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lpha信息素浓度过高，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觉自己像是在用铁链拽着即将发疯的猛兽，浑身的戾气敛都敛不住。
况且还是在他们面前，乌锐把面子往下一脱，不耐烦地拎过椅子，坐在一旁，等个人终端上的信息素预警解除。
他瞥了楼山漫一眼，“笑屁。”
楼山漫为了抓线索里的窝点和嫌疑人，熬了一宿，此时正叼着烟提神，见乌锐恼羞成怒，咬着烟嘴笑。
薛青山却没楼山漫那么沉得住气，他以为林霁知道他是乌锐之后，不说大发雷霆，也得冷落他一阵，怎么关系还更近了呢？
薛青山想细问，可人家小两口的事，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楼山漫也觉得好奇，“现在你出来审问嫌疑人，都不用和林霁连语音了？他也放心让你一个“小年轻”主导，怎么，不假装薛四狸了吗？”
乌锐摇摇头，“太难装。”
这几天林霁明显是故意撩拨，不止是发热期的缘故。
“哎，你现在没告诉他你是乌锐，就跟他过发热期啊。”楼山漫突然想到。
“还没‘过’啊，”乌锐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一下都没反应过来，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才听懂他在说什么，摆摆手，“alpha家家的，不要矫情吃醋。”
“好好好，你爷们儿。”楼山漫道。他思考了一会儿，若有所思，还是接着说马甲的事，“你这个马甲有没有都一样，他太了解你，尤其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对了，到时候要是掉马，你想好了怎么办吗？”
乌锐皱眉，没说话。
他隐隐觉得瞒不住太久，林霁现在状态明显很奇怪，不像是对一个新人的态度，但如果说他这就发现......
乌锐又觉得不可能，难以置信，难以置信之余又很不甘心。
我演技就差劲到这种程度吗？
薛青山是在座唯一一个知道了林霁已经知道乌锐身份的，可又不敢说出来，憋得眼睛叽里咕噜地转。
乌锐注意到他的异状，“这小崽子怎么了？”
楼山漫不以为意，“奶牛猫就这样，容易抽风。”
乌锐从小看着他长大，这小子一耳朵趴着一个耳朵立，明显没憋什么好屁，故意试探道：“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不知道他和林霁密谋什么呢。”
薛青山见他突然点出来，惊得尾巴毛都炸了，
“呦，”楼山漫道。
乌锐皱眉盯着他，“林霁跟你说什么了？”
薛青山连忙摇头，头发都要甩飞了以示清白。
乌锐眼睛一眯，并不信，他又问：“那你跟林霁说什么了？”
薛青山想了想，明明就是林霁自己发现了，不算自己说的，于是还是摇摇头——在表哥和亲朋友之间选了朋友。
乌锐也觉得他应该不能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林霁，毕竟是亲表弟嘛。
他虽然疑窦未消，但还是瞪了薛青山一眼作罢。
薛青山逃过一劫，主动蹭着转椅滑远，佯装专心地坐在桌子前面，打开笔记本，假作研究案子。
楼山漫看他俩一来一往，猜了个七七八八，乌锐九成是掉马但不自知，但本着看兄弟热闹不嫌大的原则，不仅一声不吭地没提醒乌锐，还想催他赶紧走。
他走到乌锐旁边，看了一眼他个人终端里的信息素监控，“行了，平复差不多，你这易感期也不是靠抑制剂完全能压住的，我看那小子差不多也缓过来了，我跟你进去再审他一轮。”
乌锐点点头，正要起身走，薛青山不乐意了，“我也要去。”
楼山漫看向乌锐。
乌锐一脚踢开他的凳子，“一边玩去。”
薛青山不乐意了，尾巴一耷拉，恨不得开始耍赖，“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我不捣乱的。”
乌锐还是犹豫。
楼山漫怕他立刻开始满屋子跑酷，拍板同意，“走吧。”
乌锐蛮不同意地看着楼山漫。楼山漫推着他走出休息室，劝道，“他最近稳重多了，慢慢培养呗，你着什么急。”
工作场合，乌锐不好和薛青山一般见识，便故作严肃地拍拍他：“进去之后不许说话。”
薛青山尾巴都要像小狗似的摇成螺旋桨，“嗯嗯嗯好的好的，我超级乖。”
这蠢猫，乌锐用力摸了摸他的脑袋，像是大猫给小猫舔毛似的。
问询室内，辛子亭情绪刚稳定些，见到呼啦进来三个人高马大的alpha，又警惕地不说话了。
可仔细一看，后面那两个alpha神色疲惫，黑眼圈深得像被打的，累得脚步发飘。
乌锐道：“别紧张，他们都是我执行部门的同事，熬了一宿，把你们提供的窝点全都端了，听说你对我们工作有疑问，来让你安心的。”
辛子亭看了看他们两个人，楼山漫见他仍然不信，把监控权限同步给乌锐，投影到大屏幕上：“这都是昨天晚上的行动纪录，你想看哪个我给你放。”
乌锐道：“不如就看江北黑市的吧，他熟。”
楼山漫点了点，十六倍速放起了那段视频。
黑夜，执行部行动本就迅速，再加上倍速，更是势如雷霆震动，万物惊惧。
辛子亭足足看了好几遍，才抬起眼睛，面带期骥，“真的都抓起来了吗？”
薛青山抻了个懒腰，“是啊，能抓的都抓了，累坏我了，我到现在腿都抬不起来。”
辛子亭低下头，他已经过了刚刚知道他们已经拿到了笔记本的时候那样激动，闷闷地不说话，无声思考。
乌锐想，abys 是什么闷葫芦培养基地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种性格?
