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嗯?”
  “你是我老婆了。”
  “嗯。”
  “何老师。”
  “嗯?”
  “亲一个。”
  “臭死了,坐起来一点,喝水。”何妨拿着温开水冲好蜂蜜,又找出来根吸管给他递到嘴边。
  “刚结婚就不让亲了。”秦广林委屈巴巴。
  “你喝不喝?”
  “喝。”
  秦广林爬起来叼住吸管喝几口,忽然又傻笑起来。
  ‘结婚’这个词,想想都觉得美妙。更何况是和这么喜欢的一个人结婚,人生几乎已经圆满。
  她的出现,宛如天赐一般。
  何妨无奈,“你喝多了,赶紧睡吧。”
  “没有,我只是有点晕,意识还是清醒的。”秦广林辩解,从床上爬起来晃悠着走两步,回头道:“你看,我还能自己去洗澡,要不要一起?”
  “不要。”
  “哼,看你今天也累坏了,明天再收拾你。”秦广林嘟囔着进去浴室,他其实也累得不行,一整天都在应付宾客,没怎么休息,何妨只会更累。
  婚礼准备那么久,就最后这么一哆嗦,一天就完事了,还颇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明天得好好把它画下来,然后去蜜月。
  一边美滋滋的想着,他站在镜子前摆几个造型,打开花洒哗哗开始冲凉。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爱人,是我的牵挂~
  你是我的玫瑰……”
  笃笃笃。
  浴室门响。
  秦广林哼歌的声音停下来,道:“没锁。”
  见到何妨进来,他还有点惊奇,“不是不一起吗?”
  “我怕你喝多了晕倒在里面,不放心。”
  “……”
  ……
  尚力健身房。
  孙文带着满身疲累拉下卷帘门,掏出钥匙转两圈,确认锁好了之后回到车里仰靠在座位上,静静地点起一根烟。
  车是租的,现代社会,在城市里打拼,没个车是真不方便,健身房开办的虽然顺利,半年时间也不够回本的,容不得他挥霍。
  不管怎么说,现在算是把事业扳回正轨了,只要稳下去,过个两三年不仅能把徐薇所有给过他的东西全都还回去,还可能有不少结余。
  滴咚。
  手机响了一声,他没去理会,手上的烟头发出一点微光,明灭不定。
  许久后。
  香烟燃到烟嘴,感觉到有些烫手,孙文才恋恋不舍地再抽一口,打开车窗把烟头扔出去,然后打开车内的灯,拿起手机看。
  是徐薇发来的微信,问他过不过去。
  思量一下,他刚要回复,手机便又响一声,这次却不是徐薇发来的。
  看着手机,孙文静了片刻,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丝开心。
  抬着头想了想,他没有回复徐薇的消息,启动车子往市中心开去。
  “来两挂……三挂,万响的鞭炮。”
  跑遍半个城,他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付过钱,抱着鞭炮扔进后备箱,吹着口哨坐回车里,往郊区方向赶去。
  夜渐深。
  黑色的车子如同幽灵一样行在洛城大道上,孙文开足了马力,随着车里的音乐摇头晃脑,时不时跟着哼唱两句,脸上带着笑意。
  “你没想象中那么恋旧
  回忆唤不回你的温柔
  最后也不是故作冷漠
  转过头我怎么有一滴泪落
  我没想象中那么脆弱
  分开后形容也没消瘦
  一起踏过了几座春……”
  一个小时后,音乐戛然而止,孙文循着记忆把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前。
  撑了一年多才离婚,啧……
  他看看时间,摇着头下车,朝四处望望,然后从后备箱拉出来万响的鞭炮,仗着身高踮脚挂到大门两侧。
  劈劈啪啪!
  鞭炮炸开的声响在夜里异常嘹亮,火光一闪一闪的,照得车里的孙文脸上明灭不定。
  他叼着烟,嘴角有着一丝偷偷做了坏事的窃笑。
  “谁呀?!王八蛋让不让人睡觉?!”
  “草!半夜搞毛啊?”
  鞭炮声中隐约能听到别的院里传来的骂声,孙文打开车窗吐了一口唾沫,看门口的鞭炮已至尾声,从车窗里把最后一挂鞭炮扔出去,捏着一头拿鞭炮点燃,松开手后关上车窗,启动车子倒车。
  彻底舒坦了。
  “什么玩意儿,大半夜的……”
  许月骂骂咧咧地披着衣服打开门,用手机灯光扫过门前,看到一地红纸屑愣住了。
  街道旁的鞭炮还在冒着火光发出爆响,她拿手拂了拂烟雾,转头看向缓缓驶离的那辆车。
  “孙文?”
