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那是他这辈子拥有过最美好也最珍贵的东西。
从来没有让他失望，也从来不敢让他失望......
只有如烟是全心全意属于他的......
只有如烟......
闻言，董淑晨嘴角微微一勾，朝着墙角的方向招手：“叫你名字呢，来说两句，不然之后没机会了。”反正刚好她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和这个男的说了。
相斯年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了，他只能看到一个敦实厚重的人影往病床走去。
他疑惑地看过去，眯着眼睛用上了全部的力气，等到那人走到床边他才终于看清：“如烟......？”
他的声音逐渐崩溃和绝望：“你......你穿的什么东西！！！”
只见，那是一个穿着黑色系全套厚重连帽毛毛衣的人站在他的床边，正是相斯年临死前仍旧念念不忘的“柳如烟”。
但是此时的“柳如烟”已经剪短了原本及腰的长发，换下了那一身凹凸有致的旗袍，取而代之的是最最普通的马尾辫和冬日买菜穿搭。
严格来说她们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该叫家居服还是叫睡衣，反正后来张沫在购物软件上面用识图功能搜索之后给出的关键词是“睡衣女冬季珊瑚绒加厚加绒三层夹棉保暖法兰绒家居服套装”......
总而言之，很暖和。
这衣服是在第一天的时候，她们去商场买的。
因为“柳如烟”来的太匆忙，而上海这个时候还是很冷。所以张沫就带她买了两件外套。
在一众羽绒服和呢子大衣里面，“柳如烟”一眼就看中了旁边家居馆里面的这套衣服。
主题是米奇老鼠。
这是“柳如烟”自己选的，因为封闭的太久，她已经不认识其他的动画人物了。
再搭配一双咖啡色雪地靴，可能在上海有点少见，但是却是w市市民上街的最常见冬日穿搭。
“柳如烟”很喜欢，让她感觉到了久违的舒适与温暖。
终于能够让她从取悦别人，而变成取悦自己。
然而，相斯年却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你疯了？！”
他的如烟，怎么能穿这种东西！
“柳如烟”冷静地看着他：“我没有疯，疯的人一直都是你。”
相斯年此刻甚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不是我的如烟......”
“你忘了吗？这个世上本来就没有‘柳如烟’这个人。我叫柳燕。”那个原来名叫柳燕的女人说道。
“是你强迫我去改的名字，是你非逼我穿那些我不喜欢的恶心的衣服。”柳燕冷漠地看着他，“对了，告诉你一件事情，我没有帮他去获取谅解，你儿子马上就要去坐牢了。
如果他愿意在里面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我可以继续当他的妈妈。
但是如果他还是和你一模一样，贪婪无耻没有底线，我也可以没有这个儿子。”
她的人生，本来就不应该有这个儿子。
“你不是......你不是......”相斯年喃喃地说着，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光亮也逐渐黯淡，直至完全消失。
此时，张沫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情，为什么当初相斯年那么努力的拖延了董朗的死讯？
就是因为他不敢让“柳如烟”知道，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儿子的死亡。
在他的心目中，“柳如烟”是完美的，“柳如烟”对他的爱也是完美的，所以他不敢让这份爱因为自己的失误所减少。
或许在某一个时刻，他的内心是真的爱过这个女人的。
但是不过也就是爱上了一个他自己打造出来的幻影。
和那个虚假的名字一样，如烟。
当现实如潮水一样涌来时候，就慢慢的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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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相斯年的后事交给秘书处理，一行人再次去了那家家居店。
剩下的人也一人买了一套。
张沫喜欢情绪稳定的卡皮巴拉。
张辰潇选的是女明星“loopy”。
张辰乐选了小恶魔库洛米。
董淑晨看不太懂，就选了库洛米同系列的美乐蒂。
然后大家一起换了衣服，整整齐齐五件睡衣出门，找了家最近挺流行的地摊火锅吃碗饭。
