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想看到的改变已经在路上了!”谢清让再度拉住苏晏禾的手,不让她远离自己,“我就是喜欢你!毋庸置疑的喜欢你。”
“太迟了。”苏晏禾淡笑,轻轻地拂开了谢清让的手,“而且,直到现在,你也只是说喜欢我,不是吗?”
谢清让怔住了。
“你以前也说喜欢。”苏晏禾的声音不急不缓,像冬日的寒冰划过皮肤,“但分手五年,你早已经放下了,不是吗?”
“你那种喜欢,是不是只在你无聊或者觉得我有用的时候才会浮上来?”
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冷冰冰的事实,而非发泄情绪。
谢清让想解释,嗓子却像被灌了铅一样发不出声音。
她不是没想过苏晏禾的怨恨,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卸下面具来奉上自己的真心,在苏晏禾眼里却只剩一句:
“你还是那么轻易地说喜欢,这份喜欢,好不值钱啊。”
就像是幼稚的小孩喜欢糖葫芦那样。
屋外风雨欲来。
屋内,两人分立两端,沉默无言。
【作者有话说】
谢清让:又争又抢才是爱情,抢来的才是最好的
苏晏禾:神经病
第53章 演员要追求真相4.0
录制现场安静的过分, 窗外的风吹动树叶发出飒飒声响,松散的沙子随风拍在窗户上流出沙沙声。
因为谢清让落水引起的一系列反应,所有人都变得忙碌了起来, 自然也包括苏晏禾。她看到屏幕上小姨的来电显示,不动声色地瞥了眼谢清让, 起身到影音室去接电话。
谢清让独自一人坐在卧室的角落,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 哪怕身上盖着薄毯依旧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她刚才和苏晏禾说自己依旧喜欢她。
可苏晏禾却说她的喜欢不值钱。
她搞这么一出, 给节目组添了很多麻烦, 或许还会因此得罪芭乐tv。
可她也顾不得这些了。
她一直都是任性、不服管教、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房间内没有开灯, 唯有外面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映了进来。谢清让抬头望着天花板, 心思有种说不出的沉重。她的喉咙像是被火烧过又疼又涩, 呼吸带着灼热的气息,就连太阳穴也一跳一跳地胀痛。
她发烧了。
撑着身子,她回到床上,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面, 竭力抵挡这份冷。然而哪怕室内没有开空调,她依旧能够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尽力将自己蜷缩起来, 她的思绪越发的混沌。
或许这就是因果循环, 报应不爽吧。她任性跳海, 导致所有人都忙碌起来,那她又有什么资格转瞬就活蹦乱跳呢?
谢清让没有什么信仰, 甚至对普世上许多道德都嗤之以鼻。让她感到最为好笑的一句话就是: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都迟到了还算哪门子的正义?迟到的正义不算正义, 那迟到的懊悔是不是也不作数呢?
苏晏禾的反应, 远比不原谅还要让谢清让感到沮丧。她知道当年分手的真相, 也知道简静溪的身份, 更知道她的所思所想。她就那样平静地看着她, 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从始至终,她怨恨的都不是所谓的劈腿,而是——她不爱她。
喜欢不是爱。
可除了苏晏禾,她从未喜欢过任何人。难道喜欢还不够吗?
爱?爱是什么呢?
她说她爱苏晏禾,苏晏禾就会不怨恨了吗?不会的。
苏晏禾这个人,说好听了是一个标准的艺术家人格,但说难听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她不仅对自己的事业上有着近乎完美的规划,对待自己的感情更是不允许有任何的瑕疵。
她不爱她,对苏晏禾来讲就是最大的罪。
可到底什么是爱呢?
