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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pǒ18rn.cǒm

  周遂琳出生在酷暑未消的九月,周长宜一度以为自己遇到了天使宝宝。除开孕早期她起伏不定的情绪,常常有假性宫缩外周长宜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已经过了预产期,每次小腹坠胀时,周长宜都误以为要发动了,可最后都以她被磨得精疲力尽,熟睡收场。
  终于在预产期过后的5天,周长宜住进了医院的病房,那阵熟悉的宫缩又在即将催产的前叁个小时来临,这次伴随着羊水破裂。
  随后的事情都进行的很快,剧烈地疼痛使得周长宜大脑直接宕机,一针无痛下去后,整个人还是精疲力尽,疼痛只能缓解不能完全消除,尖锐地电流声夹杂着产科医生时不时的提醒,好在过程还算顺利,周长宜庆幸自己平时一直有坚持健身锻炼,孕期也每天要围着周边转几圈。
  胎儿脱离母体的时候,她靠在床上同刚出生的婴孩一起流下眼泪。
  宝宝被温柔地放在妈妈的胸口,肌肤相贴。周长宜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又很快缩回手。
  周长泽在产房外,心急如焚,他花了十个月的时间接受了一个新生命的到来,却始终没能接受要在鬼门关徘徊一圈的妻子。
  在现代医学如此发达的今天,周长泽也焦虑到生怕那微小的可能性。
  两个人一起被推出来的。
  “长宜!”孙雅笙哽咽着,声音惊得怀里的小家伙一跳。
  周长宜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轻声安慰她。被孙雅笙稳稳挡在后面的,还有眼眶通红的周长泽。
  医院陪护几天,他整个人也憔悴了啊,连胡子都没时间刮,整个人看起来比她还狼狈。
  王若岚会来是她没料到的。
  周长泽还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话,又被医生催促着陪着宝宝去打第一针疫苗。
  周长宜特地吩咐过,生孩子的时候不用太多人过来。孙雅笙也知道她辛苦,也听说新生儿最好不要和太多人接触。
  但总要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陪着,周长泽离开的间隙,孙雅笙也趁着这个间隙提醒周长宜记得找律师完善相关权益。
  孙雅笙生怕她被叁言两语哄的就昏头了。
  周长宜点点头。请记住网址不迷路poshu8.com
  王若岚倒没有过多干涉,母女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她便匆匆离开。
  周长宜恢复得很好,出院的时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
  疫苗后的低烧,是新手父母的第一个难关。
  周遂琳天使宝宝的名称在出院第叁天后便被自己的妈妈亲自摘帽后。
  开始还是心疼她一出生就挨了两针,夜半哭闹时两人都心疼不已。
  经验丰富的月嫂在身边,周长宜也不舍得入睡。时时刻刻和月嫂确认她的状态。
  “快抱出去,抱出去。我头都大了。”
  本着要做个合格母亲的周长宜,早早的就和他一起上了新生儿课程。周长宜自诩天生高精力人士,一周飞了5个地方的特种兵行程都有过。
  周遂琳完美继承了父母这一优点,不仅平均睡眠时间少于普通新生儿,哭声都始终高昂,嘹亮如一。
  周长泽和她一起休了产假,抱着女儿去了客厅。
  周长泽接了些水,递到她嘴边。小姑娘很快就停止了哭闹,吭哧吭哧地吸着奶嘴。
  “宝宝,乖一点好不好?让妈妈好好休息。”
  周长泽说完自己也觉得荒唐,这才刚出生,自己几天开始对她有要求了。
  周遂琳也不知是不是抗议父亲的这种做法,周长宜,才刚放下奶瓶又得替她换起了尿布。
  做完这些,小丫头缓慢地眨着眼睛哼唧着。周长宜,看得心都要化了,见她又要哭起来,才轻轻地拍着她,哄着她入睡。
  “妈妈,爸爸坏……”
  周长宜温柔制止她要去揉眼睛动作:“爸爸给你冲奶粉,不是药。不哭不哭啊……”
  “周遂琳,快点过来喝药。”
  周遂琳听见他的声音,忙搂紧周长宜:“妈妈……不要喝药。我已经好了。”
  周遂琳还没过叁岁生日就被送去了幼儿园,这一点两个人都达成了默契,原本打算让她多多接触小朋友,释放她无处安放的精力,一到秋冬换季流感高发,周遂琳夜间发起了高烧。
  周长宜是昨天晚上才到家的,周遂琳高烧转低烧,精力恢复了些又直喊嗓子疼。周长泽每天在家盯她做雾化,喝药,父女关系一度很紧张。
  “嗓子不疼了?”周长宜觉得搞笑,孕早期那点对周长泽的情绪也没了,有这么个大魔王替她收拾他呢。
  周遂琳盯着父亲手里的水杯,还在做最后的挣扎:“妈妈……”
  周长宜摸摸她的脑袋:“要不,今天就先不喝了?”
