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算了!还是折中吧!
  小黄爷忍住贪心准备往钱都来走。
  “一两灵宝六两金,错过后悔三十年!”
  身后又是一声吆喝!
  小黄爷迈出去的腿停在半空,退回原地,心说:要不然,我去那边看看?
  第111章 钱串串与小黄爷的过结
  老祖她一心求死
  段九游想喊住小黄爷,将要起身之际被帝疆轻轻按住肩膀。
  “别急。”
  他不动声色地来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杯热茶,姿态悠闲地靠在她面前那张方桌旁。
  两人同时向窗外观望,看在旁人眼里就是一派夫妻和睦的景象。
  段九游继续吃酥饼。
  帝疆在很多时刻都判断准确,他沉得住气,她便也把心放回到肚子里。
  风冷,吹凉了段九游拿酥饼的手,余光不由扫向帝疆单薄的衣衫,心里暗骂他连件大氅都不知道披!
  这人在破风十境便是如此,有人为他张罗便穿厚衣,没人张罗就冷着。不过那时是爱面子,不愿叫下属知道他体弱畏寒,现在是为什么?
  段九游小口嚼着酥饼,怀疑这人是在故意引她关心自己,原因有二——
  一,他不傻,知道冷;
  二,白宴行恰好在此时过来问。
  “你不是有寒症么?坐在风口做什么?我给你拿件披风穿?”
  帝疆没搭理白宴行,但是那个表情分明在说:显你了?就你有眼力见??他冻这么半天是为了让他找衣服给他穿的?
  其实白宴行呢,也没那么白目,纯粹就是故意的!
  他看不出帝疆想让段九游关心他么?当然看得出来,之所以有此一问就是在拆帝疆的台!
  这段时间帝疆看了他不少热闹,白宴行嘴上不说心里记仇,能让他好过?
  所以说人呐,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我给你拿件披风。”白宴行自问自答,转身从柜上拿出一件狐狸毛披风给帝疆披上了。
  这件衣服一穿,帝疆的脸简直比身处数九寒冬还要寒!
  段九游看得哈哈大笑,帝疆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看见九游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破开一声笑。
  ……
  另一边,小黄爷还在悦来钱庄闲逛。
  里面换金币的人很多,掌柜的在柜台里坐着,眼神若有似无,总向他这边瞟。
  小黄爷很不喜欢这个眼神,仿佛这人就是在等他换钱,二人眼神遥遥一撞,掌柜的似要起身,小黄爷转身便出了钱庄。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钱庄掌柜轻易不会亲自接待客人,除非认定对方身份尊贵,是钱庄贵客!
  他是副孩子身量,又是便装出行,何以能被对方视为贵客?
  他越想越犯嘀咕,认定这是一个圈套,出来以后向对面“钱都来”一看,又是猛地一怔!
  他好像看见熟人了!!
  小黄爷带一队乔装打扮的禁卫一股脑冲进“钱都来”。
  段九游和帝疆表情错愕,虽然一直在等小黄爷进钱庄,却一眼就能看出小黄爷看他们的眼神不对劲。
  他好像不是来换钱的,倒像是——寻仇的?
  小黄爷进门之后便紧紧盯住“钱串串”,确认对方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后,对身后禁卫比出一个抓起来的手势,神情愤怒至极!
  禁卫立即拿人,“钱串串”瞬间被按趴在地。
  变故来的太快,电光石火间,白宴行,段九游,帝疆三人脑子里跳出无数种可能。
  要说小黄爷认出他们了,几乎不可能,障眼之术唯有法修九境以上者才能看破,小黄爷不务正业多年,别说法修九境,连五境都没上去。而且就算他有什么法宝神器能看出他们身份,第一反应也绝对不会是抓,而是跑!
  帝疆等人不欲在半山城内动手,半山城难道会想与神族为敌?两族盟约摆在那里,小黄爷又理亏在先,就算知道他们身份,敢这么大张旗鼓地抓吗?!
  如此推算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今日这场恩怨是小黄爷与钱串串本人的私怨!
  小黄爷有口难言,四下找寻一圈,跳起来在高高的柜台上拿下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
  ——姓钱的,你不认识老子了?!
  帝疆心知这里肯定有些渊源,可要让他说出小黄爷与钱串串之间的恩怨,钱串串离开之前没交代,他亦不好胡编,于是做出似曾相识,又不大熟悉的表情。
  “您是——?”
  ——你抢了老子三千元宝,还想装傻?!