  直觉告诉她,前面车里坐的就是孙文。
  “孙文!”
  许月提高音量喊了一声,看着汽车尾灯渐行渐远,往前追出几步,又停下步子立在原地,握着手机照明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孙文……”
  第325章:人生苦短
  八月,骄阳似火。
  何妨还在放暑假,秦广林花两天把结婚的漫画赶出来,交给陈瑞去上色,自己在家收拾东西,准备带何妨去度蜜月。
  两个人确实很久没有出去玩过了,趁着这个机会也好好游玩一番。
  “真不去三亚?听说蜜月圣地,我刚好也给自己上上色,晒成平平无奇的样子。”
  秦广林一边赤着上身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一边问道。
  自从健身以后,这货越来越臭美,时不时就要照一下镜子,看着身上线条一点点明显起来,得意的不行。
  再碰到河城那几个小瘪三,头都给他们拧下来。
  何妨坐在床上整理着衣服,叠成方方正正的样子放到拉杆箱里,摇头道:“不想去海边。”
  “被螃蟹夹怕了?”秦广林狐疑地回头。
  “才不是,去过一次感觉没什么好玩的,玩玩沙子晒晒太阳……感觉好幼稚,我又不喜欢穿泳衣,更不会游泳。”
  “湾湾也好呀,日月潭听说挺好看的,我在那儿给你拍几张照,画到漫画里肯定漂亮。”
  “你是去采风还是玩?”
  “好吧,那就按照你的计划,明天出发。”秦广林终于从镜子旁离开,走过来坐到床上盘腿看着她道:“你真好看。”
  “废话。”
  “把杜杜也塞进去。”
  “塞你自己包里。”
  “哼。”
  秦广林拿着盒子在手上掂两下,忽然道:“我们女儿叫什么来着?”
  “安…啊?”何妨抬头,“什么?”
  “没什么。”他若无其事地躺下,盯着天花板抿了抿嘴,手里捏着杜杜的盒子轻轻用力,发出咯吱微响。
  “才刚结婚就想着孩子,这么迫不及待?”何妨碎碎念叨,把拉杆箱里的衣服压平,然后盖起来拉上拉链,伸着懒腰趴到他旁边,又挪动身子贴着他拱了拱,侧头道:“是不是被你哥们儿刺激到了?”
  肖宇家孩子前两天会叫爸爸了,给肖宇那货高兴的,在家里摆了两桌,得得瑟瑟的叫他们一起去吃饭。
  “当然刺激到了,人家孩子都会叫人了,我孩子还留在我腰子上呢。”秦广林叹了口气,把手上的杜杜盒子扔给她,“你得给它们道歉……快午睡吧,我去整一下画,免得等明天出发了以后陈瑞又有事喊我。”
  他说着话坐起来,低头对何妨狠狠嘬一口,在她不满的哼唧声里爬下床,然后踩上拖鞋趿拉趿拉走出卧室,钻进书房。
  在椅子上坐一会儿,秦广林从角落翻出一个小木牌,大拇指在上面的字上轻轻抚过。
  安……
  安雅。
  秦安雅。
  这就是他女儿的名字吗?
  在抽屉里翻出何妨的手稿,他又把字迹仔细对照了一遍,然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吐了口气。
  说好了等婚礼完了以后好好谈一下,他却忽然心里没底,拖了好几天没有开口,何妨也像是忘了这件事,也或者是像他一样,在纠结犹豫,想寻个合适的切入口。
  难办啊。
  这事不像他之前猜得那么简单,在一起生活越久,发现的问题越多,单纯的仙家是绝对做不到这样子的。
  好像一切都被安排好,然后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相遇,相识,相爱,结婚,生子,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细想之下让人不由感到丝丝恐怖。
  而更恐怖的是,他竟然乐在其中——没有丝毫不满或者抵触,甚至还非常期待自己的女儿。
  这太艹了。
  秦广林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扑棱蛾子。
  爱情……或者说现在正在经历的生活,就是那温暖的火把。
  每当想开口时,他都担心会打破现在的生活状态,打破现在的美好。
  如果就这样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好像真不真实也不是很重要,他所相信的就是真实的,除非哪天何妨忽然变身,一口把他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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