  “不行!”周长泽态度强硬,把被子递给她,“你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算了算了,我来喂。”周长宜接过水杯,开始哄她:“宝宝,先把药喝了好不好?你看这是魔法杯子,这里面的药经过特殊处理,都是甜的。”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周遂琳对母亲的信任程度很高。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啊。这是昨天雅笙阿姨坐飞机送来的魔法杯子,你尝一尝就知道了。”
  刻有卡通人物的白瓷杯,周遂琳刚接触到杯子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强行灌了进去。
  “妈……”周遂琳呛得有些难受,正要发作,嘴里又被塞进一块巧克力。
  注意力很快被嘴里的甜味分散,周遂琳眨了眨眼睛:“妈妈,我还想喝药。”
  周长宜笑做一团,周长泽在旁边脸黑得不行。
  周遂琳已经和父母做了分床,小床就摆在两人床边。为此,周长宜甚至戒了晚上玩手机的习惯。
  “辛苦了,周总。”
  周长泽从身后搂住她,脸埋进她颈窝:“不辛苦,看到你就不辛苦了。”
  “怎么了?”这委屈样。
  “不想做严父了。”周长泽每次看见她抱着周长宜,心里说不嫉妒是假的。从小就是他陪在身边的时间更长,却和周长宜更亲。
  牙尖轻轻磨了磨她的脖颈,周长宜吓得一激灵:“别动,睡觉。”
  周遂琳出生以来,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只是周长泽每次想要亲近她,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拒绝,这一点让他很是挫败。
  “老婆……你也疼疼我?好不好。”
  周长宜转身抵住他的唇:“你女儿在这里呢。”
  周遂琳即便熟睡,周长宜心里还是跨不过那道坎。
  “那我们去外面。”周长泽狠狠吻住她,被子卷成一团将两人紧紧裹住。
  正忍不住不住一路往下,周长宜努力调整紊乱的呼吸,声音极轻:“不是说了去外面吗?”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嗯……”
  周长泽低沉喘气的声音听得周长宜小腹一紧,好像确实很久没有做了啊。
  周长宜主动吻上他的唇,周长泽一时情动,两个人又在床上亲了半天,衣服都脱了一半。
  “爸爸……”
  周遂琳突然坐起身,吓了两人一跳
  周长泽连忙裹住被子。
  “爸爸……”无人回应,周遂琳又要开始掉珠子了,从床上爬下来在两人床边落定。
  “妈妈……”
  “怎么了宝贝?”
  周长宜伸手开了小夜灯,周长泽指尖在被窝里轻轻捻着她的乳尖。
  周长宜回头扔下一个警告的眼神。
  “妈妈,我想睡大床。”
  “怎么了?”女儿撒娇,周长宜不会拒绝,被子下乱作一团,她也不敢贸然把她抱上来。
  “去吧,慈父。”周长宜拧了拧他的胳膊。
  周长泽猛吸了一口,调整呼吸:“遂琳,你先去拿你的小象。”
  小象是周遂琳的安抚玩具。
  周长泽帮她把被子和枕头拿过来,终于躺进被窝,小魔王又开始发力了。
  “爸爸,我想要听故事。”
  周遂琳病还没完全好,弱弱的声音带着点嘶哑。
  撒娇是孩子对父母依赖的一种体现,哪个父母都无法拒绝的。
  周长泽翻出那个她听了千百回的故事,低沉的声音划过周长宜耳畔,她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身后突然一沉,脖颈处传来熟悉的酥麻。周长宜猛然惊醒,周长泽的手已经从衣摆处伸了进去,目标明确覆盖着她的酥胸。
  周长宜双腿难耐地蹭着床单:“干嘛……遂琳在呢。”
  “遂琳在自己房间呢,听不见的。放心……”
  周长宜偏头去瞧,床边果然没人。
  “专心点……看着我。”
  下巴被掰正,周长宜对上她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整个人还在状况外:“怎么?你……”
  粗硬的东西一寸寸抵进去,周长宜揪住床单,缓解这又酸又麻的感受。还未等她适应,周长泽又快速动作起来。
  “别……别这么快……”
  周长宜双腿无力地搭在他的腰间,请求的声音支离破碎。
  “姐姐……昨天他一直缠着你,你半点怨言都没有。怎么到我这里就嫌弃我了呢?”
