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看了看地上的那个人，又指着桌子上袋子，“这是？”
  乌锐垂着眼睛耷拉着尾巴，乖乖过来打开包装。
  林霁眉头一皱，戴上制服口袋里的手套，认真检查起来，“看外表确实是x药剂，不过可能得实验室化验一下才能确认。”
  乌锐低头看着他沉静专注的侧颜，刚才独处时候的自责内耗逐渐被压制住，乌锐的心跳奇异地慢慢平静下来。
  乌锐拿起笔，从文件柜中拽出纸铺开，随手绘制出了刚才大概的地形图，飞速标注出来自己站的地方、左边不远处，两个同事的站位、抢劫和被抢劫的，分别注为黑衣人1、黑衣人2。右边，躺地上的这个乌锐亲手抓回来的嫌疑人站位，嫌疑人翻动的垃圾桶位置。
  随着他的标注，也和林霁把刚才的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还有这边，”乌锐换成蓝笔，在纸上一圈，“最混乱的地方。”
  乌锐想了想，又标注出了大家主要关注的方向，和逃跑的方向，评价道，“好一招浑水摸鱼。”
  林霁想了想，“的确是浑水摸鱼，但他们这是哪一出，这也太明显了吧。”
  乌锐：“江北那边抓到了两个黑衣人，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如果能确认是咱们这边的同伙就好办了，可如果没有什么结果......不，多半是没有什么结果的。”
  “如果他们都是abys的话，提前就会准备得一丝不露。”林霁道，“不会轻易地就摊牌的。”
  “而且这位的行为也很难评价。”乌锐踢了踢地上那位仁兄的小腿，“集市一般都是售卖药品的，他这直接从垃圾桶下拿，是把集市当成接头地点了？那位置选择可有点奇怪，接头在哪儿接不好，明知道我们在市场有巡逻员，还非要在我们眼皮底下搞灯下黑，他们对自己这么有信心？abys高调归高调，可并不蠢，也不至于狂妄至此。”
  “他们只是想挑衅，不想找死。”林霁总结道，随后皱眉，“什么意思，你是说他是故意送上门来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乌锐道，“去现场盲扎蹲点这种事情，十次有十次都拿不到结果，不然还要搞线索收集信息的干什么？”
  乌锐沉思了一会儿，下结论：“以我的经验，这次线索来得太轻易了。”
  他解释：“我本来的设想是，黑|市可能有售卖的线索，可能有人见过抑制腺体的药物，然后再顺着查这些抑制腺体发育的药物有没有不合理的，有没有和x有关，或者和abys扯上关系的，谁知道这刚去第一次，甚至我还没蹲多久，这个人就送到我脸上了......”
  林霁冷笑，补充道，“其实也不算送，不是还给你演了一遍声东击西么。”
  乌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一笑。
  第9章
  “那他们还挺认可我的水平？”乌锐轻笑一声，不过他随即皱眉，“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个人送到我们眼前来？”
  林霁道：“难道还有什么人在帮我们对付abys？”
  “先当做没有。”乌锐道，“否则我们的情报部门岂不是尸位素餐。”
  林霁点头同意。
  “他的信息内网能查到吗？”林霁走过来蹲下，同时用个人终端对着他的脸咔嚓一拍。
  基地作训服勾勒出他曲线流畅的腰背曲线，乌锐愣了一下，下意识得往旁边一让。
  “估计查不到。”乌锐回了回神。
  这小孩年纪很小，脸上稚气未脱，看着还有些婴儿肥。
  林霁拉开椅子，坐在桌旁，打开联网的电脑，“嗯......果然没有。”
  “嗯......应该有别的标记。”乌锐皱眉，蹲在他刚才蹲的位置，指尖挑起他的袖口，胳膊上空无一物，他又扯开那人的衣领，果然在锁骨下面找到了一个符号。
  “∞？”林霁疑惑。
  乌锐解释：“是8。abys有给下属文身的习惯，一般是姓氏，阿拉伯数字则代表他是从小由abys养大的......8...甲乙丙丁......他是第八批，姓辛。”
  “第八批?”林霁皱眉，“第八批什么？”
  “第八批‘家生子’。“乌锐解释，“他们有很多从小养大的属下，比从外面招募来的忠心，据说是收养的孤儿，其中有一些是拐来的，这些孩子长大之后一般都被迫为abys组织办事，分批接受他们的洗脑和训练，我们目前了解的他们组织架构是这样。”
  乌锐拍了拍手上没有的灰，站起身。
  似乎是被乌锐扯得有些痒，嫌疑人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
  一个黑色马丁靴就在他的手边，作训服裤子塞在靴筒里。
  靴子一下一下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响。
  乌锐打晕他的时候很用力，他揉了揉脖子，看着天花板上的led灯，突然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周遭。
  这房间冰冷明亮，墙壁地板都泛着金属的色泽。
