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派出所大院里面，刚刚差一点都受到波及的赵警官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张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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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郑家人洗了澡换了衣服，到达医院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在叶家律师的帮助下，哪怕是派出所门口泼粪这么炸裂的事情，魏晴只受到了简单的批评教育，以及2000元的罚款。
赵警官很细心，没有忽略表面上看起来正常的欢欢，给两个孩子都安排了身体检查。
欢欢的项目很快就做完了，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没有大问题。
可是小豪还在检查室里面，久久没有出来。如同一道沉重的阴影，悬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叶家人和郑家人坐在门口等着，时不时互瞪对方一眼。
魏晴单独拉着欢欢走到旁边的玻璃连廊上说话。两母女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都是泪水连连，向对方诉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
“欢欢对不起，都是妈妈对不起你，实在是你外公外婆那边都生病了，我还要上班赚钱，不然医药费都付不出来，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两个黑心的老东西敢这么对你。他们是你的亲爷爷亲奶奶呀，怎么敢这么对你！！”
“妈妈你别哭，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欢欢你放心，我现在已经有稳定的工作了，我马上就去请律师重新打官司，把你的抚养权要回来。”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医生和她们擦肩而过，张沫看到那男医生身后跟着一个满身金光的老护士鬼魂，喋喋不休地说着没有人听得到的话语：“臭小子，我活着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走这个桥！
特别是左边这一条的第三个格子！
医院院长贪污了一半工程款，这个桥偷工减料，你都不知道这最外层的边缘已经裂成什么样子了，轻轻一碰就会断。
哎，一天天的，老妈跟你说的话你一句都听不进去。”
男医生自然是听不到的，他礼貌地朝着外面的家属点头示意了一下，打开门走进了检查室。老护士鬼魂也跟着一起飘了进去。
对外面等待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已经是进去的第三个医生了。
很显然，对于医院来说，小豪的情况非常棘手。
张沫给叶芳语发了条微信，内容很直白，也很无情：“小豪如果真的变成傻子了，你还要他吗？”
叶芳语回复的飞快：“当然！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放弃自己的孩子！”
张沫心想：巧了，我就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张沫：“行。跟你大哥说一声，接下来，全程配合我。”
20分钟之后，检查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其他的医生都出去了，就留下刚才那个带金丝眼镜、长得还挺英俊的年轻男医生。这位医生姓秦，自我介绍是这家医院的神经内科的主任。
老护士鬼魂不见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秦医生给众人介绍了小豪的情况，说了一堆“胼胝体”“神经递质”“神经递质失衡”等专业名称，听得所有人云里雾里。
直到张沫打断了他：“我翻译一下，就是：不知道怎么形成的，也不知道怎么治。是不是这个意思？”
被这样直白的点出来，秦医生也不生气，甚至脸上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只是温文尔雅的笑道：“医学，作为一门不断进步和发展的科学，确实有其局限性。虽然我们也在不断地拓宽其认知的边界，但总会遇到一些暂时无法完全解释或治愈的疾病。”
这么一说，大家就都听懂了。
于是瞬间，两家人的天都塌了。
叶芳语的眼泪汹涌而出：“你们把我的小豪害成这样，我要告死你们！”
郑洪明：“放屁，两个孩子都是一起吃一起住，怎么我们家欢欢就没事。还不是因为这孩子本身就有问题！要我看就是你们叶家的基因有问题！你这属于骗婚，你知道吗？！”
一下子又吵成一团，赵警官头都是大的，这回没有同事的帮助，她一个人在中间怎么拦都拦不住。
秦医生相当见多识广，从吵架刚开始就叫护士把小豪带出去了，自己则是留在里面笑眯眯地看着。
张沫沉默着扫射了一圈秦医生的桌子，最后视线落在一个玻璃杯上。
秦医生依旧笑眯眯：“19.9买的。”
张沫拿起杯子，点了下头：“一会儿赔给你。”然后，砰的一声就砸在了地上。
第28章 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玻璃碎裂的巨大声音一下子镇住了所有人。