  周长宜深呼吸,终于想起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了。这小混蛋,简直得寸进尺。
  “不做了?那你滚出去!”
  “姐姐……不是说好的一人一天嘛?他超时了这么久,你也不说说他的。真偏心。”
  简直有病!
  周长宜恶狠狠地在他脖颈间咬了一口:“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公司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在处理,你自己做缩头乌龟还不让我多体谅体谅他了?”
  周长泽不依了,耍赖一样蹭蹭她的鼻尖:“你果然还是更喜欢他,我知道我没用,胆小唔……”
  周长宜不想听他这些废话,堵住他的唇,咬了一口:“小混蛋!那你说想做什么?都依你?”
  周长泽求之不得,翻身让她在上:“姐姐……好累啊,你动一动,好不好……”
  “啊……姐姐好棒……夹的我好舒服……”
  周长泽咬着手背,喉结上下滚动,嘴里的淫词浪语不断。
  周长宜将他这幅隐忍的样子尽收眼底,胜负欲得到极大满足。”你声音小一点啊,遂琳在家呢。那可是个夜猫子。“
  “唔……”周长泽咬住手背,上下挺动腰身配合着周长宜的动作,“姐姐?”
  周长宜停了动作,伏在他身上。咬住他的喉结,她很久之前就想要这么做了。
  “没力气了,长泽……”
  周长泽气笑了,将她重新放在身下。恶狠狠地直往她敏感处撞。
  “你!”
  刚刚那个姿势消耗了她一大部分体力,周长宜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床垫的反作用力下,周长泽每一下撞击的快感都成倍增加。额间细密的汗混着眼泪一起流下,周长宜被撞得恍惚了,终于受不住了在周长泽的低喘中咬住他的肩膀,两个人一起攀上高峰。
  “再来一次?嗯?”
  “你还行么?周长宜躲开他往她脸上蹭汗珠的这种明显带有动物性的行为。
  算得上是挑衅的话语,两人一齐笑了出来。
  周长宜身体腾空,被周长泽连带着被子抱到床边。外头月色正好,微凉的天气,两人抱在一起就这么席地而坐。
  周长宜苏醒之后,周长泽没有过问她和另一个人格在那段他空白记忆中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失而复得的周长宜已经是上天对他格外的恩赐。他懦夫一样躲在身后,却还祈求者周长宜回应他同等的感情。
  许是爱人在怀里,周长泽眼皮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周长宜靠在他怀里睡得安稳,周长泽再睁开眼,眼神比窗外的月色还要温柔。无力垂倒的头落在肩膀,微微的刺痛感传来。
  是刚刚周长宜难捱时咬的,用了十成十的力。他换了个让周长宜更舒服的姿势,指尖抚上那红痕,用了点劲,真好,还是刺痛的,这一切都不是梦。
  月光悄然散场,太阳披挂上阵。
  周长泽已经穿戴整齐,今天周一是他去公司开例会的样子。两人的视线透过穿衣镜交汇,周长泽眼神温和,沉静。
  周长宜如今透过眼神就能将两人分得清楚。
  看见周长宜醒了,周长泽觉得肩膀处的伤口又痒了起来。
  中年夫妻,不比年轻时的热烈,很多爱意都藏在日常生活的细节中。
  但周长泽还是会羡慕,那个年纪永远停留在青春少年时的人格能够直接大胆表达对周长宜的爱意。
  “爸,你好了没?我来不及了,我还要去食堂吃早饭呢”
  周遂琳推门而入,吓得周长宜赶忙用被子蒙住头,假装没醒。
  周长泽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门口:“现在着急,喊你半天不起床?“
  “哦。”周遂琳从程君来哪里知道了自家老父亲的病情,也不敢和他对着干了,生怕刺激到他,扒在门边冲周长宜打招呼,“妈妈,你那个表我戴一下啊。我晚上不回来吃饭了。”
  周长宜懒得理她。
  “晚上不回来去做什么?”