好在乌锐和楼山漫现在年纪渐长，就算心中隐隐焦急，还是能装得像个人似的，安稳地坐在椅子上面。
薛青山却没他们那么沉稳，见辛子亭又不说话了，恨不得越过桌子去拍两下他的脑袋，看能不能拍出来点儿什么。
楼山漫见他要呲牙，抢先踩了一下他的脚警告。
乌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温和地说：“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跟我们讲，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能告诉你的我们都会告诉你，你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好好配合我们，嗯？”
可能是真的要到易感期前期了，乌锐压制了自己情绪一会儿，隐隐觉得有点压制不住，尽量放低声音好言相劝，虽然最后还是没夹住嗓子。
辛子亭还是不说话，薛青山耐心告罄，凑到乌锐跟前，想埋怨些什么，可闻到他沾了一身的omega信息素，有些不好意思，又退回坐在椅子上，用个人终端狗狗搜搜地给乌锐发消息。
【薛青山：哥，跟他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呀，给这小子送审讯部吧。】
【薛青山：对了，你身上的omega信息素好浓╮(￣⊿￣)╭】
他可能是熬夜熬穿了，把脑子都要熬坏掉，忘了乌锐的个人终端因为要投屏笔记本的内容，所以连着大屏幕。
每发一条消息就会有一个对话框从上面落下来提醒。
乌锐扫了一眼薛青山，觉得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不是当着外人面，恨不得给他屁股踹几脚。
薛青山自然也看到了，他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不觉得尴尬，反而愤怒的盯着那个消息提醒框，咬牙低声道，“蠢弟弟是谁？？”
乌锐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只用一只手指就把他推开，同样低声道，“老实待着，再捣乱就让你出去。”
薛青山从小被他训得好，蔫头耷脑地哦了一声，夹着尾巴坐在椅子上，不吭声了。
辛子亭羡慕地看着他们两兄弟的小动作，等乌锐回过头，却又胆小地躲开他的视线，低下头，好像低头能让他有安全感似的。
乌锐看他这个不配合的样子，叹了口气，算了，不能逼他太紧。
他耐心道，“好吧，那你再想想，想起来有什么想和我说的，直接让他们叫我过来，我随时有时间。”
早起白来了一趟，乌锐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拍了薛青山后颈一巴掌，“走吧。”
“佘惊动现在在哪儿？”辛子亭忽然开口，“我能见见他吗？”
乌锐一怔，重新坐了下来。
“他失踪了，我们也在找他。”
辛子亭骤闻噩耗，浑身抖了一下，“那他......”
乌锐道，“abys应该已经知道你们暗地里的小动作，和这个笔记本的事，我去找笔记本的时候就比abys的人快了一步，差点就让他们拿走了。”
“这个笔记本是什么，你心里清楚。他给我们留下了这个，abys会有多恨他，他会陷入怎么样的危险中，你也清楚。”乌锐给他分析，“所以现在不止我们在找他，abys的人也在找他。现在都没有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先不用太担心。”
薛青山好奇道，“所以你也认识佘惊动？”
辛子亭仍是低头，但脑袋默默点了点。
好歹是有回应了，虽然回应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