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劳了,这几瓶丹药你拿去卖了,还能换不少钱。”小姜唯交代完,去买了上百口丹鼎,就闭关炼丹了。
办完事,周芷鸢独自回去,和大家解释了来龙去脉。
裴尽撇了一眼姜唯,这人肯定早就知道了。
“破境丹于你而言,很简单吧?”
姜唯淡定地喝口茶,反道:“对于我来说,确实简单。但对于那个小东西来说,就不一定了。”
破境丹能助人突破境界,算是难度非常高的一类丹药了。
更别提,还想炼出金色的丹纹。
说是难如登天,也不夸张。
结果毋庸置疑的成功,小姜唯炼出了带有金色丹纹的破境丹,同时修为精进,迈入元婴一重境。
用破境丹与肖息交易,她们成功换来了药灵玉氏唯一活着的传承人的消息。
那人叫做玉溪山,深居简出,胆小怕事,不敢招惹是非。
当时袁哀杀进药灵谷,整个要灵谷没人愿意治袁哀。
治不好死路一条,治好了也是死。毕竟袁哀喜怒无常,谁知道她的话作不作数。
玉溪山本也不想治,可师门覆灭,若她不治这人,就真的没命了。
到时,药灵玉氏的传承断了,那么多祖辈的心血可就付之一炬了。
偏偏唯一幸存的玉溪山是族中最不务正业的,整个药灵玉氏都是医修,独独她一个怕死的做了体修,点满了防御之术。
那会儿的玉溪山称得上是个庸医,可顶着药灵玉氏的头衔,她日夜翻书,硬着头皮治了,还真就把袁哀治好了。
袁哀心情大好,轻易把她放了。
逃离焚仙宗后,玉溪山找到肖息,托她帮忙,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隐世不出。
而玉溪山藏身的地方,便是洛川的死人岛。
据说那是一座由白骨砌成的岛屿,不知从何而来,常年雾气缭绕,太阳照不到,只有夜半雾气散去一些,能看得见月光。
煞是阴森可怖。
裴尽听完,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已经能想象到死人岛究竟长什么样了。
姜唯想起来某个人敢杀人,但其实看到死人头都会怕得要命,想来是个胆小的主儿,非常贴心地拍了拍裴尽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我才没在害怕!”裴尽咬着指尖,努力不去想死人岛的事儿。
姜唯从善如流,甚是熟练:“是我害怕了。”
“我就知道。”裴尽偷偷笑,拍了拍胸脯,“我会保护你的。”
“好。”姜唯默不作声地勾住了裴尽的小指,冲刚说完情报的小姜唯挑了下眉毛。
小姜唯哑口无言,拂袖离开,不忘道:“你俩好生幼稚!”
周芷鸢不明所以,凑过去和素无情说道:“她们这又是闹哪样?”
素无情附耳倾听,沉吟片刻,得出结论:“貌似,是三角恋。”
第29章 白骨砌成死人岛
乘坐飞舟到洛川,还需要自己租船去死人岛。
好在同行之中有一位丹修和器修,她们并不缺钱。
越靠近死人岛,天空便越发暗沉。灰色的海水静静地淌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诡异。
抵达死人岛,一行人才下船,就踩到了根白骨。
再看过去,此地如传闻中所言那样,是一座由白骨组成的岛屿。
裴尽一哆嗦,尖叫出声,连连后退,“这这这!”
姜唯握住了裴尽的手,用灵力拔出这根白骨,左右看了看,“不是人骨头,是鹿骨。”
“这岛太瘆人了,玉溪山就住这种地方吗?”裴尽捏着姜唯的衣角,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
姜唯点头,“对,她一人住这儿。”
“一个人?那她胆子也太大了吧?而且,没人跟她说话,不会闷死吗?”
