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好温柔,还会关心她的身体,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能放过呢?
  秦颂虚虚抬手,探寻着去勾对方的脖子,嘟囔道:“一起睡觉吧,小郎君。”
  虽然看不见,但她摸到了对方落拓的肩背,修长的脖颈,还有……发颤的喉结,微烫的体温。
  是男人,是正常反应的男人!
  秦颂本想用力将他拉向自己的怀抱,但一使力,却突然睁开了眼。
  窗边强光照进来,猛然灌进眼眶,秦颂不由得眯了眯眼,只瞄到了一个白衣玉冠的少年轮廓。
  待她适应好光亮后,眼前人已起身后退,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清晨金辉下,芝兰玉树的少年人着月白长袍,玉冠束发,矜贵儒雅,风度翩翩,宛如谪仙。
  他眉眼生得极淡,眸光却很清亮,唇色红润,嘴角含笑,神色灵动而温柔,让人见之难忘。
  这种级别的皮囊,颜色指数肯定不低,高低要把他搞到手。
  秦颂撑起压麻的腿缓缓起身,正欲开口说话,那少年身后,匆匆赶来一名仆妇:“小公爷,夫人已经到厢房了,跟老奴回去吧。”
  仆妇口中的小公爷礼貌颔首,又朝秦颂拱手,“小道友好生休息,告辞。”
  告辞?送上门的猎物,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等等,”秦颂喊住他,“小公子今日会离观吗?”
  “放肆!我看你的样貌不像出家人,想必是借观修行的官宦女眷,竟敢在皇家道观,勾搭香客,传出去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那小公爷身边的仆妇仰起鼻孔,炮仗似地给了秦颂一个下马威。
  秦颂却没理她,这种人在她原来那个世界太常见了,她们的叫嚣,不过是她和男主进度的一环。
  而且,她说得也没错,她没什么好反驳的。
  好在,那小公爷是个和善的,他眼神屏退了仆妇,笑容更加和煦:“在下黎予,随家母在观中祈福,需小住几日,近日暂且不回。方才多有冒犯,望见谅。”
  “小住几日”——太动听的四个字了。
  看来修行也没什么不好,上天居然把这么好看的小郎君送到了她身边。
  终于可以找人睡觉了。
  不过,陆尤川说她“光天化日,举止轻浮”,反手就把她送进了道观,她是断不敢在白天邀请人睡觉了。
  反正他暂时不走,等月黑风高再行动也不迟。
  思及此,秦颂生生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盛意邀请,简单回应了他一个明媚的笑意,忍痛任他离去。
  他前脚刚走,云浅后脚就抱着经书蹒跚而来,“小姐,这是接下来要抄的经书,我们回去吧。”
  秦颂瞥了一眼,心道烦死了,什么小绿江,让她一个限制文女主烧香念经,是要搞神仙吗?
  当然如果是搞黎予这样的谪仙倒也可以。
  她没接话,望着黎予的背影,脑子一转,假意搓了搓手臂:“云浅,山上寒凉,晚饭后,你下山帮我取几件保暖的衣物上来吧。”
  云浅闻言,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秦颂,点头道:“确实该换厚衣物了,但我走了,小姐一个人能行吗?”
  秦颂是被罚入观修行,只能带一名侍女陪同,她若走了,秦颂身边就没人照顾了,云浅很是担心。
  秦颂却期待得不行,一个人才好开后宫呢,她限制文女主,人在哪里,床就在哪里,她可不想再看见云浅一脸天塌的表情了。
  第3章
  “哐哐哐。”
  天色已晚,秦颂穿着薄薄的寝衣,赤脚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叩响了黎予厢房的门。
  山里凉得快,不到霜降,夜风已冷得刺骨,石质地面的寒气直往脚底钻,冷得秦颂有点发颤。
  就在她抱臂保暖时,“吱”地一声,门开了。
  那粉面玉琢一般的小公爷拉开门,原本平静的表情霎时愣住。
  他没想到,敲门的是一名乌发披肩,单薄寝衣,赤脚踩地的妙龄少女。
  冷风中,少女站在门前阶下,抱成一团,仰头望他。
  只一眼,黎予耳尖霎时有些发烫,一时忘记了该做何反应。
  而秦颂冷得直发抖,忍不住在心中微恼:呆子,这时候还发愣!
  她可怜楚楚,柔声问:“小公爷,能挤挤吗?”
  少女声音响起,黎予才惊觉自己竟直直盯着姑娘雪白的秀肩,实在冒犯,慌忙撤开视线,转回身去。
  “姑娘,你若没地方去,我把房间腾出来便是,你,你先穿上衣服。”
  秦颂是真的冷,但也是真的气。
  她都使出绝招了,居然让她穿回衣服?!
