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姜谌将地址记了下来,转头去吹头发。
乐妍在酒吧玩到了快十二点才回去。
阮殊的酒吧准备了大半年,前不久才开业,开业那天乐妍不方便过去,托跑腿小哥送去了礼物和花篮。
阮殊还给自己买了推广,开业第一晚就因为环境和员工都颜值太高而直接出圈,在社交网站上讨论度很高,每天慕名前来打卡的人特别多,大有成为网红酒吧的趋势。
今天乐妍过去,为了避免骚乱阮殊便直接清了场,挂了歇业的牌子。晚上叫过来玩的都是和她们几个关系好的。
这些人情商都高,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说的话也都是乐妍爱听的,一晚上玩得很开心。
时间太晚,阮殊和苏妙妙便直接在酒吧睡了。
乐妍不习惯在外留宿,而且她带了司机,回去也不费事。
她在酒吧和其他人道别,给司机打了电话。
出了酒吧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
乐妍站在酒吧门口,微凉的雨丝拂过她的面颊。她正踮脚张望,忽然头顶一暗——一把伞举过来遮到了她的头顶。
乐妍讶然抬眸,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姜谌哥?”乐妍十分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晚上睡不着,出来遛弯。” 雨幕中,他的轮廓格外清晰俊朗,因为伞面的倾斜,西装外套上沾上了少许水珠。
“顺便问一问……”他沉静的眸子注视着她,带着微微笑意,“需不需要免费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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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姜总活该有老婆hhh……
第22章
凌晨的街道笼罩在朦胧的雨雾中, 四周静谧得只剩下雨滴敲击伞面的声响。尽管夜色深沉,但两人出众的气质依然引得零星路人侧目。
察觉到街角投来的视线,乐妍下意识往伞的更里面钻,鼻尖闻到了一阵清冽的雪松香, 是属于姜谌身上的味道。
她本能地想要后退, 却被姜谌稳稳按住肩膀:"有人在拍照。"
"要处理吗?"他低声询问, 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格外低沉。
乐妍轻轻摇头。
她要订婚的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 她和姜谌现在算合法夫妻, 拍了也就拍了, 倒也不必刻意隐瞒。
闪光灯一闪而过,偷拍者似乎也意识到行迹败露,拍完便匆匆溜了。
见人走了,乐妍后退半步, 稳了稳心神:“我……我自己带了司机。”
“我知道。”姜谌已经收回了手, 很是克制有礼的模样, “我第一次……和人领证, 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表现才算合适。”
“我僭越了吗?”
“没有。”乐妍连忙摇头,“谢谢……”
她顿了下, 想找个更合适的称呼,最后还是道,“姜谌哥。”
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去, 对姜谌道:“那就辛苦你了。”
姜谌开车,乐妍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密闭的车厢内,先前在酒吧的兴奋感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袭来的倦意。
她强撑着眼皮, 努力找话题:“我舅舅今天和你说了什么?”
“一些婚姻经营的经验。”姜谌道。
“我舅舅……教你?”乐妍被逗乐了,“那他还挺大言不惭的。”
“你不喜欢你舅舅家。“姜谌道。
乐妍沉默了好一会,“可能是吧。”
其实舅舅一家子感情还不错,算是圈内模范家庭了。不过这种和谐她并没有融入进去过,所以没有什么感受。
而且,她本来就只能算寄人篱下,也不能期望更多。
“我会做得比他好。”姜谌突然道。
“嗯?”
