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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阮汉霖指尖传来的清凉让阮与书舒服一点,不轻不重的力道也将头疼缓解不少。
  第48章 不称职
  粗重的喘息在静谧的病房内显得尤为刺耳,阮汉霖的手指紧贴着阮与书的皮肤,自然能感受到他依旧不正常的体温。
  况且如果不是难受得厉害,阮与书怎么可能这么安静地接受他的靠近?
  不能在这样下去再熬下去,非把人烧坏不可。
  “现在对于他来说最好的方法就是物理降温,他的高热完全是因为落水引起的。”
  由于心脏的问题,目前还不能盲目用药,李文也束手无策。
  “唉!算了……看你这样子也是真急了。把这个给他吃一片。千万不能多吃,现在任何退烧药对于他的身体来说都是负担。”
  听了李文的话阮汉霖回到病房,叫醒了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晕着的人。
  只是他迷糊几秒后就躲得老远,让阮汉霖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个先把药吃了再睡。”
  “哦!好!”
  阮与书像无视阮汉霖手里的药一般,伸手在枕头下面摸索一阵最后失望地呆坐在床上。
  “药……没有了。”
  “你个傻子,药在这儿呢!张嘴。”
  “啊?”
  还没等阮与书反应过来一粒药就被塞入口中,随即吸管也塞进了他的嘴里让他下意识地吮吸。
  明明药已经没有了。
  汉霖哥真厉害,像变魔术一样就把药变出来了。
  被烧得晕晕乎乎的阮与书以为自己还在破烂的仓库里,而喂他药的“汉霖哥”也是他想象出来的。
  吃过药又喝一杯水阮与书才被允许躺下,梦里的汉霖哥怎么也凶巴巴的。
  不过也算是一个美梦。
  看着空空如也的杯子又望向不远处的水壶,阮汉霖还是决定去走廊里的饮水机接水。
  这样既不会吵醒刚刚躺下的人,他顺便也可以去趟卫生间。
  “唔嗯……呼呼……”
  谁知阮与书并没有睡着,他刚躺下就觉得身上难受,可具体哪里难受一时也无法辨别。
  被冰冷的河水浸泡过的病腿开始一阵阵刺痛,不知病情的阮与书感觉到熟悉的憋闷感。
  他习惯性地抬起手一下下敲打着胸膛,试图换取片刻的舒适。
  渐渐地阮与书好像知道哪里的问题最关键了,他右手慢慢覆上小腹那里鼓胀异常。
  他从昨天早上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四小时没有小解过,又被阮汉霖喂下好几杯水膀胱早就开始抗议。
  这种酸胀感让他的手不自然地拽紧裤子的布料,再这么下去他要忍不住了。
  眼前的清明让他意识到不是在自己那间残破的小屋,如果在这里尿到床上估计阮汉霖会很嫌弃,还会将他丢出去的。
  光是这样想一想,阮与书就红了眼眶。
  他恨不得用手捏住小小书,虽然不至于尿床可小腹的憋胀感只会愈演愈烈。
  “唔……”
  在他不清醒的意识中好像有见到阮汉霖,可为什么他一睁眼他又不见,是不是又把他丢下了?
  “啪……”
  阮与书本想着自己穿鞋下床,可他实在太高估那条残废的腿,脚才刚刚挨地整个人就失去平衡从床边摔落下来。
  阮汉霖手里提着医院的老年人保温杯往回走,越看越嫌弃,准备回去就让助理小张明早送点生活用品过来。
  在距离病房门口还有几步的时候就隐约听见里面有响动,这层本来病人就不多这个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显得尤为刺耳。
  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房门就看见阮与书瘫坐在地上,他的头发有点长遮挡住了眼睛头发也睡得乱糟糟的。
  看起来既搞笑又可怜。
  “你怎么回事儿?”
  阮汉霖第无数次觉得这人就是老天爷派来收拾自己的。
  “一点也不老实,我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摔地上了。”
  这种语句一般都是对调皮捣蛋孩子的惯用说辞,以此来突显他们的不懂事儿。
  大部分孩子大概都会反驳,哪怕不在言语上反驳,也会在破坏力上变本加厉来宣泄不满。
  可阮与书他既没有不听话也不再是孩子,他只能缓缓抬起头看向一脸焦急的阮汉霖。
  他不懂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他也不想摔倒他也很怕疼的。
  为什么就连这些不能控制的因素都是他的错。
  阮汉霖半抱着地上的阮与书不敢乱动他,他现在就像个易碎品必须轻拿轻放 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让他残破的身体雪上加霜。
  可阮与书却抬起头注视着他,含在眼里的两包泪就那么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下来。
  “你别哭啊……别哭别哭阿书最懂事了……不哭好不好?”