  周遂琳最近老实得和鹌鹑一样,周长泽帮她擦了很多次屁股,这才稳住她在董事会的名声,保住了继承人的身份。
  “就……就是程君来约我吃饭啊。”
  周长泽上下审视她,看破不说破:“周遂琳,你现在是成年人了。做事前多动动脑子。”
  “我!”周遂琳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了,信用卡额度已经降了,她最近还是先避避锋芒,“知道了。”
  “还有!”
  周遂琳换好鞋正要开门,又被叫住了:“怎怎么了?”
  “把手上的表取下来。”
  “为……”周遂琳视线扫过他手腕处同款的表,再不敢多言,赶忙脱下来放在玄关处,邪了门了。
  “晚上八点半前必须到家。”
  周长泽扔下这句话,车子疾驰而去。徒留周遂琳一个人在路边凌乱,明明前段时间还是智欧叱咤风云的唯一话事人,今天就变成了个要老爹亲自送着上学的小学鸡了。
  这可不是周遂琳想要的。
  心里那点反抗欲作祟,周遂琳脚步一转,朝着学校相反方向走去。
  黎明科技的实验室,程君来正在统计着最新的实验数据。实验室牵头人,是程君来的老师,也是从小看着程君来长大的——父亲的至交好友。
  有这一层关系在程君来除了日常上课,其余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
  做一些帮着导师处理数据。
  周遂琳每次看到那些经济学名词头疼的时候都会来找程君来,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遂琳姐?”程君来连忙起身走到她身边,“你不是有课么?”
  周遂琳将咖啡递给助理让她发下去。
  程君来瞧瞧凑近她问:“又逃课啦?”
  周遂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什么逃课说得真难听。
  “你不许喝我买的咖啡!”
  理所当然地霸占了程君来的位置,周遂琳看着显示屏上一堆看不懂的数据。晃了晃脑袋,心里烦躁得很。
  “怎么了?不开心了?”
  程君来嘴角粘上了奶泡,看起来一股傻劲。周遂琳心里更窝火了。
  “是和叔叔阿姨吵架了?”
  程君来大着胆子继续猜测
  “你好烦啊,程君来。”
  程君来知道自己猜对了。
  周遂琳从小享受着父母独一份关心,对日益成长的周遂琳来说这种关系就是变相的控制欲。
  但在父母离婚事件之前,周遂琳一直以此为荣,举手投足见都能让人感受到是有家人撑腰的孩子。
  父母离婚和车祸的消息接踵而来,她情感上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接受。
  周遂琳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段时间的自己理智到像个机器人,唯一的情绪都用来发泄怒火。
  周长泽提出的离婚,母亲又重症昏迷。
  可如今一切已经回到正轨,涉世未深的周遂琳根本来不及适应。
  特别是程君来告知周长泽患有人格障碍之后,愧疚在周遂琳心头挥之不去。心头的那点骄傲让她拉不下脸去道歉。
  “遂琳,父母将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来,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但并不代表他们是无所不能的神。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会生病,会变老……”
  “别说了!”
  周遂琳短暂地失去过父母,这无异于是她人生中的一场海啸。
  程君来拥她入怀:“要是真的心里觉得难受,那就试着学习理解,包容他们。尝试着成为他们能够依靠的人,就像当年他们搀扶着畔山学不的你那样。”
  周遂琳眼前浮现出,父母头发花白,住着拐杖蹒跚的样子。哭得更伤心了。
  “周遂琳!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父亲的声音。
  周遂琳挣脱程君来的怀抱,一头扎进他怀里:“爸爸……”
  来不及管以后的事情了,希望她的眼泪能唤起他的父爱,不和她计较她逃课的事情。
  周遂琳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抱着他哭了?