  房间中间只有一个长桌，一个带着黑色项圈的猫族靠在桌旁，两条长腿交叠，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掐着一只笔，随着呼吸节奏哒哒地敲桌。
  他姿态如闲庭散步，可状如无意地扫过来一眼，神秘的绿色眼瞳中，却散发着冷森的杀气。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注视着自己。
  嫌疑人刚开始还镇定自若，不过片刻和他对视片刻，眼神就左右游移。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向一旁，这才发现桌子后面，竟然还坐着一个人，闻信息素是个omega，那omega长得巨漂亮，见他看过来，他笑了笑，眼神深邃，好像是能把人装进去。
  迷人，又危险，但是又忍不住让人想看。
  那alpha靴子敲敲地板，默不作声地往旁边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一手拎过来一个椅子，又把地上的人拽起来，“坐。”
  乌锐站在旁边双腿一交叉，转了下笔，将刚才那张纸夹在板子上，敲敲，“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那人犹豫了一刻，眼睛转了一下，不说话。
  “特控中心，薛四狸。刚才把你抓回来的，”乌锐也不管他配不配合，抬手指撩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挂的工牌，“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吗？”
  那人看了看桌上袋子里的药剂，默默点头。
  “明知故犯，够坦荡的。”乌锐心道，果然有诈。
  乌锐眉头轻皱，“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那人依旧不说话。
  乌锐起身，靴子在地上缓慢地踩，回身按住那人的椅背，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不说？”
  乌锐一把拽开那人的衣领，露出刚才那个文身，刻薄道，“信息库里没有你的信息，怎么，abys现在都不给家养小精灵1上户口了吗？”
  那人挣扎，把衣领抢回来，怒道，“别动我。”
  “你姓辛，辛什么？”乌锐在他手伸出来之前撒开手，真心实意地劝他，“反正你也被我们抓了，总得给我们个登记的名字吧？”
  “辛子亭。”那人想了想，闷闷道。
  “哦......”乌锐问道，“哪个ting？”
  辛子亭看了他一眼，不得不解释道，“亭子的亭。”
  后面的林霁突然忍不住噗嗤一笑。
  两个人都回头看他，林霁见他们都get不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道，“无聊的alpha。
  乌锐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林霁见吐槽被抓包，眼睛弯弯，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冲着乌锐比了个大拇指。
  乌锐：……
  “辛子亭，既然知道犯的什么事，自己说说。”乌锐心中怦然一跳，但还是逼着自己回归到正事上，拍了拍那袋药，“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嗯？”
  辛子亭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知道。”
  乌锐抬抬下巴，示意他自己说。
  辛子亭想了想，犹豫半晌，组织了一下语言，“大概知道是个挺危险的东西，具体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老大又不会跟我们这种人仔细讲，我只是个办事的。”
  乌锐哦了一声，“平时都办什么事。”
  “在黑|市那边倒买倒卖，赚的钱给我们老大，然后我们老大有什么消息需要打听，也会让我去跑。”
  乌锐了然，“小钻风2。”
  辛子亭茫然地看了看他，“啊？”
  乌锐无奈，“无聊的文盲。”
  林霁听他学自己，在他身后笑了一声。
  乌锐没回头，嘴角却不由得扬了扬。
  辛子亭看了看这两个人，翻了个白眼。
  “你们还要不要问了？”辛子亭道，“这不是审我呢么？能不能认真点。”
  乌锐：“问你也没有意义啊，小。钻。风。”
  辛子亭着急，“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你怎么看不起人呢？小心我跟你老大投诉你。”
  “还要投诉我，”乌锐嗤笑一声，点点药盒子，“好吧。谁让你去垃圾桶拿这个的，谁放在那里的？”
  辛子亭：“谁放在那里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把它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