡的面容陡增几分昳丽。
  性感,迷人。
  秦颂很喜欢这张脸,哪怕这般靡色的境况下,依旧带着少年人一般的意气,和读书人惯有的矜贵,可越是这样,秦颂越是觉得勾人。
  亲不够,这张脸她要亲个遍,前提是没这么颠簸的话。
  秦颂弓着肩背想亲她,腰腹陡然升起一股麻意,侵入四肢百骸,她只够吻一下他的额头,抬手摩挲他的侧脸,轻揉他的耳垂。
  他主动将脸贴到她掌心轻蹭,鬓角细小绒毛挠得她掌心又痒又麻,异样感陡然加剧。
  黎予腹肌时而紧绷,时而放松,呼吸滚烫。
  脑中无意识回想那夜他吞含她手指的触感,如火花迸发,被无声拉扯。
  她移动手掌摸到他嘴角,细腻湿软的唇瓣,因为亲吻变得红润晶亮,无端让人生出一股破坏欲。
  水面动荡,秦颂呼吸急促,拇指擦过唇瓣,指腹微微用力,按进了他口中。
  湿软的触感包裹,他主动舔舐她的指腹、掌心……比之那晚仅有手上的触感酥麻数倍。
  仅仅舔咬两下,秦颂身子又软了下来,脑袋靠在他的左肩上,不住轻喘。
  “颂娘,我每天都会锻炼,以后,只跟我好不好?”黎予吐出她手指的间隙,吻着她的鼻尖,嗓音粗重,音量轻轻与她商量。
  秦颂身子软到说不出话,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浴桶边缘,控制不住战栗。
  水面汹涌,黎予搂紧怀里人,没打算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
  她在就够了。
  蜜糖升顶,在心里,在水底。
  喘息声停下,他又搂着她的腰,换了个位置,让她背贴着他……
  ——
  (女主受伤,帮女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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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水凉了, 也脏了。
  但除夕夜终于来了。
  两人洗好已是黄昏,远处偶有人家的地方,传来稚童燃放鞭炮的声音, 若不是这里偏僻, 恐怕早已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黎予帮秦颂穿好衣衫,给她肩头再次上药,“回去后,那里也上点药。”
  他不说还好,一经提醒,那股不适感明显加剧, 秦颂默默点点头。
  “下次我会再轻点。”黎予有些自责。
  “不是力道的问题, ”秦颂咬他耳垂,“要适度。”
  大小和次数。
  当然, 只能控制次数。
  黎予耳垂又红了。
  他虚咳一声, 埋头帮她系衣带, “我服过避子药了,方才吻你时吞下的,一炷香起效, 不会有事的。”
  小黎予还蛮贴心。
  趁他穿衣,秦颂又捏了捏他的下巴, “真乖, 以后多宠你。”
  黎予垂头绑腰带, 脸颊也跟着红了。
  秦颂心下乐开了花, 这人太好哄了。
  马车已经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两人收拾好,一路回城。
  黎予十分粘人,只要没人看见, 他就一定要将她捞在怀里。
  不得不说,坐他腿上比坐硬凳子还是好多了。
  “你去江南为了寻士族相助?”黎予时不时就亲亲她,心底始终记挂着她说要去江南的事情。
  秦颂被他亲得痒痒的,脖子不停后缩,忍着痒意简单说了一遍从丽娘口中得知的消息。
  黎予仍搂着她的腰,神色正经了不少,“所以长公主已得知消息云州可能会有大动静,涉及全城存亡的动静?”
  秦颂点头,“嗯,具体是何消息丽娘不肯明说,但我猜与这场人为的恶疾有关。”
  黎予思忖须臾:“恐怕不尽然,恶疾早已出现,就算我们尚不知晓这是投毒,也不至于令云州天翻地覆,况且这是毒,而且还是慢性毒,并不会传染,又为何要逃?”
  “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猜真正要置云州为死地的是一场强硬碾压,我担心的是,这场灾祸是我们,或者说我爹引起的,云州甚至潭州只是陪葬品,但到底为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们已经被请进瓮中,镇北军必须尽快瓦解澹州城的僵持,抽出兵力应对这一轮尚不可断定的灭顶阴谋。”
  秦颂如此但心,不无道理,以朝廷近来的举动,三番二次陷秦家于被动,背后的大手说不定早就计划想要铲除秦家的势力,不过是因为受秦道济提点之人渗透官场各处,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干脆直接铲除秦家,以免动摇社稷根本。
  黎予勾着她的衣带摆弄,“所以你让秦老传信回京,声称云州事态紧急,是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减缓对方进攻的速度。”
  “嗯,长公主能比别人提前一步知道的消息,只能来自皇宫,所以云州要面临的灾祸,很可能是皇室的密谋,但这只手遮天,搅弄风云之人,绝对能截获我爹传回去的消息,放松他们警惕一分,便为云澹二州,争取多一分希望。”
  “的确说得通。陈裴之率领部下践踏云州的消息明显被人恶意拦截,云州南边几城态度暧昧,绝对有隐情;被你此前抢粮的那支北蛮军也来得蹊跷,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黎予说完心有软了下来,搁在秦颂腰间的手下意识摩挲,低头又去亲她,“但我想跟你一起去江南。”
  他害怕她再冒险,不论是抢粮,还是这次被人掳走,他都无比后怕。
  每一次他都不在身边,他再也不想受这种担惊受怕的煎熬了。
  秦颂嘴都被他亲麻了,“你还有差事。我去江南是不得已的选择。”
  如果云州已经被盯上,那么衙门发出去的所有消息都可能被拦截,想要求助江南,便没法走传信的方式,只能由信得过的人亲自跑一趟,她一闺中女子,来回江南也无人特意关注,是当下最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但你总不能独自出行,我相信秦大人会同意的。”黎予抱紧她的腰,凑近她下巴轻咬。
  “你是狗吗?这么粘人。”秦颂倒是不介意,他能一起应该也不错,她没再多说。
  黎予揉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你觉得想置云州于死地的人是谁?”
  秦颂摇头,她暂时不敢断定。
  黎予舔了舔唇,略带试探,“有没有可能是……陆御史?”
  秦颂当即抬眼看他。
  黎予仿佛被她看穿,立马别过脸,假装看向别处,弱弱解释,“我不是恶意揣测,只是他与秦老作对人尽皆知,秦老本次出使云州,也是缘于他的进谏,很难不让人怀疑。”
  不,他就是恶意揣测,甚至故意挑唆。
  黎予心虚,不敢看她,心里却在期待能让让她对他多几分猜忌。
  秦颂当然也怀疑过他,但她觉得可能性很小。
  秦家来到云州的确是陆尤川的建议,但如果他想置秦家于死地,他在搜查秦府时,就算查不出太子,随便泼一盆污水,以秦家当时的境地,只会比现在更差。
  不过若真是他反而好办,并不是她相信自己的魅力,而是因为势力。
  陆尤川坚守本心没错,百姓需要这样的好官,可朝堂不是,从沈夫子那儿所学来看,陆尤川在朝堂可以用形单影只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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