  和需要去各地出差的周长宜相比,周长泽每天按时到公司打卡上下班要规律得多,周长泽是除了阿姨外陪伴她最多的人。
  大到择校升学,小到日常的穿衣拖鞋。周长泽在忙都会抽出时间尽量亲自操办,自己童年没能得到的父母关爱,总害怕自己的孩子缺少。
  每年年底都是流感的高发季节,周长泽索性把她接回来,当晚周遂琳就发起了高烧。
  “妈妈,爸爸呢。”
  周长宜忙着给她量体温,换降温贴:“出差去了。”
  “那你能让他回来吗?”
  这倒是稀奇了,昨天走的时候她还高兴得不行,拍着手说终于可以不用人管了。
  周长宜悄悄点开语音录制:“怎么啦?你想他了?”
  周遂琳点点头:”他把我的棉花糖藏起来了,我今天的两颗还没吃呢。”
  周长宜松开手指,语音被及时传送到周长泽手机里。周长宜本以为是父女情深的戏码。
  能吃能喝的,周长宜的心也稍稍松快了点,打消了要带她去医院的想法。
  “还能爬起来刷牙吗?”
  周遂琳摇摇头:“妈妈,我的头还是好疼。”
  小孩子讲话总是喜欢拉长音调,加知生病,磨人的功夫更甚。顾左右而言他,周遂琳分明就是想通过哭闹达成目的。
  “但是你已经刷过牙了,如果你不能再去刷牙的话今天就先不吃了,下次让爸爸给你补上好不好?“
  “妈妈……”
  “怎么了?”
  周遂琳抱着她:“我今天真的不能吃吗?我生病了,吃了糖就会好。”
  “谁跟你说的?”周遂琳的小被子根本盖不了两个人,周长宜整理好跑走的被子,”又是爸爸说的?“
  “嗯。”
  傻丫头,那是药啊。吃了当然会好。
  周遂琳还在哼哼唧唧,但终究抵不过退烧药的药效。周长宜替她擦拭完退烧渗出的汗,又替她捂了捂被子。
  哄小孩果然比上班还要累。周长宜瘫了许久,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水喝,身后传来一阵凉意。
  “你怎么回来了?”
  “嗯,有点担心。”
  周长宜失笑:“我发给你的语音你没听啊。还想着吃棉花糖呢,能严重到哪里去?”
  “我是担心你,阿姨一个人不在家。怕你累着……”
  周长泽鼻尖蹭开她颈肩散落的发丝微凉的温度惹得周长宜一阵激灵,偏头躲开:“行了,去洗个澡吧,你要是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周长宜终于有时间坐下来改设计稿,周长泽自觉揽下照顾女儿的活。
  周遂琳从小比别的小孩要敏感一些,也难带。周长宜为此还自责过是不是自己孕期情绪不稳定导致的。周长泽没有完全关紧周遂琳的房门,门外的光泄露了几丝进来,周遂琳还没睁眼,下意识的就开始哼哼。
  等周遂琳坐起身抱着被子大哭,客厅的两个人才惊觉。
  “怎么了,怎么了?”
  “爸爸……爸爸……快回来。”
  周长泽比周长宜反应更快,快步到卧室伸手抱住她:“怎么了,宝贝?”
  “爸爸,有叔叔抓我。”
  原来是做噩梦了,周长泽安抚性地捏捏她的后颈:“没事,爸爸在呢。家里只有爸爸妈妈,没有别人。”
  平时剑拔弩张的俩父女此刻一个窝在怀里哭唧唧,一个耐心地哄着。
  只周长宜倚在门边望着这温馨的一幕笑,脑海中闪过周长泽要做慈父的说辞。
  父慈女孝的样子也不知能保持多久。
  女大避父,即便周长泽心里知道她是想要把逃课这件事糊弄过去,周长泽也无可避免地恍惚了。真的是好久没有好好抱过她了。
  程君来很有眼力见地给父女俩留出空间。
  周遂琳郑重地向周长泽道了歉,无意间又瞥到周长泽发间的银丝,眼泪流得更猛了。
  “爸爸,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周遂琳抽噎着接过周长泽递来的纸巾,“我也是一个大人了。”
  “嗯,逃课的大人。”
  这下轮到周长泽转移话题了,他心里还是把她小孩子。自己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那就让她晚一点感受到亲人离别的忧愁也好。
  一向鼓励女儿勇敢面对困难的两个人,在这个问题上也达成了默契,就当是做父母的一点私心,身后她或许会崩溃大哭,但此刻,只希望她能开心,不要想这个会既定发生的事情。
  周长泽回了公司,程君来才敢进自己的办公室,周遂琳眼睛还是肿的。
  “怎么样了?”