裴尽一害怕,就有好多的问题。
“不会,知瑾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姜唯说。
走进死人岛的树林里,这里的树都没有叶子,树干焦黑,透着浓烈的尸臭味。
素无情背着卫藏须,走在队伍的中间。
从前是卫藏须背着素无情走出焚仙宗,救她一命。现在是素无情背着卫藏须,为了救她一命。
玉溪山的住处很好找,毕竟她是整个岛上唯一的活人,灵识一铺,便搜寻到了。
房屋看着正常,用黑木制成,许是为了掩盖木材本身的腐臭味,所以玉溪山用了味道很重的药材抹在木料上。
木屋的窗台上挂着个骨风铃,这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房门处摆着大大小小,各类头骨制成的花盆,上头种了些简单的草药。
院子里有骨头拼成的小人忙前忙后地浇水、松土,料理这儿的所有花草。
小骨人看到有人过来,牙齿上下一碰,“嘎嘎嘎”半天,也不知在说什么。
“我们来找玉溪山,她在么?”素无情颇为平静地与小骨人交谈起来,看上去完全接受了这儿的奇怪现象。
小骨人用自己的指骨在地上涂涂写写,留下一行字:主人外出觅食。
裴尽瑟瑟发抖,“这死人岛能有什么吃的?”
抹掉先前写的,小骨人又写字答她的话:吃人。
“吃吃吃什么?”
吃人?!
裴尽话都说不利索了。
小骨人吭哧吭哧写了好长一段话:你们别误会,主人不吃活人,吃的都是死人。这岛上总是会有人将极罪之人或是凶兽的尸体扔过来,久而久之,这儿就成了死人岛。偶尔碰上一些修士,捡了她们废掉的内丹还能用来修炼。主人觅食是因为这里没有制作辟谷丹的材料,她又不会法术辟谷,只能捡点干净的内脏吃。
“吃死人的内脏……”
这听起来更可怕了好吗。
没等多久,一位身着青衣的女人便回来了。
她拎着一袋子滴血的内脏,见到家门口候着一帮人,当即防备起来。
“我们是——”素无情还没把话说完,还没表明她们的来意,玉溪山便二话不说动手了。
女人瞧着白皙羸弱,手无缚鸡之力,随手挥出一拳的威力却是不小。
素无情还带着卫藏须,来不及避开,好在周芷鸢召出守义,挡了下来。
玉溪山甩了甩被震得发痛的手臂,“你们到底是何人?”
素无情大方磊落道:“在下素无情,此番前来,是因我同行的朋友中了袁哀的蚀心蛊,求遍名医无果,这才找到了玉道友。”
听完,玉溪山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不治。”
越过这帮人,玉溪山带着小骨人回屋,里头摆满了用虫子浸泡的药酒。
中央铺了地毯,据说是用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缝制而成的。
玉溪山大马金刀地往主位上一坐,冲素无情招了招手,“过来。”
素无情愣了愣,反应过来,走过去,单腿屈膝,跪在玉溪山身侧。
这个位置恰巧够得上卫藏须,玉溪山抓着她的手,给她切了一脉。
“嗯……这个蚀心蛊有点意思。”玉溪山又端详起卫藏须的面色,用手弹了一下她的眉心,“醒来。”
卫藏须常疼晕过去,否则也不需要素无情背着了。
玉溪山把她唤醒,抬起卫藏须的下巴,“张嘴。”
“运功。”
卫藏须一一照做。
灵力流经心脏,触发了蚀心蛊,卫藏须背生冷汗,咬着苍白的下唇,极力忍耐。
“嗯,看样子还能活三年。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吧。”玉溪山又弹了一下卫藏须,那人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周芷鸢闻言,双眼泛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你了,救救她吧。”
“不救。你也别想卖可怜博同情。”玉溪山摆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周芷鸢皱了皱眉,“为什么啊?你有什么要求,直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实现。我是九川八海最好的炼器师,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这人没别的优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算一个。”
“行,那你现在去杀了袁哀。你若能杀,我便救她一命。”玉溪山笑了,“做不到吧?那就别大放阙词,我不是医修,我没有救人的义务。”
哪怕是医修,也不是一定要什么人都救的。
“你——”
“算了。”素无情摇摇头,背起卫藏须,正要离开。
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姜唯却是开口了,“你是不救,还是不敢救?”
玉溪山道:“别对我用激将法,没用。我讨厌医道。”
角落里的裴尽靠在姜唯身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小姜唯唇枪舌战。
“传言中,是你救了袁哀,她才大发善心放了你。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吧?”
玉溪山眼神躲闪,道:“你懂什么。”
“故事的顺序错了,真相应该是你救了袁哀但她把你师门上下屠了个干净。”
“够了!”玉溪山怒声道。
“你不敢再从医,却还在院里种药,墙上贴着的也都是各种药方。你不是讨厌医道,而是怕再遇到像袁哀那样恶劣的人,恩将仇报,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