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承诺了就不能食言,于是拜托了皇姐接你入宫,想着宫里头布置了街道,也算是完成了答应你的约定。”
阿丑眼神闪动,心口热意快漫了出来。
初见江雁回只觉得她皮囊漂亮,但性格实在恶劣爱捉弄人。
可在后来的相处中,慢慢的江雁回对他展示出真实的自我,那是一个温柔又强大的人,总能在不经意的小事上令阿丑动容万分,越陷越深。
阿丑观察了一圈,趁着没人留意到他们的时候,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勾了勾江雁回的手指。
肌肤相触的一瞬间,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扩散,比刚刚吃的糖画还要甜。
毕竟是在宫里,指尖一触即分,悸动却萦绕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能干的事都干过了,不能干的也全都尝试了一边,彼此甚至比对方还要清楚身上的痕迹,却在此刻表现的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少年,一副不知道该怎么与喜欢的人相处。
为了掩饰尴尬,不约而同扭开头去看两侧的摊位,走动间仅有肩膀相互触碰,透着不为人知的隐秘感情。
江雁回解下腰间钱袋递给阿丑,“喜欢什么就买。”
阿丑几口嘎嘣把余下的糖画嚼嚼吞进肚子里,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羞涩地抿起了唇。
红椿只为他挑选适合入宫的衣裳,却忘记给阿丑身上带些银子,不过谁能想到在皇宫内会摆有一个个小摊铺呢。
光是走了两步,阿丑就瞧上了不少好玩的小东西,只是碍于身上没钱就没表现出来。
现在江雁回给了钱袋子,阿丑也不推辞,当即往后倒了两步去买看上的东西。
而江雁回心甘情愿跟在阿丑后头,看着他买到喜欢东西时欣喜的表情,比什么都满足。
长长的宫道一个摊铺一个摊铺逛下来腿都酸了,阿丑买了不少喜欢的东西,心情格外的好,更重要的是江雁回陪在身边。
江雁回接过阿丑手中的东西,交由宫人放去马车上。
觉着阿丑是不喜欢旁人在身边打扰,总是有些拘束的,才自己拎着些东西,不然都是由下人代劳。
有宫娥前来通知陛下有请各位大人前往液清池,快到子时,宫廷内将要放烟火了。
民间也会放烟火,但多是听个响看个亮,比不上宫里的烟花秀丽多彩,堪称视觉享受。
烟火高高飞入天空,便不再是皇宫的专属,民间的百姓只需一抬头就能看到,所以不少守着跨年的人会掐着时间往皇城的上空看,一同欣赏美丽的烟火。
第一次入宫的阿丑分不清哪儿对哪儿,听到液清池还以为仅是个池塘,跟府里头开凿出的池子一样。
结果跟随领路的宫娥前去,还没走到歇脚的地方,就被眼前出现的湖泊吸引住了目光。
这儿没有高高的红色宫墙遮挡视线,一览无余的平静湖面看的人心旷神怡。
湖泊周围摆上了照明的宫灯,湖中飘着几叶小舟,掌灯的宫娥照亮小片湖面。
仅凭借几抹灯光就够了,阿丑清楚地看到湖面俯冲捕食的鸟儿羽翼宽大,丝毫不畏惧严寒,从湖面滑行的姿态优雅潇洒。
阿丑微微睁圆了眼睛,兴奋之下拉住了江雁回的袖子晃了晃,担心那么精彩的画面被错过。
“那鸟是鸬鹚,我记得小时候冬季来临,总能见到它们在湖面捕食,太阳好的时候还会栖在岸边晒羽毛。”
说着江雁回抽出了袖子,手腕下滑握住了阿丑想缩回去的手。
原以为是江雁回不想在外人面暴露她们的关系,袖子被抽走时阿丑多少有些小酸涩,却也能找理由说服自己。
可没想到下一秒手就被握住,温暖干燥的掌心可比冰冷的布料来的动人心扉。
——
说来也是奇怪,京城的湖泊可不止这一处,偏偏这群鸬鹚就爱落在液清池中捕猎繁衍,惹得不少嘴巧的人借此现象赞美皇帝是天选之子。
但只要细细想来就可琢磨出其中原因。
液清池隶属于皇宫内的湖泊,无闲杂人等在湖上泛舟捕鱼打扰鸟儿栖息,加上湖泊宽阔平缓,久而久之不止是鸬鹚喜爱此处歇脚,春季来临湖边总会停留着各种各样的鸟群。
领道的宫娥贴心的给各位大人介绍待会烟火流程,一转头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刚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江北王和她身旁的小郎君呢!!!