  从前的阮与书不敢哭,因为流泪只会让别人看不起。
  可这次实在是太疼了,阮汉霖的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得他血肉模糊。
  即使是这样他也能忍。
  毕竟之前更难听的话他也是听过的,但是温柔的安慰传到他那只还能听得到的右耳时他绷不住了。
  这句话他等了太久,他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这温柔的语气和夸奖的言词。
  阮汉霖不懂为什么小崽子的眼泪更加汹涌,以为是他的身体哪里太过疼痛,只好用手顺着小崽子的背安抚他的情绪之后伺机按动旁边的护士铃。
  “唔……呜呜……”
  “哪里不舒服你倒是说话。你真是急死人了。”阮汉霖已经急到下意识想去按急救铃。
  可话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他知道小崽子哪里不舒服也看懂他此刻的窘迫。
  温热的液体已经透过薄薄的病号服流淌到了地面,形成了一小滩水洼。
  怀里的人一边抽泣一边紧绷着身体,大概是希望以此来忍住这汹涌的尿意。
  “不用忍着没事的,都怪我不好没有留意到这些……”
  低声的安慰在阮与书的右耳响起,这个声音曾经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只是那时候都是斥责也没有此刻的温柔。
  阮汉霖的手也轻轻覆在小腹,他怕阮与书不听话又偷偷忍着,只好缓缓地替他按揉着。
  阮汉霖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都怪他的粗心大意让小崽子摔下床还憋这么久,不怪李文对自己冷言相向。
  “呜……对不起……”
  阮汉霖看着他难受成这样还不忘记道歉的样子心里泛酸,而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第49章 他是个麻烦
  顾及着阮与书的身体原因阮汉霖没敢让他洗澡,只好端来一盆热水替他擦洗。
  之前落水后阮汉霖就将他的衣裤全部扒干净,当然也包括内裤。
  看着带着小窟窿的内裤,阮汉霖又想起来几个月前,他肠胃不舒服被他照顾的那次也是穿着破洞的内裤。
  也许他的衣柜里根本没有一条完好的内裤,更确切的说那间破旧的仓库里根本没有衣柜。
  阮汉霖从来没有仔细看过阮与书的衣服,他永远穿着洗的发白校服,不过好在那个学校的校服有很多套还不至于洗出破洞来。
  他冬天的棉衣好像也只有一两件,看样子就知道都是便宜的地摊货。
  可即使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阮与书都舍不得买,好在到如今个子也不怎么长,衣服就可以穿很久。
  记得小时候没有棉衣过冬,阮与书又备受冷落,他就套很多件薄衣服在里面。
  看着阮与墨每天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他眼里的羡慕都要溢出来。
  有一次他冻得实在受不了就摸了摸阮与墨的羽绒服,那个料子摸起来滑滑的里面填充很多羽绒按下去软软的,小手被包裹起来的时候真的暖和极了。
  当然他也只敢摸一摸,不过好在在过年的前几天张姨给了他一件棉衣。
  虽然是旧的,他也心满意足,至少不用担心被冻死在数九寒冬。
  阮与书的思绪被温热的触感拉回到现实,阮汉霖的袖子向上挽到小臂处,他手里冒着热气的湿毛巾在阮与书的皮肤上轻轻擦拭着。
  以前阮汉霖总觉得阮与书长得黑,不似小墨白白胖胖的,如今他才知道小崽子身上很是白净与肤色较暗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
  他的身上也瘦得厉害,记得上次替他洗澡身上还有二两肉,怎么到如今却骨瘦如柴。
  想到这儿阮汉霖忍不住苦笑,每天起早贪黑拖着病体打工赚钱,医生说他吐血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难道他就不害怕吗?
  是啊!害怕有什么用?
  口袋里没有钱也没有人可以诉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唔……”
  “怎么了?是不是擦疼了?”
  阮汉霖见阮与书死死咬着嘴唇,以为是他下手太重了把人给擦痛了,结果床上的人却一个劲儿的摇头。
  “不疼?那哼唧什么呢?”
  “手……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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