  多日积压的情绪得到释放,周遂琳又恢复那个倜傥样:“今天的饭只能你付钱了,我下个月的生活费被扣了。”
  “没问题。”
  临近年底,街上节日氛围越来越浓厚。
  “下周五圣诞节,你什么安排?”
  两人正式确定了关系,热恋期的程君来已经忍不住要和她创造更多属于两人的回忆了。
  餐后甜点是周遂琳爱吃的大米冰激凌,今天吃的格外饱。周遂琳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发呆。
  心中隐隐开始期待妈妈和爸爸今年给她的圣诞礼物。
  周遂琳对于圣诞节的概念还是来自于小时候就读的私立幼儿园。几岁的年纪对所有的事物都充满着好奇心,所以才会衍生对未知礼物的欢喜。
  在这样的期待中,周遂琳也不自觉开始期待起来,郑重的许下自己愿望。
  “圣诞老人,我从来都没见过雪。我也想要去玩雪,堆雪人。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
  “就这样?”
  大字不识的年纪,周遂琳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办法,打电话询问了那位住在圣诞节氛围最为浓厚地区的干妈。
  “干妈,你可千万要记得帮我寄给圣诞老人啊。”
  “行,干妈住的地方离圣诞老人家可近了,放心吧。”
  “谢谢干妈。”
  孙雅笙抿着嘴生怕自己笑出声,转手把这个拍照发给了周遂琳的父母。
  平安夜的晚上,周遂琳郑重其事地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坐在客厅的落地窗旁。
  “周遂琳,刷牙了没有?”
  周遂琳摇摇头:“我不刷牙,我今天不睡觉。”
  一本正经地模样惹得周长宜发笑:
  “不睡觉?你想干嘛啊?”
  “我今天要等圣诞老人,我给他写信了。”她倒要看看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雪。
  周长宜站在她身后,揪揪她脑后的小辫子:“哦,原来是要等着给圣诞老人开门啊。”
  “开门?”
  “是啊,不然圣诞老人怎么到家里来给你送礼物呢?”周长宜把女儿抱起,自己坐上了她的小板凳。
  周遂琳的脑袋还不能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书上说圣诞老人都是从烟囱爬进来的,难道家里没有烟囱的小朋友都要给圣诞老人开门吗?
  窝在妈妈怀里,瞌睡虫不断侵蚀着周遂琳的意志。周遂琳很快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投入梦想。
  “遂琳?宝贝,快起床了。”
  一阵刺眼的阳光,好似圣诞星的光芒。周遂琳注意力全被窗外蒙上了一层金光的积雪吸引。
  “哇,妈妈。下雪了。”
  “遂琳!快来!”
  是爸爸在窗外举着铲子朝她挥手。
  “很多年以后,当我知道世界上并没有圣诞老人以后,心中居然没有半点失落,因为我发现比起圣诞老人送来礼物的惊喜,父母那守护小小的我的美好幻想的珍贵心意,更让我幸福。这大概就是圣诞老人给予我的,最珍贵的礼物。”
  这段周遂琳小学六年级的作文,被周长宜好好的拍照,打印出来小心翼翼地夹紧进了记录周遂琳成长的相册。
  归功于在时尚行业工作的母亲,周遂琳从小到大不缺漂亮时尚的的衣服和各种小玩意儿。
  周长宜偶尔心血来潮,更是会亲手给她做点小衣服。不知是从哪一年开始,会给亲手织羊毛袜子,又或者是围巾,帽子。
  年复一年,周遂琳身高体重每一年都在发生变化,对审美也有越累越多的理解。
  甚至有的羊毛袜子已经起了球。
  但周遂琳每年还是一如往昔地能收到妈妈亲手织的东西。
  “遂琳?”