谢清让不懂,她觉得苏晏禾也不一定能够懂。
抱着这个想法,她逐渐陷入了梦境之中。许是因为心思沉重,也可能是她的免疫系统过于勤劳,谢清让睡得并不安稳,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苏晏禾推开房门的声音,也能听到她轻手轻脚洗漱后掀开被子躺下的声响,甚至还能听到她逐渐陷入梦乡,变得平稳的呼吸声。
她的呼吸声一直很轻,可今日却比平常要更加粗重些。
这份变化很是微小,然而谢清让还是察觉到了,她想着,是不是苏晏禾眼睛发炎,发烧了?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在此刻就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她完全无法睁开。自身难保的她,整个人陷入了一团灼热而粘稠的火中,迷迷糊糊的,意识飘得飞远。
苏晏禾的身体不是一直都这么健康的,至少在分手前,她是没有像现在这样保持高强度的健身的。
那是大一的冬天,那天天气冷得要死,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寒风似刀一样刮在脸上。谢清让那天没有课,她先一步回了两个人同居的家里,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思考晚上吃些什么。而就在她还没有想出答案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苏晏禾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的声音很低,说话间还有咳嗽声,她希望谢清让能够去接她。处理好家里面的事情,甚至定时让机器人扫地后,谢清让才拿起钥匙出门,直奔邺戏平昌校区。
见到苏晏禾时,她已经烧到站在原地都开始打晃,不明白怎么会搞成这样,两个人一起去了医院。医生看到苏晏禾几天前在社区医院的病例,那时候她才知道,苏晏禾已经不舒服很久了,就是低烧都已经持续了两天了。
谢清让不是没有注意到,她问了苏晏禾要不要去医院,得到回复是已经吃了药,不用担心。所以她就没有再管,专注在自己的作业上了。她以为苏晏禾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力,能够处理好一切。她说不用担心,就真的以为自己只要询问一句,就可以了。
殊不知,对苏晏禾这样高敏内耗的人来说,这样只是敷衍。
开了药回家后,她抱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苏晏禾,和她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忽视她。
可,她并没有做到。
许许多多的过往在睡梦中浮现出来,冷颤从后背攀附上来,谢清让眉头紧蹙,呢喃着:“晏禾……”
苏晏禾是被谢清让的呓语从睡梦中叫醒的。她睡得也算不上安稳,眼睛始终有些酸涩发痛。眼睛在海水里面泡了不说,她的隐形摘得也晚,刺激着她的眼底一阵一阵地发痛。
尚未睡醒的双眸带着冷意,她看向窗户一侧的谢清让。她侧躺在床上,唇色发白发干,面色却透着不自然的红。外面的风声更大,可月光却显现了出来,让她清晰地看到对方额头上的冷汗与紧蹙的眉头。
一直被说心大、缺心眼的谢清让甚少会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是自己说话太难听了,让她陷入了梦魇吗?还是在不舒服?
苏晏禾忽然想起很多年前。
那时候谢清让还在拍摄《云霄歌》,也是在一个深夜。人微言轻的小演员在寒冬的深夜拍户外水戏,一边又一遍。谢清让冻得牙齿不住地打颤,她连忙跟上,半抱半扶将她带到更衣室,帮她把衣服换好,又带着她回了酒店。
洗了热水澡后,躺在床上,没过多久谢清让就发起了高烧。苏晏禾一边用酒精擦拭着身子帮她降温,一边心疼得难以附加。整整一晚,她都在她的身边,关注着她的体温,及时为她送上温水。
小演员的命就是贱。
这是谢清让次日退烧后看到自己的通告,苦笑着和苏晏禾说的。
苏晏禾望着恢复得差不多的谢清让,将她拥入怀中,说着:“以后都会好的,多健身,少生病。”
谢清让笑着答应了。
现在的她们都不算是小演员了,也再好好健身了,不该如当年那般无力了才是。
可怎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掀开被子,她走到谢清让的床边,蹲在她的身前,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烫得吓人。
她立刻起身,来到客厅找到医药箱,从里面找到温度计,给谢清让测量体温。等待的时间内,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唐真真那里。
唐真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接到苏晏禾的电话,在听到对方说了什么后,瞌睡虫顿时跑走,立刻开车就往节目现场来了。
而这边的苏晏禾看到温度计上显示的39度,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她轻轻拍了拍谢清让的脸,柔声唤着:“谢清让,醒醒,你发烧了。”
谢清让没有睁开眼,她下意识地追寻着苏晏禾冰凉的手,在她的掌心蹭了蹭。
苏晏禾不确定谢清让现在的情况是否能吃退烧药,看了看时间,将谢清让从床上捞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在感受到对方的不愿意后,连忙安抚着:“清让,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晏禾?”谢清让似乎清醒了点。
苏晏禾应了一声,她冰凉的手穿过她滚烫的脖颈,轻易地就将谢清让抱了起来。
今晚的天气不好,海风吹拂过来,带着凉意。苏晏禾将谢清让的头往自己怀里埋了埋,而后快速地带她上了唐真真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