  这话顺着说下去,便想得通了,钱串串是“土匪”出身,没被陈云舟收服之前一直在福寿海一带打家劫舍,小黄爷法力不高,又是孩子身形,想是路过福寿海时被钱串串抢过。
  钱串串不认识小黄爷,更没想到会在半山城里遇到他,原计划因钱串串跟小黄爷结下的梁子改变了走向。
  帝疆只能顺着演。
  “小人现在已经从良了,万没想到当初抢的是——”
  边上禁卫替他解惑。
  “这位是我们半山城少主,黄满满!”
  半山城众皆知半山妖后有一个长不大的儿子,可这孩子长得是圆是扁,是美是丑却没几个人知道。
  如今对方亮出身份,身为“钱夫人”的段九游,“钱庄伙计”的白宴行自然也要诚惶诚恐地跪拜。尤其“钱夫人”,更是惊惧交加,为“夫君”求情。
  “家夫之前确实做过很多糊涂事,万没想到抢的是少主。您大人有大量,之前抢过多少,我们双倍奉还,还请少主开恩呐!”
  小黄爷面色稍缓,这话说到他心坎里了,钱在他这里万试万灵,可是这事儿不是双倍奉还就能解决的。脑子里叮叮当当拨弄算盘,他大笔一挥。
  ——带走!!
  小黄爷把“钱串串”带走了,不仅要钱还要给钱串串一顿教训。
  段九游跟白宴行追到半山城刑部衙门外,进不去,只能眼睁睁看帝疆被押进去。
  晚上陈云舟带钱串串过来,受了段九游好一顿数落!
  “你跟小黄爷有过节为何之前不说?!”
  钱串串替自己叫屈:“我之前也不知道他是谁啊,这也真是冤家路窄,我在福寿海抢过那么多人,一个都没再遇见,怎么偏就遇见他了呢?”
  “其实就是要钱,钱能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陈云舟安慰段九游,“你们不是应承他双倍偿还吗?拿六千两元宝让人送过去,看看对方怎么说?”
  段九游说:“别提了,人在钱庄的时候我就从柜上拿了六千两,他没要,我以为他嫌少,直接拿了一万两出来,他还是不收。”
  “三倍都没收?他到底想要什么?”
  这次连陈云舟都看不明白了。
  “肯定还是要钱!”段九游深知小黄爷的喜好,“就是不知道他要多少,他不开口,肯定是要更多。”
  不过段九游现在担心的不是小黄爷会狮子大开口,她担心的是帝疆。
  小黄爷欺软怕硬,睚眦必报,半山城是他的地盘,帝疆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商贾,被抢走的钱要赔双倍,挨过的打,肯定也会加倍讨回来!
  段九游一夜没睡,直至第二日清晨刑部官差上门,她依然在店里坐着,门外响起敲门声,白宴行去开门,两名官差拖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进来,随手朝地上一扔,就这么一言不发地走了。
  帝疆被打得皮开肉绽,是实打实的伤。
  他昨夜并未用术法保护自己,小黄爷要泄愤,他便用自己的肉身生受了。半山衙门有结界,一旦动用术法就会泄露神族气息。
  血干了,衣服黏在伤口上,遭了整整一夜罪。
  段九游凝着眼看他,眼圈泛红,深吸气。
  气死了!气得要命!黄满满算什么东西?半山城算什么东西?大不了闹起来,跟他们打一场!
  可她心里明白,帝疆受此大罪,就是为了让小黄爷相信他是真正的钱掌柜,越信任,就越容易让对方放松警惕。
  神族如今已经乱成一团,不能再与妖族起争执,想抓小黄爷,绝对不能在半山城中硬来。
  段九游与白宴行合力将帝疆架回后宅,白宴行出去买药,段九游烧水,衣服黏在伤口上,必须先用剪刀将它们剪开,用温水擦拭一遍才能上药。
  段九游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原本可以幻化出一把剪子,可她忘了幻化的心决,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乱找。
  帝疆靠坐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心急是因为心疼自己,出言安抚道:“不疼,就是抽了几鞭子,皮外伤而已。”
  段九游不说话,箱子被她翻得山响,仿佛那口箱子就是小黄爷,恨不得拆了砸了!
  帝疆缓了缓说。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要钱,一万两元宝做为赔偿。除此之外,还有一笔生意要跟我们做,跟之前计划一样,他要在咱们钱庄把灵宝全部兑换成金币,不过兑换比不能是三成,而是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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