姜谌却没有再回答。
"是不是困了。"前面亮起红灯,姜谌从后座取出一个u型枕递过去,"垫着睡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乐妍摇摇头,发丝在颈间轻轻晃动:"回家再睡。"
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轻软下来,“其实我刚刚还挺开心的。”
“很久没有人来接我回家了。”
她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谢谢你,姜谌哥。”
车子又行了两个路口,乐妍终究抵不过困意,倒在u型枕上睡着了。
姜谌将车开进桃源。车停稳后,他倾身过去帮她解安全带。
月光从车窗洒落,映着她安静的睡颜。乐妍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呼吸轻浅均匀。
这是姜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她。
过去无数个夜晚,他驾车经过这栋别墅,看着窗口透出的暖光,知道她在里面,却从不敢靠近。那时候她是姜启的未婚妻,他没有资格。
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将车开进来了。
他打开车门,把她从副驾驶上抱了出来。
比想象中要轻很多。
他凝视着怀中的人,眼底泛起细密的疼惜的情绪。
姜谌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两人感情平平,婚后多年未育,终于有了理由离婚。
姜谌的母亲是在离婚之后才发现自己怀孕的,她本来想要打掉,但是在医院第一次听到孩子心跳的那一刻她还是犹豫了。
她将姜谌生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一旦被姜家知道了,她就留不住他。
她之前是个芭蕾舞演员,离婚后搬去了维也纳,继续追求事业。没过多久,她遇到了自己感情的第二春,一个芭蕾舞男演员,两人迅速走到了一起。
姜谌被保姆带大。他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见面也由原本的一周一次到几周一次慢慢变成几个月一次,到后来一年见一到两次。
小时候的姜谌留很长的刘海,性格孤僻、阴郁、独来独往。这样的孩子注定是不讨人喜欢的,尤其是在学校。
所以,他的身上经常有伤口。
他并不讨厌这些伤口,因为这意味着可以见到自己的母亲。
那时候的他还把母亲当作自己的全世界,每天能想到的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和母亲的见面。所以他也并不觉得在学校被人讨厌有什么不好。
直到有一次母亲接到老师的电话匆匆赶来,没控制住情绪,问他可不可以听话一点,在学校乖一点,少制造一点麻烦。
那时候他才知道,他无比期待的和母亲的见面,对母亲而言只是麻烦。
这些伤口没用了啊。
姜谌记不清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感觉,相比伤心,可能更多的是麻木和一瞬间高高筑起来的冷漠。他还是经常和人打架,但不再向人展示自己的伤口。
他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似乎是不对的,但他不知道什么样才是对的,直到他遇到了sophia。
那天他只是照例背着书包自己回家,路过一块草坪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惊呼:“你流血了!”
姜谌并不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他继续往前走,然后被人拉住了衣摆。
他低头,望进了一双带着心疼和担忧的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
“哥哥,你的手流血了。”她有些心疼地说道。
姜谌低头,这才发现之前被刮到的地方开了一道口子,流血了。
他不想理会,但是对方已经拉住了他,看着他手上流成一线的血做了好几个“啊,好痛”的表情,仿佛那个伤口长在她身上似的。
她的父亲也紧跟着走了过来,先是无奈地牵住了小女孩的手,“sophia,不可以乱跑。”
这才看向姜谌,同样是大惊小怪的夸张语气:“孩子,你流血了!”
这对父女真的都适合去演戏剧,他们的所思所想似乎都表现在脸上,对着他流血的伤口流露出了天要塌了的夸张表情,后面又咋咋呼呼要帮他处理伤口,还想要帮他通知父母。
姜谌已经不再是那个想向母亲展示伤口博得关注的小孩,他很冷漠地说自己没有父母。
不知道他们脑补了什么,最后他们一家三口都赶了来。
sophia家就在附近,她母亲拿着医药箱出现在他面前,帮他处理伤口,动作轻柔,还会温柔地询问他的感受。
小小的sophia蹲在旁边握着拳头鼓励他,给他呼呼,时不时还要夸一句:“不痛痛哦,哥哥好棒哦!”
姜谌从没被人这么温柔地对待过。他和人打架的时候不哭,被母亲当作麻烦的时候也没有哭,现在却莫名湿了眼眶。但他努力地忍住了,努力地没有表现出来。
伤口被用心地处理好了,sophia的母亲道:“只是临时处理,还是要看一下家庭医生,看要不要打破伤风。”
在得知他没有父母,只和保姆生活在一起后,他们又带着他去看了医生,补了一针破伤风。期间还给他的保姆打了一个电话,交代了一下去向。
sophia一直陪在他身边,在和他交换了名字后,她拉着他的手,在他打完针后往他嘴里快速塞了一颗糖果:“甜甜的哦,不痛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