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没跨区就好。”楼山漫却舒了一口气,“申请跨区协作好麻烦,隔壁大区的人手比我们还少,也帮不上什么忙。”
  “abys也没剩下几条小鱼,蹦跶不起来什么风浪,就不用请隔壁区的同事出手了。”乌锐道,信息素作用下,他语气带着平时没有的轻佻和野性。
  “说什么呢,小心鱼们告你种族歧视。”楼山漫用卷起来的资料拍拍他肩膀,“走吧。”
  三人一起走出问询室,天色还早,但最近多事之秋,基地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我回家拿两件换洗衣服,”楼山漫对乌锐道,“顺便送你回去歇半天,通讯记着随时开着。”
  薛青山张大了嘴,“易感期才给半天假!!你压榨啊。”
  楼山漫拍了下他的脑袋,“给半天都不错了。”
  他回头看向乌锐,乌锐脸色不太好,从刚才开始就越来越阴沉。楼山漫道:“还能坚持?”
  乌锐揉了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后颈,“放心,要是有线索我爬也爬过来。”
  楼山漫点点头,“他信息素太浓,薛青山就别坐我车了。”
  乌锐靠在副驾驶上,伸出一只手挥了挥。
  如今abys四面楚歌,就剩下了个老巢,遥想当初他们黑云压城的样子,乌锐有些感慨。
  “自从他们的前任老大死了之后,这几年abys都是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楼山漫道,“你没赶上好时候啊。”
  “德娜是个人才。”乌锐肯定道,“有算计,有手腕,有胆识,也有野心,是个枭雄。今天这个情景,如果是她在......”
  乌锐回忆当初阿比莎德娜将整个大区都搅得腥风血雨的时候,由衷道,“那就不好对付了。”
  “那女人何止不好对付。”楼山漫道,“你忘了你怎么死的了吗?”
  提起那场爆炸,乌锐就不悦地撇嘴,好像他输了似的。
  “笑话,那她怎么死的?我是被她杀了,但死的时候不是把她也带走了吗。”乌锐张扬地狡辩道。
  alpha易感期就是这么无理取闹,楼山漫不想自找麻烦地反驳他,转移了话题,“阿比莎德娜一死,abys也只剩下了一盘散沙,不成气候,到今天这样四分五裂的地步也是情理之中。”
  乌锐则不由得想得更加暗黑,“多行不义必自毙。但abys怎么说也是百足之虫,德娜枭雄了一辈子,怎么可能这么后继无人?说不定我们都中了他们的圈套呢——abys内部斗争在拿我们做刀子。”
  楼山漫却不在意,“本来这些线索也都是abys的‘叛徒’提供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必管他们内部怎么斗。”
  乌锐点点头,“嗯......如果说他们真的大势已去,也有道理。比如最近这几次清剿,abys都没有有效的反抗,要是阿比莎德娜还活着的时候,我们这会儿何止已经一脚迈进那女人的圈套,都可以收拾收拾过头七了。”
  楼山漫点点头,由衷道,“幸亏你是跟她同归于尽啊兄弟。”
  乌锐眯起眼睛,被顺毛夸得十分满意,伸了个懒腰,“他们现在没有主心骨,又没有破釜沉舟的本钱,慌乱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我们等着就是了。”
  楼山漫点头同意,趁着红灯,放下车窗通风,空调已经被乌锐熏得不堪重负,满车失控的alpha信息素气味,楼山漫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都起了青筋,不过此人自制力太过惊人,竟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乌锐讨论正事,“他们只要犯错我们就有机会。”
  乌锐也打开车窗,鼻子抵着玻璃,头发和毛耳朵被风吹得左摇右晃,车窗冰凉冰凉的,提起阿比莎德娜这个昔日劲敌,他短暂地精神了一会儿,但易感期还是难受得恨不得用脑袋撞玻璃。
  乌锐默默按下了个人终端的提示——易感期前期导致他有点低烧。
  楼山漫在满车的热带水果甜香中,拿出车扶手中的吸入型抑制剂,深深吸了两口,恨不得站起来踩油门,踩到油箱里,快点把副驾上的那个信息素炸弹扔给林霁,“你还能坚持吗?我开快点。”
  第23章
  楼山漫送乌锐到小区门口。
  乌锐现在还没正式进入易感期,所以不用戴止咬器。
  这时候刚过八点半,正是上班的时间,路上人不少,远远闻到乌锐的信息素都避之不及。
  乌锐的额头血管直跳,他五感极其灵敏,路人走过残留的信息素繁杂,冲荡得他敏感的神经一阵抽痛。
  乌锐隐约觉得有些烦躁,抬手挡住刺眼的太阳,加快脚步向林霁家的方向走去。