张沫冷静地开口：“既然都这样了，我们就来聊聊孩子的归宿问题。”
郑洪明警惕地看着她：“这有什么好说的，那当然是一起出钱给孩子治病。”
张沫看向秦医生：“有方案吗？”
秦医生：“还需要再商议。”
张沫：“哦，那就是没有。”
张沫：“过段时间能自然好吗？”
秦医生：“还是要相信有奇迹。”
张沫：“哦，那就是不能。”
因为她的病，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多少家医院，对医生嘴里的套话已经了然于心。
秦医生一张俊脸冲着张沫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了一句渣男经典语录：“你要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
张沫看向郑洪明：“听懂了吗，治不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要这孩子的抚养权吗？今天我们就把孩子给你们，我们叶家不要这样的孩子。”
这话一出，石破天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沫。
别说是郑家三口了，连赵警官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张沫，毕竟今天闹这么大，如此兴师动众，就是叶家想要要回孩子，现在竟然说不要就不要了？？？
郑洪明瞳孔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叶芳语：“什么意思？你不要你儿子了？”
叶芳语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是想起了之前张沫的吩咐，还是选择了相信张沫。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是的，我表妹说的就是我们家的意见。”
郑洪明不信，转头去看叶大哥。在他的理解中，这位才应该是这里说话最有用的人。
叶大哥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不容置疑：“对，我们现在不要这孩子了，你们满意了？”
郑洪明猝然僵住。
张沫一脸轻松地耸耸肩：“当初我们也只是想着，孩子跟着我表姐，我们可以提供城市里面更好的学习资源，以后还能出国留学什么的。现在这孩子已经这样了，很明显，也不需要什么学习资源了。那不管是跟着爸爸还是妈妈都没有区别了。你们家既然这么想要，那还是跟着你们好了。”
郑洪明怀疑而警惕地看着她：“那你们刚才还说我们家虐待孩子？！你们真的这么大方把孩子给我们，就不怕我们以后再虐待孩子？”
张沫笑：“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小豪现在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我相信你们以后会好好对他的。”
郑洪明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劳资还在这儿呢，什么叫他是我们家最后的血脉？”
张沫在秦医生桌边那张病人专用座椅上坐了下来，轻松的抱起双臂，摆出一副要给他好好上上课的模样：“你现在可以打开手机看一看，你们家现在已经在全国出名了。虐童的父母，通缉的弟，倒霉的前妻，好赌的你。
哦，对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重病的侄子。
现在哪里还有女人敢嫁给你？嫁给你可是要被你们家抢房子的。
那欢欢是女孩子，你们自然看不上。
小豪，不就是你们家最后的血脉了？”
闻言，郑洪明震惊又愤怒，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而他的父母还在旁边疑惑地问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全国都知道了？知道什么？”
两个不熟悉网络的老家伙还不知道今天自家人已经在网络上火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如果不是他们前段时间为了给大儿子郑洪明还网贷，朝亲戚们借了一大笔钱，然后把所有亲戚拉黑跑路，说不定他们还是能接到一些提醒电话的。
可惜，没有如果。
张沫非常“体贴”，给足了他们时间去各个平台搜索。
五分钟之后，两个老人同时发出了尖锐爆鸣！
连秦医生都凑热闹掏出手机去搜了搜，并随即露出“原来如此”的微笑。
郑老头跳脚：“你你你......你这是抹黑！这是造谣！警察在这呢，你们都敢这么嚣张！”
叶大哥冷笑：“你们家黑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应该有数。不需要我们特意去抹。只需要放出一点点事实，就足够你们遗臭万年了。”
赵警官皱眉盯着手机，她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今天这个普通的家庭纠纷，竟然已经上了热搜。警方对于这种舆情，向来是以控制为主，所以她看向张沫，直白地说：“把东西删了。”
张沫笑眯眯，非常配合地说：“警官放心，直播回放都已经删了，保证不会再从我们这边流传出去。”话锋一转，“但是，那些被其他的营销号搬运的片段，或者是私人账号录屏的，我们就没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