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汤凤园也拿不准:“大概吧,栀栀啊,回头你陪长霄散步的时候也可以往那边走走,帮忙打听打听。”
  “知道了妈。”姚栀栀知道基层民警的辛苦,很乐意帮忙。
  吃完饭秦亦诚就走了,姚卫华骑车,亲自把他送到了设计院。
  秦亦诚这种实操领域的专业人士,可以给施工的设计图提供合理的修改意见,毕竟纸上谈兵是要不得的。
  有些设计违反了施工的现实性,只能改。
  所以别看秦亦诚拿的不是什么大学文凭,实际上,他的八级工证书可比一般的大学文凭吃香多了,到哪儿都有人抢着要。
  姚卫华看到分给他的宿舍,就知道这家伙这次过来待遇不错。
  趁机再次劝了劝:“你这条件,找个什么样的都行,实在不行,我叫郭首长帮你介绍一个。”
  “好了好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快回去吧,我眯会儿。”秦亦诚不想听他念经,跟个唐僧似的。
  姚卫华不肯走,赖在这里帮他收拾收拾:“设计院对你不薄啊,三间屋,你还是个单身汉呢。我估计不用我操心,你的领导和同事都得帮你张罗着相亲呢。”
  秦亦诚脸都黑了,沉默的坐在旁边,叼着烟,深深地垂下了眼睑。
  姚卫华还是了解他的,适可而止,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完便走了。
  秦亦诚关上门,默默拿出姚栀栀的照片,枯坐到下午一点五十。
  该上班了,这才收起照片,报到去了。
  新单位的工作忙忙碌碌,很快就跟着合作的施工队伍去了西郊的大山深处,只怕十天半个月都不能出来。
  *
  午睡时分,姚卫华去送秦亦诚了,不在家。
  汤凤园又惦记着毛纺厂那边的案子,吃完就走了。
  家里只有姚栀栀,祁长霄和孩子,孩子又睡了。
  满院子静悄悄的,只有湖边树上的知了在聒噪,整天扯着嗓子埋怨夏日的闷热,也不嫌累。
  姚栀栀开了电风扇,放下手里的报纸,准备眯会儿。
  刚躺下,男人便凑了过来:“我酸了。”
  “啊?”姚栀栀一头雾水,“酸什么?”
  “八级工,了不起。”祁长霄自知比不过,只能酸溜溜的找老婆要承诺,“你会不会嫌弃我?”
  “傻了吧唧的。”姚栀栀笑了,搓了搓他扎手的一头短发,“八级工怎么了?跟我有关系?”
  “你不用安慰我。”祁长霄有点难受,这么一个强劲的情敌,如果留在东北,他倒是可以装作不存在,可是现在,人都调过来了,还仗着老丈人干儿子的身份过来套近乎,他的危机感瞬间就来了。
  他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可他能证明什么呢?
  音乐学院停办了,不需要他这个钢琴家了,身体虽然好转了,但也比不上别人生龙活虎。
  更不用说秦亦诚那一身的腱子肉,看着就很有安全感。
  再看他,虽然长了一点肉,可他的身板还是单薄。
  他除了高,脸蛋好看,一无是处。
  只得充分发挥特长,使劲往他老婆面前凑。
  握住女人葱白细长的手指,往自己脸上摸:“栀栀,亲亲我。”
  姚栀栀察觉到他的不安,笑着勾住他的脖子,缠绵亲吻。
  盛夏时节,薄汗微透,身上的料子有点碍事,索性摁住他的手,帮她解开:“傻瓜,孩子都跟你生了,还要我怎么证明?再生一个?”
  “不,先把小星星养好。”祁长霄想要尝试一次,完完全全的由他来取悦自己的女人,而不是半路躺下,只能让老婆动。
  也许是被情敌刺激到了,也许是他真的大好了,这次确实给了姚栀栀意外之喜。
  尤其是被他一把抱在膝上的时候,披散的长发迷乱了她的视线,前所未有的体验让她沉迷。
  索性大方一点,多给他一点鼓励。
  耳边传来呢喃情话,祁长霄像是一个带病出征的将军,很快便把那一点点病气全部压了下去,越战越勇。
  彻底攻下城池的瞬间,两个年轻的灵魂在战栗与喜悦中紧紧地缠绕着,不分彼此。
  缓了缓,他伸出那双本该弹琴的手,帮她梳理凌乱的青丝:“栀栀,不要看他,一直看着我好不好?”
