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可是……
  正愣神,陈院长来了,听说龚家宝同志终于夫妻团聚了,很是欣慰。
  赶紧过来安慰安慰人家的糟糠之妻。
  陈院长一进来便握住汪招娣的手:“大妹子,辛苦你啦,这么多年,要不是你为小龚撑着大后方,他怎么能安心在这里工作呢?如今终于过来团聚了,你尽管放心,今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替你作主。”
  “哎,谢谢陈院长,陈院长真好。”汪招娣都快高兴疯了,没想到城里人这么热情呢,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成亲姊妹了似的,真好啊。
  高高兴兴地搬了凳子,让陈院长坐。
  陈院长很是亲切地关心了一下汪招娣这些年在乡下的生活,对她的贤惠和坚守给与了高度肯定。
  最后宽慰她,放心在这里生活,还让她有空把孩子们接过来,来个大团圆。
  陈院长走后,龚家宝彻底死了心。
  这是把他锤死在好男人的位置上了,这顶高帽,可真绝啊,也不知道谁给她出的妙招,直接给他焊头上了,绝对摘不下来。
  等到人群散去,他生无可恋地看着忙进忙出的女人,坐在床边,脸埋在手心,需要非常用力非常用力,才能忍住不对这个女人恶语相向。
  也不想想她配吗?
  别的不说了,就说那手,粗糙得跟个鸡爪子似的,又硬又干,哪怕全世界的女人死绝了他都不会再碰她了。
  收拾完,他随便冲了个澡躺下,背对着外间,眼不见为净,没想到汪招娣今天高兴昏了头,洗了澡直接扑上来,要跟他亲热。
  他用力推了几下,没推开,最后愣是被一个农村妇女给强行睡了。
  动静还挺大,搞不好左右邻居都听见了。
  真是造孽。
  事后他看着女人忙进忙出,又是接水给他擦洗,又是倒水给他喝,无微不至,像个奴仆,他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宁可自己做奴仆,去伺候一个年轻的鲜活的身体,而不是被这个女人的鸡爪子摁住,强行问他要公粮。
  气头上直接掀翻了她手里的水盆,哐当一声,吓得邻居赶紧来问:“出什么事了老嫂子?”
  “没事儿,我没住过这样好的房子,太激动,摔了。”汪招娣傻笑着捡起地上的水盆,赶紧把地拖拖。
  邻居叹了口气,这老嫂子也真是可怜啊。
  哎,忍忍吧,明天应该就不会这么吵了。
  第二天一早,汪招娣便精神抖擞的买菜去了,还去了趟国营商场,称了两斤水果糖。
  回来后家家户户分几块,好让所有人都认得她这张老脸,她就是龚家宝的糟糠之妻。
  忙完还不忘去了趟城南派出所,要谢谢昨晚那个小媳妇呢。
  一问才知道,小媳妇上班去了,便又屁颠屁颠的,一路打听着出版社的方向,摸索了过来。
  同一时间,一晚上没睡好的小丁,也找了过来。
  她不想让小妹嫁给那个老男人,可她实在找不到能帮忙的人,思来想去,还只有一个姚栀栀了。
  毕竟姚栀栀之前就帮过那个乡下的赵麦苗,拒绝了那桩糟糕的婚事。
  可见这个女人的脑子是很灵活的。
  哪怕她已经惹恼了这个女人,也还是要硬着头皮,为小妹的未来,搏上一回。
  于是姚栀栀正忙着,张旺来喊:“有个汪大姨找你,还有那个护士小丁。”
  第129章 杀人
  姚栀栀对那个汪大姨没什么好感, 人是真的可怜,也是真的蠢。
  是那种明明被男人作践了还上赶着讨好,继续奉献的蠢人。
  她们不管遭受了什么不公的待遇, 只会迁怒于其他人, 至于她们的男人, 那可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呢。
  看着就恶心。
  随便应付几句,把人打发走了就行。
  转身,她看着欲言又止的小丁,没说什么, 直接上楼。
  小丁赶紧喊了一声:“小姚你别走啊,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有意义吗?不需要,姚栀栀头也没回, 还是走了。
  小丁脸上火辣辣的, 想走,又担心妹妹的一辈子就这么被糟蹋了, 只好厚着脸皮, 在传达室等姚栀栀下班。
  张旺见她急得都快哭了, 看着有点可怜,便大致问了问。
  小丁的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 哭道:“我小妹才十九, 我爸妈却逼着她嫁给一个四十九岁的男人,我不忍心。”
  “男人叫什么?”张旺还不知道这事,有点好奇, 顺手递了张卫生纸给她。
  小丁擦了擦眼泪:“好像叫什么龚家宝,都当爷爷了。”
  “哦,我知道这人,玩得挺花的。”张旺毕竟有个当民警的大伯, 多少知道一点,而且之前他老子还在的时候,跟这个龚家宝打过交道。
  小丁一听这话,更急了,问道:“玩得有多花?”