  这段路他走习惯了,可从来没觉得这么长过。清早的小区总是有些吵闹,买菜回家的老人,上班的,送小孩上学的,遛狗的,近处远处都有或高或低的交谈声,乌锐耳朵摆了摆,他本来五感就比旁人敏感许多,在信息素的加持下更加忍受不了这样层层叠叠的声音。
  突然,他却停住了,站在原地,鼻子翕动着左右闻闻。
  随后,他身后的尾巴翘得老高,沿着小路跑过去。
  花园转角处有棵柳树,柳叶垂下来那么长,可能是拂过了行人的肩膀,留下了点清新的艾草味。
  乌锐跑了几步,还真的看到了林霁正一边打电话一边走过来。
  看着那个身影,突然,花园也没有刚才让人讨厌了。
  林霁一向不看路,左左右右地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差点让路面上的小石子绊到。
  当然,也没看到正在走过来的乌锐。
  这个眼大漏神的家伙。
  乌锐脚步停在原地,拳头微微捏紧。
  林霁正专注着打电话,嘴里叽里咕噜地,大脑像单线程似的完全被电话占据,只感觉到路上有一堆低气压,阴沉沉的,不知道站在路中间做什么,看着怪吓人的,他说话声音都小了些。
  林霁身为人族,不像妖族五感那么灵敏,都走近了,才闻到一些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他身为omega的那一丁丁点敏感神经终于警报似的响起来,“不和你说了,我......”
  林霁突然汗毛倒竖。他静止了一瞬,拔腿就要跑,可手却让人拍了拍。
  林霁嗖地一下就跳了起来,还没等落地,只觉得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啊!”林霁一声惊叫还在嗓子里,就又被捂住嘴。
  林霁这才闻到了浓郁的热带水果味。
  他一拳头锤到了乌锐的肚子。
  乌锐不闪不躲,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向林霁的手机,凑到林霁的耳边,低声道,“谁?”
  林霁臊得很,跟被捉奸似的,直推他的脸,冲着电话里连声道,“我先不说了,我先不说了。”
  对面当然觉得奇怪,连声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乌锐也不满意,掰开林霁的手指,看向他掌心藏着的电话屏幕,原来是林霁的大学室友,那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咖啡厅老板。
  乌锐揽过林霁的肩,不让他动,自己凑到收音孔旁边,“他改天再陪你玩哈。他崽的继父下班回来了。”
  室友早就猜到是他,连珠炮似的开始骂人,主动挂了电话。
  林霁听得直打他,“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乌锐平时由得他打,这会儿易感期信息素水平升高,脾气不如平时好,将他的两只手腕攥在一起,另一只手不由挣扎似的,从林霁的肩膀一路捋到后腰,揽住了,缓慢质问道,“我不是继父吗?”
  林霁不自在地看向周围,虽然这里是小路,周围都是树,但并不隔音,朗朗乾坤下,老太太正和邻居交流买菜价钱,刚会走的小孩非要爬上长椅摘高处的花,两个小狗相遇了,互相汪汪叫两声,却很快又互相看不顺眼,幸亏主人将他们拉开了。
  微凉的清风拂过林霁滚烫的耳朵,他一边挣扎,一边又害怕被人听见,低声反驳着,“谁说你是了.......你放开我,这儿都是人,你别弄我......”
  说着,他用力把衣服下摆向下拽,拽得了下边,领口却开了。
  乌锐慢条斯理地凑到他颈侧,危险的灼热气息打在他脆弱的腺体皮肤上,他看着不像不高兴,只是脸色有些沉,贴着林霁的脖子,低声道,“继父都不让我当,嗯?”
  林霁腿有些软,甜腻又带着闷湿气息的信息素扑面而来,不知道是回答他,还是忍不住嗯了一声。
  乌锐掐着他的腰,盯着林霁的脖子,他的头发有些长了,乌锐低头轻轻叼起落在上面发丝,露出被头发挡住的白皙皮肤。
  扯动得林霁发丝有些痒,他神经末梢集体战栗起来,要不是靠腰后乌锐的支撑,几乎都腿软得站不稳了。
  乌锐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浓郁的艾草清苦味,他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林霁感觉到了他舌头上的柔软倒刺,反手拽住乌锐的小臂,微微抖了抖,感觉自己像是被猫科食肉动物盯上了。
  “给我也生两只小猫,好不好?”乌锐得寸进尺,叼起一块他下颌上的皮,很馋似的,用虎牙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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