  周遂琳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嗯,碰上周末的话,我应该要和我爸妈一起过出去玩两天。”周遂琳突然很想回家看看,爸妈在做什么。
  “好吧”程君来还想继续争取,“姐姐,这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
  “嗯。”周遂琳低垂着眉眼,“如果我爸妈没有别的安排的话,咱们就一起去爬山。”
  “行。”
  圣诞节那日下午,周遂琳为了防止被教育自己在课上玩手机,特地忍到下课再回消息。
  周长宜和周长泽早早下班汇合一起来接周遂琳下课,路上还顺道买了她爱吃的冰激凌。
  平时一向懒得向其他人解释的周遂琳,面对圣诞聚会邀约,都耐心做了解释,表示自己父母早早就在楼下接她一起开车去周边玩。
  然后在他人艳羡的话语和目光中迈着步子飞快朝校门口奔去。
  周遂琳一上车,第一件事就是更换自己的歌单。周长宜励志做一个不扫兴的家长,终于在自己坐上驾驶位的时候关掉了周遂琳的音乐。
  后座呼呼大睡的周遂琳,像是被安装了某种开关,歌一停就悠悠转醒。
  “怎么关了?”
  周长宜透过后视镜和她交换眼神:“再不关,你老妈这脆弱的心脏可承受不了。”
  周遂琳反正也睡饱了,在后座扒拉两个人准备好的水果,当然,她也没有忘了在前排承担一切的父母。递了一盒给坐在副驾的周长泽:“快,给我辛苦开车驾驶的老妈充点电。”
  “怎么,你爸我就是空气啊?”周长泽含笑她,揪着樱桃梗喂到她嘴边,又贴心地伸手接过周长宜吐出来的樱桃核。
  周遂琳越长大越对这种场面接受无能,又开始扒拉后备箱的东西:“妈。你今年给我准备的礼物呢?我拆开看看。”
  “怎么,我亲自陪你出来玩还不够?”周长宜后悔把音乐关了,这叽叽喳喳的嘴巴,比那歌还让她心烦。
  “哦。”周遂琳从来不会让话掉到地上,即便不是好话,她也要敷衍的发出拟声词,来表达自己的不满。还在不停扒拉着后备箱的东西。
  “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叔叔阿姨又丢下你了?”
  周遂琳脑袋上顶着一顶酒红色的巴拉克拉法帽,是她翻出来的妈妈亲手给她织的。
  过去那些年,周遂琳听过许多关于父母的爱情故事。尽管周长宜反复强调,她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不是多余的那一个。
  但处于青春期的周遂琳总是渴望获得父母更多的关注,这种为了二人世界走路回家,然后半夜加班的行为,让周遂琳觉得自己就是个累赘。
  “那你现在看起来还是很不开心啊?为什么?明明叔叔阿姨特地带你出来玩。”
  “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难过。”周遂琳朝着天空眨了眨眼睛:“刚刚我爸爸和我打完游戏就说他累了。明明以前他都会陪我玩到半夜的,你说他是不是真的老了……”
  漆黑的卧室里,这次轮到周长宜压抑声音了。
  “姐姐,这地方可真不错。像不像我们去的那个温泉酒店。”
  周长宜将脸埋在枕头里,未拉紧的窗帘隐约可见外头酒店昏黄的灯光。
  酒店套房,房间连接着客厅和阳台。周长宜生怕被女儿发现:“你……你慢点……哈……”
  周长泽罕见地听话,放慢了速度,细细磨着她。
  “你……你不是说你累了吗?这下怎么还有力气了?”
  周长泽咬住她耳垂细细舔弄,握住她在自己胸前作乱的手:“再累,也得满足姐姐啊。”
  周长宜轻哼出声:“你是不知道怎么和你女儿相处,怕露馅吧。”
  周长泽动作停滞,又不屑地加重力度:“她早就知道了。”
  “知道和面对是两回事啊?你莫不是害怕遂琳对你的评价不如……啊!”
