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友杏:“我不敢的。”说完,听话地笑笑。包小霜放心了,“嗯,吃吧,多吃点,最近脸瘦了。”
两点不到,白友杏已经和谷斯文提前碰头,两人在喜来登的露天停车场找了个位置蹲点。
谷斯文怕被狗贩子认出来,打草惊蛇,还特意戴来两只口罩。
这天阳光特别毒,白友杏眼睛术后敏感,一见风就流泪,一见光就眨眼,戴了只墨镜一直没敢摘。她拉着口罩绳问:“我也要戴口罩吗?他看我全副武装的,会不会怀疑我?”
“我私号头像就是咱俩合影!他认得你!”
“噢对对对。”白友杏想起来,赶紧抽抽口罩绳戴上。
谷斯文穿着一身运动服,一边来回扭脖子,小跳着热身,一边把手指骨捏得噼啪作响,又嘱咐白友杏:“那男的一米七冒头,胖,长得跟个猪一样。上次就是从这条小道来的,一会估计还从这来,你看见他就去跟他说话,把他绊住,我从后面包抄。”
白友杏用力点点头。
很快,果然有个矮胖的男人从喜来登旁边的绿化带穿过来,手里提着个笼子,笼子里白茫茫的一团,被风吹得乱糟糟的。
他走到喜来登门口就站住,抻脖子四处瞭望。
“就是他。”
谷斯文比了个手势,抄小路走了。白友杏跟她点了下头,向男人走过去。
“您好,请问你是aaa明星狗屋吗?我就是微信聊过来买狗的那位,咱们约的两点,我还转了你八百。”
男的上下掠她一眼,说:“对。”又把狗笼子拎起来,“你要的就是这只。纯种博美,正规繁育,疫苗本,血统证都齐全,祖上也都能追得到,我跟你说了吧,咱们市有个著名演员……”
“说了,尧立荣嘛。”
白友杏弯腰一看,这只狗小尖脸儿,嘴巴特长,眼鼓出来,瘦瘦的,不像照片里那样蓬松可爱。
她眉头一蹙:“怎么感觉跟照片长得不太一样?”
“你第一次养狗吧?”狗贩子笑得灿烂,似乎觉得她这么说特别可笑似的,“你不知道狗都有尴尬期吗?”
“尴尬期?”
“我们这明星狗正好三个月,正是发育的时候,脸长点,毛秃点,都属正常。后面长开了就好了。”他又一笑,“你也是从小长大的,你小时候肯定也没现在这么漂亮吧?”
白友杏点点头,“那倒是。”
正说着,谷斯文从那人身后猛虎展臂,飞扑而来……
第12章
“我日你大爸!你这个无良狗贩子敢他妈拉黑我!我家蛋白粉在医院挨扎,你在这呲着大牙给我笑,笑是吧?我给你牙掰断!”
谷斯文上来一个飞身十字固,两条有力大腿将其紧紧绞缠在地。一时间,狗贩子和狗一同嗷嗷叫,场面极度混乱。
白友杏拎起无辜的小狗逗了逗,又安慰了一下。这只小狗真的有点丑,但是活蹦乱跳的,很精神。
她找到个不晒的背风处把狗放下,又跑回谷斯文身边,蹲下来,指着狗贩子说:“你快把钱退回来,退回来,听见没有?我们还着急给蛋白粉治病呢!我这姐妹是真练过,别怪我没提醒你!”
狗贩子疼得龇牙咧嘴,在谷斯文的专业禁锢下扑腾了两把也无济于事,哭喊道:“你们讲不讲理?咱们面交时狗是好的,你验过货我才收的尾款,回了你家染上狗瘟,能赖我吗!”
“你再给我放屁!”谷斯文攥住对方脚脖子一扭,身下又是一声惨叫,“医生都说了,就是你们这些无良狗贩子总给病狗打兴奋剂!你惹上我算是瞎眼了,别叭叭,退钱!”
“退钱不可能!最多再赔你个狗!”
“我要那么多狗干什么?我就要我家蛋白粉!你抓紧给我退五千回来,少一分我跟你没完!现在就退!不退你今天就跟我走,我狗没了你给我当狗!我把你放笼子里养,我栓绳遛你,你信不信!”
谷斯文说着,抬起大腿往他小肚子上一砸,对方一声惨叫,刚叫完,谷斯文又是一腿。
白友杏见状不免狐假虎威,叉着腰说:“知道厉害了吧?劝你赶紧把钱退回来,不然我姐妹不光溜你,还亲自给你做绝育!让你变成个大软蛋,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谷斯文缓缓扭头瞧她……这还是她甜甜的小杏吗?
