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听到这儿,乌锐皱眉,他看向旁边的两兄弟,觉得这话问出来有点太过残忍,但......
林霁低头,握了一下他哥哥的手,哑声道,“那abys的抚养纪录中......有没有他?”
楼山漫那边键盘噼里啪啦响了一阵,乌锐和薛青山都竖起耳朵,交换了一个眼神,片刻后,楼山漫道,“没有。”
乌锐默默点头,“好吧,那你记得这个人,有消息了告诉我们。”
说完,他挂了电话。
林霁这个时候脑子突然转得比谁都快,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乌锐和他异口同声道,“辛子亭。”
林霁见乌锐和他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知道自己推断得八九不离十,眼睛都亮了。
“辛子亭是abys抚养长大的,他年龄和老三差不多,我去问问他。”说着,他拽着林朗就要走。
薛青山想要叫住他们,却被乌锐拦住了,“辛子亭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又是我们抓回来的,林霁又不是第一次见他,没事的。”
他们两个前脚出门,护士后脚就推着今天的消炎针走了进来,给乌锐挂上水。
乌锐坐累了,半靠在床头,盯着药水滴滴地落下。
薛青山搬过来一个椅子,坐在床头。
两只猫就这样沉思。
“哥......”薛青山道,“我觉得......”
“楼山漫刚才根本就没查林三狸的抚养纪录。”乌锐闭着眼睛道。
薛青山拍了一下椅子:“对啊!他那个打字明显是乱按的,那两个人离得远听不清而已。”
乌锐道:“他不用五笔,林三狸用拼音很难一气呵成打出来,除非他......总打这三个字。”
“我遇见林三狸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他怎么对我们这么熟悉?”乌锐道,他有点胳膊疼,攥着点滴管想让药水温热一些,指挥薛青山道,“给楼山漫打电话。”
楼山漫接的果然很快,他刚一接,就鬼鬼祟祟地使眼色,“他们两个走了吧?”
乌锐抬起眼皮:“走了。”
楼山漫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开始骂他们两个草率,“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确认好了再告诉他们呢?薛青山也就算了,你脑子是失血搞坏了吗?”
“少来,我老婆现在还没因为我装薛四狸的事情消气呢,动不动就收拾我一顿,我跟你说我们三个现在鬼鬼祟祟地聊天不告诉他是非常危险的,让他知道了我又要完蛋。”乌锐道,“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三狸是我们派过去的卧底。”楼山漫道,“说来也真是巧,我们一般匹配dna都是用从abys救出来的幸存者来做,把他漏掉了。”
其实这也不怪楼山漫,丢了的小妖族就和普通小动物小植物没什么区别,很脆弱的,死了的就有大半,再加上被abys抓走做实验的。基地考试又很难,连科班出身都未必能考得过,谁想到林三狸竟然这么励志。
“但林三狸去当卧底也不久,情报部的老大说那小猫一直独来独往,跟谁也不熟,看着和基地也没有那么深的羁绊,说不定是自己辞职不想干了,”楼山漫道。
“行吧,这不是就有消息了吗,总比之前强多了,猫跑了再找。”林霁道。
林霁无功而返,乌锐说话算话,什么都没对他隐瞒,照实转述了楼山漫的消息。
林霁心情还算不错,反而安慰乌锐,“何况知道他还活着就很好了。”
乌锐点点头。
毕竟......林三狸走丢的时候只有鸡蛋糕和芝麻糕这么一丁点大。
乌锐看着他们两个,正在抱着天线似的尾巴啃得流口水,内心一阵感慨。
能活着长大真是奇迹了。
林霁心情真的很好。
乌锐察觉到林霁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轻松多了。他之前的肩膀和手腕时刻紧绷着,像随时都要抵抗命运的一记重击似的,这会儿,也慢慢松弛了下来。
有时候会带着愁绪皱着的眉头,也平和了下来。
他甚至都不催着两个崽崽学习了,父爱爆棚一样,抱着他们两个亲来亲去,走路有的时候还要哼歌。
乌锐靠在病床上,看着林霁啦啦啦地刷抖音能目不转睛地盯一下午,觉得好可爱好可爱。
林霁的心情就这样好了一周多,看什么都很顺眼,直到乌锐拆线那天都没想起来要找他的麻烦。
甚至接到拆线通知,还哄了哄乌锐。
捏捏手,揉揉耳朵,摸摸下巴,吸一吸乌锐头上的小猫味,沉浸过肺,非常有爱心地同情他:“好可怜啊我们小猫咪,要拆线了呢,害怕就哭出来吧,哥哥不笑话你。”
乌锐:“......”