  高潮来得猝不及防,周长宜不受控地夹了一下,周长泽也是腰间一麻,把人抱进浴室。
  “长……长泽。别弄……会听到的……”
  周长宜到底还是要脸的,咒骂只会激起他更激烈地动作,周长宜开始采取怀柔政策。
  “慢慢地,好不好……老公,我受不了了。”指尖温柔地掠过他汗湿的头发,周长宜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变急促了。
  “再……再叫一声!”
  “长泽……”
  泪莹莹的眸子在浴室灯光下我见犹怜,周长泽生起一股要将她拆吞入腹的冲动。
  反手打开花洒,哗啦啦的水声将肉体碰撞的声音和她的尖叫声一同淹没。
  “不……老公。我不……”
  “乖,老婆。老公会让你舒服的……”
  周长宜全身只有一个支点靠在墙上,周长泽美其名曰要替她清理,实则是报复她先前故意不喊他老公这件事。
  “快!快!你上啊,程君来!菜逼。”
  周长宜双目失焦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周遂琳激战的声音。
  “这下好了吧,你不陪你女儿。让另一个男人陪她玩上了吧。”
  周长泽把玩着她的头发:“她迟早都会有这一天到来的,我们得提前适应适应。况且,我要是不陪在你身边,那就得让另一个男人陪在你身边了。”
  周长宜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头发拯救出来,看破不说破。
  “你去让她声音小一点,我要睡了。”
  嗯?
  “快去!”周长宜狠狠踹了他一下。
  周长泽抿抿唇,伸手摸摸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的周长宜,高潮后的红晕还没褪去。
  “去吧,老公。好好陪陪我们的女儿。”周长宜搂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她一定很希望你陪她一起的。”
  “那你陪我一起去?”周长泽从被子里捞她出来,打起横抱。
  “我不去!累了。”
  “沙发上也可以睡!”
  “你舍得让我睡沙发啊,周长泽!”
  周长宜被狠狠地摔进沙发上,还不等周遂琳弄清楚状况,只见父亲晃了晃闲置的手柄:“来两把?”
  周长宜眯着眼睛瞧着父母家打游戏,自己的眼皮也开始上下打架。
  “妈!”
  周遂琳一嗓子喊得她一激灵。
  “你看我爸啊,他耍赖!”
  “一码归一码,我可没答应你的赌注。”
  “不就是逃了两节课吗,你就没……”
  “逃课?”周长宜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混沌的大脑只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
  周遂琳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气急败坏扔了手柄。
  “什么脾气。”周长泽暗自咋舌,摸了摸下巴,这是他一个人能惯出来的脾气?
  “你又扣她零花钱了?”周长宜顺势把他当人肉坐垫,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
  “小惩大戒而已。”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双手奉上,哪里舍得真的扣她的钱。
  周长宜笑着捏捏他的耳垂:“别矫情啊周长泽,她认不出来也正常。”
  “反正你俩这父女关系是板上钉钉地,你要是什么都顺她心意,我才要骂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你真当场摔脸色给你爸看了?阿姨也无动于衷么?”
  “可不是么?我还以为这另一个人格能好好忽悠忽悠呢?”
  没曾想是个更会玩的,直接一招釜底抽薪。
  周遂琳透过玻璃向露台处披着毛毯一起赏夜的父母。
  周长泽的撒娇功力完完整整地让周遂琳遗传到了。
  周遂琳面上不屑,手上自觉挂了电话。单手捏成一个圆,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将父母依偎的场景定格。
  很快,这张照片便被她上传到朋友圈。
  【每个重要的日子都有最爱的人在身边】
  “你动作轻点,别吵醒她。”
  隔着时差的孙雅笙特地打电话来慰问,并对周遂琳同学发的朋友圈表示高度认可。
  周长宜正要和他分享,周长泽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点赞了。
  这才有了两人蹑手蹑脚来她床边拍叁人合照的场景。
  周遂琳还沉浸在家庭幸福出游的美梦中。殊不知自己的照片也被父母发到了社交平台。
  当然,是打了小兔子码的。
  周长宜:
  【熬夜比赛赢了年轻人】
  周长泽:
  【最爱的两个宝贝】
  周遂琳刷到时整个无语凝噎。
  算了,自己的父母。自己宠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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