宫娥求助地看向各位大人,有人看天,有人看地,有人抠手指装不知情。
总不能让她们说刚江北王拉着那小郎君就走了,一眨眼也不知道两人钻哪里去幽会了。
宫娥尴尬地挠了挠头,主子去哪不是她们个下人能决定,更何况是身份非同一般的江北王,那可是陛下看中的亲王。
不去过多纠结人去了哪儿,到时跟皇帝如实汇报,想来是不会责难自己。
液清池一侧栽了观赏的常青植被,郁郁葱葱形成了小片能遮挡身形的区域。
皎洁的月色下仅有这一处被人忽略,端着吃食的宫娥急匆匆路过,不曾留意到竟是有人借着阴影躲藏其中。
高耸茂密的植被依墙而栽,狭窄的距离中竟是挤着两道身影。
月下树荫婆娑,斑驳的月光笼在身上,朦朦胧胧生出几分梦幻感,令人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江雁回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黝黑的瞳仁注视着后背紧贴着墙略有局促的阿丑。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江雁回再弯下点身子,鼻尖将会碰着阿丑的鼻尖。
仅是看到了阿丑因为兴奋而薄红的脸颊,江雁回就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一种隐秘的占有欲爬上心头,只想着找个无人的地方将阿丑好好藏起来,只许她一人能欣赏到此番好风光。
结果便是抓住了阿丑的手,拉着人躲到了这儿。
江雁回目光几番流连在阿丑饱满红润的唇上,克制住喉间翻涌的渴望,轻声道:“小时候捉迷藏,我总是喜欢藏在这。那时觉得这里的树木都好高,可以将我牢牢遮挡。如今再躲进来,倒是比小时候拥挤了许多。”
阿丑小小颤了下,竭力的想忽视在腰侧来回摩挲的手掌,难耐地动了动身体。
地方狭窄只能紧紧贴着彼此,身体少稍有一些反应便会被对方发现,只好尽可能贴着墙壁,稍微错开些身子。
阿丑不明白为何江雁回会突然拉着他来这里,隐秘狭小的空间,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紧张,耳畔是江雁回的呼吸与偶尔路过的宫娥脚步。
每有一队宫娥往液清池送东西,领头提着的宫灯便会短暂照亮她们所在的小片区域,令阿丑不自觉紧张的屏住呼吸。
江雁回眸中染上了笑意,双手箍着阿丑纤细的腰肢不许他在扭动,俯身贴在他耳边呢喃低语:“今日拜托皇姐接你入宫,我的心思全被知道了。给你的糖画是皇姐打趣,让人给画的一对鸳鸯。”
阿丑抬起因身体得不到疏解而湿漉漉的眼睛,仔细辨别着江雁回话中的意思,骤然睁圆了眼睛。
阿丑虽不曾见过鸳鸯长什么样,却是知道鸳鸯代表何种意思。
想到自己刚几口嘎嘣把那糖画咬碎嚼下去,脸上泛起的红晕,不该吃的那么快。
随即才意识到了另一层含义,难以置信地看向江雁回,震惊地微微张开了水润的唇。
没等他确定真是他想的意思,一个深入温热的吻落了下来,将一切的疑惑堵住,只能被迫仰着头去感受唇齿间的交缠。
砰砰砰——
几声巨响,无数的光线直升天空,抵达高点绚烂绽放,光照亮了一瞬大地。
“好姐姐,你瞧,是液清池那处放烟火了!”
“真是漂亮啊!”
“咱们快些走吧,东西送晚了挨训,大过年的我可不想找不痛快。”
“知道啦,好姐姐。”
……
声音越来越远,阿丑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唇瓣分开之际,心虚地抹了下嘴巴。
刚才走神了,不过绝对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周遭时常有人经过,闹的他无法专心。
还庆幸着没有被人发现的阿丑,丝毫没注意到无意识抹完嘴巴后,江雁回变得幽深不满的眼神。
吻再次有技巧的落下,无人路过阿丑渐渐放松下来,积极回应江雁回给予的一切,直到一只手顺着掀起的衣摆钻进了亵裤……
烟火散尽,世界重归宁静。
江雁回扶住软趴趴靠在她怀中的阿丑,亲了口其通红的耳廓,在阿丑小声的呼吸下,慢条斯理拿帕子擦着指缝中的污浊。
“出宫前得去跟皇姐告别,你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先去马车上等我。”
阿丑努力眨了眨眼睛,把涣散的视线聚焦。想跟江雁回一同去,却深知自己乱七八糟的状态见不了人,定然会被发现刚才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