狗贩子最后实在挨不住了,躺在地上退了谷斯文五千,谷斯文大腿刚一松,他爬起来就跑,带来的狗也没要。
白友杏一看,狗忘了,赶紧提着小狗追上去,跟在他身后招手喊:“大哥!你的狗忘了!你停一下,不打你,狗别忘带了呀!”
直到对方跑得没影了,白友杏才确定这狗恐怕是真不要了。她领着小狗回到谷斯文身边,皱着一双眉头想了一会,说:“斯文儿,我总觉得哪不对……”
谷斯文正扭着脖子舒缓经脉,“哪儿不对?”
“他说这是明星狗,收了咱八百定金呢,他不要狗了,定金他还退吗?”
这狗一万二,还有一万一千多,他都不要了吗?
白友杏数学一直一般,算了算,一时也想不通究竟是她们亏还是狗贩子更亏,跑去微信问,发现对方也把她拉黑了。
“这意思是不退了吗?”她看了看谷斯文,谷斯文也想了想,觉得肯定是不亏,说:“怎么会亏呢?一会我先转你八百,我还有四千二,咱额外还多得一只狗,怎么想都是赚了。这样咱们俩就一人一只狗了!”
白友杏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把它领回去,我领它回去我自己也回不去了。”
“那怎么办?”谷斯文也没辙了,“我也暂时不能把它领回我家,蛋白粉已经病了,家里到处是病毒,这家伙跟我回去再染上病,又多了个病狗,多可怜啊。”
白友杏正为难,突然远远瞧见一个身影,那人身姿挺拔,带着三分派头,一身西装革履,从一辆白车里迈出来,下车后四顾片刻,又往喜来登大堂匆匆而去。
谷斯文:“看什么呢?”
白友杏伸手挡着阳光:“我好像看见我大表姐夫了。”
“大表姐夫?”谷斯文回忆了一下,白友杏是有个混的不错的大表姐夫,她惊喜道:“还真有可能哎!你看那儿。”说着往马路斜对面一指,“那不就是他单位吗?不过今天是周末,他怎么还上班?”
“我大姨跟我妈说,现在他们都挺忙的,周末也常常加班。”
白友杏的眼睛定在那辆白车上没有移开,她现在的视力堪比飞行员,清楚地看见那个开车的漂亮女人,长卷发,妩媚风情,也跟她一样,戴着个墨镜。
谷斯文看小狗一直在叫,被风吹得毛都快秃了,拉拉她说:“那你还愣啥呢?咱快走吧。这么冷的天,别把明星狗冻窜稀了。”
“可跟他一起的女人不是我大表姐啊。”白友杏淡淡说完,看见那女人在车里等了片刻,也下了车,与她大表姐夫一前一后走入酒店大堂。
光天化日,一男一女来酒店总不像有好事,白友杏心里犯嘀咕,对谷斯文说:“你带着明星狗在大堂沙发等等我,我跟上去看看。”
“哎你干嘛啊!”谷斯文拦她,“别让你姐夫认出来,回头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好做人!”
“怎么会认出来?”白友杏指指墨镜和口罩,“而且我还刚剪了头发,认不出来。总之先去看看,没事我再出来。”她拍拍谷斯文的手,叫她放心,说完小跑跟上去。
一进喜来登,白友杏就看清了,果然是她大表姐夫,三七分头,用发泥梳得光滑熨帖,他长得虽然不算好看,但个头还行,也没肚子,穿着身黑色套西抱着胳膊站在电梯间,下巴微抬,颇有腔调。
卷发女人站在她不远处,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一个抬头等电梯,一个垂头盯着美甲,乍一看,像不认识一样。
电梯很快来了,白友杏跟在几个人身后挤进去,看他大表姐夫刷房卡亮了十五层,她缩在角落盯着两个人,十五层一到,又拨开人群紧跟出去。
她不敢跟得太近,跟了几步,两人就拐弯了。
白友杏躲在拐角墙后,只露出一只眼睛,看见她大表姐夫谨慎地回头望了一眼,随即搂住女人纤腰,捻着她头发问:“想我了吗?”
那女人只是娇嗔笑答:“瞧你急的。”
“能不急吗?一周了,都给你留着。”
她推他:“讨厌,谁稀罕。”
白友杏听着,一阵阵犯恶心。想起这人平常道貌岸然的样子,一时又气又闷,见两人又要拐弯,赶紧小步跟上去,随后听见有门滴哩一响,又重重关上,再跟上去时,人就不见了。
白友杏走过去一看,这一弯拐过,就是走廊尽头,眼前面对面两扇同样的门,她刚刚跟得不紧,一时也无法辨别究竟是进了左边一间还是右边一间。
她趴左边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声音,又去听右边,依稀地,听到有人在霸道地说:“我先洗个澡,一会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