头顶上的塑料大棚子是透明的，能看见月亮。就是被风吹得有点响，却能把人们哭哭笑笑的声音全部掩盖。
等月亮下山，明天，太阳起来的时候，我们就有崭新的未来了。
第103章 建还是不建呢？
第二日，一行人陪着张沫回到了丘山孤儿院。
董淑晨是答应过要来的。
张辰潇和张辰乐则是早就对于张沫口中的张院长好奇很久了。
而柳燕过来，是因为张沫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保育员。
在孤儿院这个既在世俗中，而又远离世俗的环境下，她可以一点一点慢慢的融入这个社会。
包吃包住，周围只有可爱的孩子。
甚至，柳燕如果有继续深造的念头，孤儿院里面还有张沫的初中和高中的书本与笔记，这可比外面的补习班好多了。
但是，当一行五个睡衣来到孤儿院门口的时候，看大门的sunny和黎悦还是露出了茫然的神色：“什么情况？”
张沫掀开卡皮巴拉的帽子：“是我。”
“老板回来了。”黎悦高高兴兴地一把拉开大铁门。
那魁梧有力干净利落的动作，把另外四位都看呆了。
顿时就有眼睛比较厉害的小朋友开始喊：“沫沫姐姐回来了！”
然后等走进孤儿院之后，轮到张沫看呆了。
孤儿院的建筑外墙全部进行了修缮和翻新。破损的墙面通通被修补平整。裂缝被填实，然后刷上一层崭新的、色彩温暖且明亮的外墙漆，柔和的米黄色让整个建筑看起来温馨而充满生机，一改往日的破旧与灰暗。
原本乱七八糟的庭院也被重新规划和整理。
之前的菜地被保留了，周围用彩色的小栅栏围起来。
然后新建了滑滑梯、爬爬架和凉亭，而沿着庭院的围墙，也搭建一排木质的长椅，供孩子们休息和阅读。
张沫疑惑：我这是穿越了吗？我怎么记得我才走了几天而已。
董淑晨也很困惑：这怎么比几年前看起来还要新？
张辰潇和张辰乐感叹：“哇，环境挺好的嘛。”
柳燕也微笑着四处张望。
听到孩子们欢呼的张院长也走了出来。
在看到董淑晨的一瞬间，张院长有点愣神，但是还是很快认了出来，热情地迎了过来：“董总，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董淑晨也热情地握住了张院长的手：“张院长还是十年如一日啊，辛苦辛苦。”
“应该的。”张院长不好意思地说，然后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在发现并没有一个17岁的男孩的时候，张院长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董总，这次没有带孩子过来？”
董淑晨一把搂住张辰乐：“带了啊，这是我闺女。”
张辰乐甜甜叫人：“张院长好，沫沫姐说你们这边的菜很好吃，我今天是来蹭饭的。”
张院长有点懵：“你不是，儿子吗？”
董淑晨：“离了，儿子归男方了。一直在国外，都好久没见了。”
张院长一句“那就好”憋在心里，最后只能说出一句：“真不容易。”
所有人：“是啊是啊。”
大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就让那个11岁的男孩，永远活在张院长心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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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去厨房帮忙。
很神奇的，除了张沫以外，大家的厨艺都很不错，特别是柳燕。
这大概是张沫唯一不擅长的领域了，主要是作为一个严谨的技术工作者，张沫无论如何都不能领悟“少许”“适量”这种形容词......
无所谓，人无完人，我们张总也不能太完美了。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张沫私下和张院长说了情况，说的很模糊，反正就说她被囚禁了很多年，孩子坐牢去了，现在无处可去，希望能在这边落脚一段时间。
张院长本就是个有同情心的人，立刻就同意了。
饭后，董淑晨带着张沫去了孤儿院大概500米远的一块平地。
据董淑晨说，6年前的六一儿童节，回家的路上，自己就决定在这里建设一间希望小学，做好了再捐给政府。当场就给一个负责基建的分公司打了1000万，打算做一个配置现代化的大型希望小学。
但是因为后来的事情，这件事情再也没有提过。
听说甚至那个分公司经理都携款跑路了，到现在都没有被找到。
董淑晨：“你是很有能力的人，我很看好你。这块地的产权我交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希望你做事的时候，也顺便带带乐乐。她很崇拜你，这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