  “没看他。”姚栀栀笑着捧起他的脸庞,给他一个溺水一般的吻,“别人再好跟我也没有关系,我只看你,小蜗牛爸爸。”
  “小蜗牛妈妈,你真好。”祁长霄那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清理过后,疲惫的搂着心爱的女人,沉沉睡去。
  姚栀栀困意全无,原来吃醋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得这样疯狂。
  她有点想笑,又有点心疼。
  小蜗牛爸爸,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病歪歪的时候都选了你,如今好转了,怎么会看向别人呢?
  真傻。
  笑着抚摸着男人的脸庞,姚栀栀俯身轻吻,拿起纸笔,把这一瞬间的感动记下,化作文字,发散成故事。
  很快,姚卫华回来了,姚栀栀不困,出去叮嘱了一声,独自骑车,去了毛纺厂的职工宿舍。
  这年头的职工宿舍,很多都是秃宝盖形状的包围形建筑,东西北三面分别有三层小楼,围成一个院子,南边是院墙。
  院子里有水井,晾衣架,还有人家找了点废弃的箱子,装点土,摆在角落里,插几个蒜瓣儿,长成绿油油的大蒜,还有小葱,辣椒……
  中国人的骨子里,真是到哪儿都不忘种菜。
  姚栀栀停下车,锁好后进来转了一圈,刚到地方,瓜源警报就响了。
  姚栀栀点开一看,关键词:监守自盗。
  怪了,是关于裤衩的吗?这东西有什么值得监守自盗的必要呢?
  姚栀栀好奇,进了院子也不说话,先看看。
  院子中间正坐着两个老妇女,一个在刷孩子的尿布,一个在旁边打毛衣。
  看到姚栀栀过来,好奇打量了一眼,这姑娘真俊哪。
  打毛衣的热情,笑着问了一声:“姑娘,找谁啊?”
  “阿姨,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里,我来认认路,回头好过来串门儿。”姚栀栀随口撒了个谎。
  打毛衣的笑了笑:“你亲戚叫什么?”
  姚栀栀信口胡诌:“是我老家的一个姨,只知道姓张,叫什么不清楚。”
  张是本地大姓,概率应该高一点,说错了也没关系,反正是老家的亲戚,晚辈不熟悉可太正常了。
  打毛衣的阿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姑娘,你是张主任家的亲戚?”
  姚栀栀乐了,还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她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阿姨,你们这院子看着挺安全的吧,晚上关门吗?”
  “不关,上夜班的回来了麻烦。”打毛衣的阿姨继续打毛衣。
  姚栀栀恍然,到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只能晚点再来看看。
  人刚走,那打毛衣的妇女便跟洗尿布的夸赞起来:“这女娃子长得可真俊啊,哎,要不要问问结婚没有,介绍给你家老三?”
  “你瞎啊,那胸一看就不是女娃子了,身上还有奶味儿,肯定结婚了。”搓尿布的撇撇嘴,不是黄花大闺女了,再好她也看不上。
  打毛衣的一直不会看黄花闺女还是已婚妇人,赶紧请教一二。
  搓尿布的张口就来:“你看那些屁股大的,肯定是生养过了,胸大的肯定也是了,还有走路姿势,有没有男人一看就不一样。”
  打毛衣的一头雾水,她怎么不觉得呢?
  有的人天生屁股大啊,也有的就是发育得好嘛,至于走路,有人罗圈腿怎么说?
  真是一嘴歪理,不过她也找不到别人聊天,只好凑合着继续闲话家常:“哎,你儿媳妇的裤衩又没了,还报了警,你今晚打算继续偷吗?”
  “吓,自己家的怎么叫偷呢?谁叫她跟个狐狸精一样,故意把裤衩做成那种形状,真恶心。”搓尿布的满脸刻薄,很是看不惯儿媳妇的妖精做派。
  都生了孩子了,还整天缠着她儿子呢。
  差不多得了吧。
  结婚之前,她儿子对她言听计从,结婚之后,她儿子简直快成儿媳妇的走狗了。
  吃个鸡蛋都要帮儿媳妇剥好,眼里完全没有她这个娘了,想想就来气。
  她气不过,每天洗衣服的时候都拿儿媳妇的衣服泄愤,不是用棒槌使劲砸,就是用手使劲搓。
  好像砸的不是衣服,搓的也不是布料子,而是儿媳妇那张勾人的脸。
  这变态扭曲的占有欲,让打毛衣的觉得匪夷所思。
  不过也好理解,这婆娘的男人早就跟她离婚了,自己拉扯大几个孩子,对孩子抱有了极大的期待。
  现如今,女儿出嫁,偶尔回来,张嘴闭嘴都是女婿和孩子,儿子也结了婚,每天把儿媳妇当成宝,她这个当妈的可不就受不了了。
  哎,到底是一个院里的,也处了多少年了,还是劝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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