  “总之是个私德很差的老货,跟他小姨子也不清不楚的,你回去劝劝你妹妹吧。”张旺想了想,提醒道,“实在不行,你给你妹找个得了。”
  “我妹……她已经答应了。”小丁黯然地垂下了眼睫,“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过来找小姚帮忙的嘛?”
  “那你等着吧,等会态度好一点,谁让你之前一个劲纠缠的,谁也受不了。”张旺正说着,见她呕吐了起来,赶紧给了她一块薄荷糖。
  小丁难为情得很,毕竟这孩子……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下班,要不……
  她想了想,跟张旺说了一声:“我有点事,等会再来。要是我没赶上,可以拜托你先跟她说一声吗?”
  “行,你去忙吧。”张旺还是很好说话的,毕竟这次小丁是为了妹妹,姐妹情深,令人动容。
  很快,小丁赶到了南郊公社的卫生所,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打胎。
  交了钱,便等着叫号。
  走廊里走过一个大腹便便的产妇,被一个已婚妇女搀扶着,很是小心。
  小丁看了眼,羡慕得无以复加,却也只能狠狠心,早点了结肚子里的这个冤孽。
  她痛苦地移开了视线,闭上眼,满脑子都是男人欣喜和激动的样子。
  他要是知道孩子没了,会很伤心的吧?
  她该怎么说呢?
  就说是习惯性流产,因为头胎被踹没了。
  这样应该可以敷衍过去吧?
  正胡思乱想,护士让她去排尿,排完尿再来等叫号。
  她迟钝的往厕所走去,蹲下,麻木的起身,再回来。
  终于,叫到她了,她在应答的那一刻,迟疑了。
  万一孩子不是冤孽呢?
  万一是她跟自己男人的爱情结晶呢?
  他们已经没了一个孩子,难道她要亲手扼杀第二个孩子吗?
  可是……
  犹豫再三,她还是咬咬牙,狠狠心,进去了。
  消毒水的气味无处不在,她是护士,躺下后光是听动静就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扩宫棒在消毒,医生在询问她的既往孕产史,她撒了谎,说她生过了,这个来得太快,照顾不过来。
  医生没有评判什么,戴上无菌手套,开始操作。
  痛,撕心裂肺的痛,小丁有那么一个瞬间,真想拿刀杀了那个老畜生。
  对,杀了他,杀了他就好了。
  她就可以踏踏实实的,安安心心的跟自己的男人怀孕生子了。
  她好蠢,好笨,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个办法呢?
  医生拿着刮匙,在她肚子里来回搜刮,剧痛让她脚趾蜷缩,汗如雨下。
  煎熬的等待了好一会儿,耳边终于传来一声好了。
  小丁如释重负,却在起身后,直接晕倒在地。
  好心的护士扶着她去输液的病床上休息,医生给她开了葡萄糖,补充体能。
  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小丁今晚还要值夜班,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地回去。
  南郊介于城市和农村之间,晚上没有严格的宵禁措施,因为有人在城里上班,回南郊住。
  小丁浑身酸痛,还得骑车回去,每一次踏下脚踏板,都跟凌迟一样痛苦。
  赶到医院的时候,整个人都虚脱了。
  好在今晚消化科不是很忙,她准备盹一会儿,好好恢复一下。
  也不知道她男人在家里有没有着急,她都没有回去说一声。
  他应该已经习惯了吧,她最近总是这样。
  倒不是故意的,而是没办法,那个海院长就像阴魂不散的恶鬼,她摆脱不了,又怕被男人察觉出来,只好躲着。
  刚眯着,恶鬼催命来了。
  也不说话,就这么敲了敲她休息室的门,转身离去。
  小丁迟迟没有做出反应,她想今晚就做个了结,可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
  只得硬着头皮,不去。
  那海院长等了半个多小时,没了耐心,又过来一次。
  小丁却趴在休息室的床上,装死。
  正好眼科的小苗来找她有事,看到海院长,打了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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