他也是刀尖上舔血的,说是半个丧彪也不为过了,拆个线就要哭的话那他还在江湖上要不要混了。
不过还是要捧场的。
乌锐立刻拽住了林霁的袖子,顺着贴了上去,毛茸茸的脑袋在林霁胸膛蹭了蹭。
第35章
“哥哥,我害怕。”乌锐小声说道。
林霁亲了亲他的头发,“哎呀,拆线不疼的!像是蚊子咬一下。”
“骗猫!”芝麻糕立刻道,“才不是呢,上次我打疫苗爸爸也这么说,结果好疼好疼好疼!!”
乌锐笑了,拍拍芝麻糕,“那你太勇敢了。”
林霁拆他台,“这小鬼当时哭得嗓子都哑了,护士姐姐说以后再也不给他打针。”
芝麻糕并不觉得羞愧,打针疼哭很正常啊!他甚至还有些心有余悸,想起来打针就像个大猫一样发愁,“哎,太痛了,好痛,前几天又去抽血,抽血也好痛。”
林霁道:“让薛叔叔给你们表演一个,他就不哭。”
乌锐摇头,故意道:“不,我也要哭,拆线好可怕啊我害怕。”
林霁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乌锐眨眨眼睛。
“......”林霁道,“好吧好吧,去哭,一会儿你进去拆线要是不哭就给我磕一个。”
乌锐立刻让食指和中指站在掌心给林霁磕了一个。
林霁笑了一会儿,“这么大方。”
乌锐挥了挥手。
林霁拽过他的手指亲了一口。
他现在已经能坐轮椅了,让林霁推去复查拍片。
“哎,”林霁道。
乌锐回头,“叫谁呢。”
林霁正担心他的腿,没时间和他开玩笑,翻了个白眼,“薛四狸。”
乌锐笑了一下,扯得腹部伤口有点隐隐痛,“哎呀。”
“一会儿拆线我跟你进去吧。”临到门口,林霁还是有些紧张。
乌锐摇头,“干嘛,真要看我哭啊。”
林霁嗔怪地拍了下他肩膀,“滚。”
“没事的。”乌锐回握了握他的指尖,“拆线而已,都没感觉。”
乌锐想了想,“我听说像是戴耳饰一样,就是感觉有条线穿过去。”
林霁皱眉,“我又没打过耳洞。”
趁着左右无人,乌锐忍不住小声逗他,“那你剖腹产拆线的时候疼不疼?”
“神经。”林霁瞪了他一眼,瞪人也这么漂亮。
他冷冷道,“我顺产的。”
说着他就要打乌锐一巴掌,乌锐接过他的手,在手心上亲了亲。
林霁顺势挠了挠他的下巴,“笑吧,把肚子上的伤口笑裂开。”
“又不担心我啦。”乌锐被挠地眯了眯眼睛。
林霁亲亲他的嘴角,“你不让我看伤口的话,我就在帘子外面等。”
乌锐沉默了一下,低头道,“很丑。”
林霁亲亲他的耳朵,“不丑,很可怜。”
乌锐道:“我怕你害怕。”
林霁挺起腰杆:“怎么会,我当年可是去骨科轮岗过的。”
乌锐笑了一下,“对啊,然后在手术室晕过去了。”
“哎呀!别提那个,骨科手术真的很吓人啊,”林霁拍了下他的手,“你快进去吧,不要再笑话我了。”
拆线不算疼,林霁坐在蓝布外面,想透过缝隙看看,可他反应比乌锐慢好多,总被抓个正着。
乌锐是真不愿让他看见腿上那道疤。
还在愈合的伤口太狰狞,像一条扭曲的蜈蚣,黑色的缝合线上和凝固的血液团成一团,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他自己看了都心头一沉,何况是林霁?
林霁已经为他担心受怕太多了。他不想再让林霁回忆起来一丝一毫那天受伤时的场景。
护士拆线的动作还很轻缓,乌锐都有些着急了,“能不能快点拆啊,我不怕疼。”
“不行啊,”护士头也没抬,手下依旧稳稳地,“快了会对伤口愈合不好。”
“这次换的是可拆卸支具,一会儿你们记得去运动康复科,那里的大夫会给你作训练指导。”护士一边用生理盐水帮他清理刀口,一边嘱咐,她动作很熟练,转眼那些残留在皮肤上的血痂就缓缓剥落,露出底下新生的粉红色皮肤。
乌锐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