  二愣子,她想要的男人,衣物还从未完整穿戴超过三章,她今晚必须把他扑上床。
  “小公爷,我冷,你床上暖和吗?”秦颂缩成一团。
  黎予依旧背对着她,耳根红了大片。
  他目光朝自己的小榻上看了一眼,遂又局促地撇开视线,慌乱道,“姑娘,你进来吧,我,我出去住。”
  休想!
  男人,你一定是在玩欲情故纵,哪有人能在她这样的攻势下,守住男德的?
  秦颂没着急回答,而是缓步进屋,待她凑近,纯情少年郎还不是勾勾手指就能拿下。
  秦颂盯着他挺拔的背影,不能理解男人为什么要穿衣服,脱起来多麻烦。
  她想得很多,脚步却走得很慢,刚迈出两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急速朝她这边冲过来。
  秦颂顿感不妙,果然,弹指间,一道黑影迅速窜出来,眨眼功夫,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姑娘!”
  黎予听闻动静,迅速转回身,却发现为时已晚,那单薄的少女,成了黑衣人手里的人质,转眼就拖入了院中央。
  “站住,再跟上来,我就杀了她。”
  黑衣人右手紧紧掐着秦颂的喉咙,扬声喝止对他紧追不舍的官差。
  快速追上来的几名皂衣小吏,也不敢继续靠近,只能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冯瑾,牵扯无辜,只会让你多一条罪名。”为首的小吏厉声交涉。
  “你是通政使冯谨?你放开她,为难一名女子算什么本事!”黎予随即出声。
  “哼,落到这步田地,我又何惧多担一条罪名?”身后的黑衣人狗急跳墙,丝毫不松手。
  黎予一改温和面容,肃然道:“冯谨,你死不足惜,但这位姑娘是无辜的,你就不怕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入地狱吗?”
  黑衣人听到“家人”两个字,沉默了一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家人?事到如今,是我对不起他们,但多带一人下地狱,黄泉路也不孤单!”
  说着,黑衣人还收紧了手指,以逼退围住他的官差。
  一时间,黎予及一众小吏都不敢靠近,屏息凝神望着他,生怕激怒他鱼死网破。
  看着救人心切的黎予,秦颂愈发气愤!
  她肖想了一天的小黎予,还一口都还没有亲到,什么玩意儿就敢掳她?
  在这儿搞强取豪夺?
  笑话,向来只有她强取别人,从未有人可以豪夺她!
  秦颂愤愤然,正想把她爹抬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尽管动手。”
  声音落下,一身玄色长袍,挺拔高挑的年轻男子,从小吏身后款款而来,幽暗的月色中,他目光沉沉,神色肃杀,像勾魂的无常。
  陆尤川?他怎么来了?
  秦颂稍一合计,目光瞬间亮了起来。
  起初,她还觉得被人绑架有多凶险,现在看来更像是上天掉落的后宫大礼包,要不然怎么会同时安排两个俏郎君,为她英雄救美呢?
  好兆头,今晚她得先找张大床!
  秦颂眼神在陆尤川和黎予脸上描摹,黑衣人却恼道:“陆尤川,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秦首辅专权独断,一手遮天,国之蛀虫,你若杀了他的女儿,反倒为民除害。”
  好你个陆尤川,说话真难听!
  不过很有用。
  黑衣人闻言,扣在秦颂喉咙上的手僵住了,感觉比被都察院抓住还要慌乱:“你说她是,秦,秦首辅的女儿?”
  不得不服,有个好爹就是管用!
  见黑衣人心绪不宁,秦颂当机立断,拔下金钗,狠狠扎向那人的裆.部。
  没想到啊,穿过来没几天,她就扼杀了一个男人在限制文里表演的能力,小绿江不会对她有意见吧?
  黑衣人捂着伤口,痛不欲生,为了逃命,他一把将秦颂推开,拼尽全力隐入了夜色里。
  皂衣小吏随即追了出去,秦颂就这样直直地倒进了陆尤川怀里。
  宽阔结实的胸膛,落拓紧致的腰线,这具优越的身形,终于被秦颂摸到了!
  遗憾的是,不能同时倒进两个人的怀里,小黎予肯定也很好摸。
  秦颂回看了一眼焦急的黎予,再看陆尤川……还是那副冷情冷性的样子,都没伸手扶她一下。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衣着单薄,瑟缩发抖的秦颂,无声示意她起开,真是块冷冰冰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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