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相长歌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
  余清努力的直起腰,拽着相长歌衣服的手还下意识的扯了扯,不知道是因为头充血还是气的,她整个人从头红到了脖子。
  相长歌!你有病是不是?快点把我放下来啊!
  信不信我解雇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信不信我
  余清想不出台词了。
  白天这人送她回房间的时候用的还是公主抱呢,这会儿却跟扛水泥一样的扛着她,她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甚至还在空中蹬了蹬腿,相长歌依旧稳稳的扛着她,甚至还没等电梯,直接带着她从楼梯上下去。
  看着相长歌要将她送回房间,余清不满到了极点。
  她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来,单手掐上了相长歌的脖子。
  你不要装死,快点把我放下来,我不要回房间睡觉,听见没有,快点,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相长歌对脖子上那只绵软无力的手毫不在意,她低头,看了眼身前余清一直在来回踢蹬的腿。
  因为她没穿着鞋跑出来,尽管别墅每天都有人打扫,但她白嫩的脚上还是不知道在哪沾了几点灰尘。
  相长歌空着的那只手,顺手拍了拍。
  她嘴上终于又应了余清一句:小姐不是很喜欢睡觉么,怎么又变成不要去睡觉了。
  余清:
  报复,果然是报复,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
  而等感觉相长歌温热的手扫过自己冰冰凉凉的脚底板时,余清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起来,就连脚趾都下意识的蜷缩着。
  她的双腿在空中乱瞪得更快了,她掐着相长歌脖子的那只手也更用力了几分。
  她是个极其怕痒的人,而脚底更是她的重灾区,就算相长歌只是拍了几下,可那瞬间袭来的酥痒感,还是让她身体发麻。
  余清咬着牙,声音又怒又恼:你摸我的脚干什么!死变-态!
  到底谁才是老板?!
  你不要欺人太甚!
  相长歌微微仰头,任余清卡着她的脖子,只一边摁着她,一边回道:我没摸,我那是拍,上面都是灰尘,你脏不脏?
  余清:
  摸和拍有区别吗?
  再者,她脏是她自己的事,和她有关系么。
  看不惯就把她放下来别管她啊。
  相长歌:你是老板,但你不是说过,我才是家里的大王么。
  余清:?
  狗屁大王,你是大王那我是什么?余清气得脏话都出来了。
  相长歌:你是老板。
  余清:
  余清挣扎不动了,她一是被相长歌的话语打败,浑身上下都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二是扑腾久了,有点累了。
  余清像条被冲上岸边晒了许久仅剩一口气的鱼一样,任由相长歌将她扛回房间,只睁着死鱼眼,真心实意地说了一句:相长歌,要不我们去看看脑子吧。
  相长歌:脑子?猪脑吗?
  她想了想,应许道:也行,烤猪脑也挺好吃的。
  不过最好吃的还是用来涮火锅就干辣碟。
  余清选择沉默的闭上了眼睛。
  -
  等余清被重新送回房间,放到床上后,她立刻如鱼入水,卷着被子滚到了最里边,离相长歌远远的。
  相长歌也不在意,拍拍手,功成身退的也躺回了自己的地铺里。
  过了许久,就在相长歌要睡着的时候,她听见床上的余清忽然道。
  相长歌。
  嗯。
  又静了几秒,余清才接着道:你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么?
  相长歌掀开眼皮想了想,又合上眼帘,回道:有。
  躺在被子里的余清垂着眼,摸着被子上的花纹,抿了抿唇,才又道:那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留在秀山这里闷着。
  陪她像坐牢一样的在这里。
  合同遗嘱那些你不用在意,就当是我给你放的假期。
  相长歌和秀山里的其他佣人不一样,别人在这里都是自愿的,是为了挣钱,甚至还觉这是个钱多事少的好单位。
  可相长歌不一样,她觉得,让在这里,太委屈她,也太埋汰她了。
  她应该在外面的世界里好好翱翔,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在这山上,陪着她这样一个无趣的人度日。
  相长歌又睁开了眼睛,看向床上。
  她这个角度,依旧是看不到什么的,只能看到床沿。
  相长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余清掌心的温度、触感,和力道。
  在末世,脖子这样死穴般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让人碰的。
  不过相长歌倒是碰过不少人的脖子。
  她力气大,不想浪费资源或者不想溅自己一身血的时候,就会采用这种方法。
  按着脖子和下颚,错位一用力,很响亮又很干脆的一声响,就能将把她视为猎物的人,变成变异物的肥料。
  可惜,余清的手和她的手不一样。
  那是一双被碰到就知道绵软无力没干过什么重活累活,就算没有仔细保养依旧细嫩白皙如葱根、根本不用担心会给自己的生命造成什么威胁的手。
  相长歌咽了咽口水,感受掌心里传来的细微起伏。
  而床上的余清,正敛着息,抿着唇,等着相长歌的回答。
  她会同意,还是拒绝?
  余清不知道。
  但她想,无论相长歌做什么决定,自己都会尊重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仅是一个瞬间,又可能是很久很久。
  余清听见相长歌说:不用。
  -不用。
  不用?
  不用是什么意思?
  她要么说好,要么说不要,为什么还会有个不用出来?
  余清:什么不用?
  相长歌:不用你给我放假。
  我想去,或者想去做什么事的时候,自己会去的。
  余清闻言长呼了一口。
  好。
  那就好。
  她在心里向相长歌承诺。
  不管她是什么时候想去、也不管她是想去做什么,自己都会尊重她。
  对一个人的付出不应该是要得到什么回报的才对,就像她的父母,给相长歌资助,也不应该和她签那些什么合同,一定要她留在自己身边,做她的管家。
  她不想离开囚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不代表相长歌也一样。
  余清如此想着,睁着眼,一夜无眠。
  -
  翌日,傍晚,吃过午饭就睡觉的余清懒洋洋的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可能是昨晚和相长歌的沟通有效果,又或许是她还报复着自己,让她睡了个够,她这一觉相长歌竟然没来吵她。
  不过觉虽然是睡够了,但是
  余清摸了摸心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闷闷的。
  总不能她是有被虐属性,相长歌不管她,她还有点失落了不成。
  算了,反正自己昨晚也已经和她说开了,她不想在这里工作,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有什么想做的事,她随意就好。
  不过她去的话能不能提前跟她说一声?
  今天好像都没有见到她的人,她不会已经去自由翱翔了吧?
  她也不是一定要知道她的动向,可这不是一个简单的礼貌问题而已吗。
  余清郁闷的想着,进了浴室,洗漱。
  等她一边擦着脸一边从浴室出来,就见一个高挑的身影,背对她站在落地窗前,正看着窗外的景色。
  是相长歌。
  原来她还没有出去自由翱翔啊。
  你在这干什么?
  余清眨了眨眼,在相长歌回过身来的时候,状似不经意地问。
  自己这房间现在都快成她的了,她随随便便如无人之地一样的进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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