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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薛冲不解其意,真醉也罢,假醉也好,反正她的心回到了公仪蕊身上,这也算拨乱反正吧。
  步琴漪道:“我是想好好道别的。”
  嘴长在步琴漪身上,他想怎么说都行呗,薛冲想着,但她又问:“若能道别……你会对我说些什么?还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步琴漪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想说什么,还重要吗?”
  薛冲嗯了一声:“那确实。”
  步琴漪听她不接话,所以提醒道:“我只是怕你说气话。”
  “不是气话。他是我想上天都学剑的理由。”薛冲说得很真挚,“当然我也想赢鹤颉。但想赢鹤颉这目标让我痛苦,如果是为了公仪蕊,那就是梦想成真,会让我快乐。我不想痛苦。”
  “少主,我能有今天,真的都多亏了你。不是你,我见不到他的。”薛冲说着,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步琴漪听她真挚感谢,又看她害羞地扭过了脸,竟然词穷。不错,是他一手把她送上天都的,不是他,她见不到公仪蕊,自然不会有今日。不错,她一句都没说错。
  他回神凝望她:“好呀好呀,既然不是气话,那想必是很喜欢了。我知道了。”
  “那既然冲姑娘从未对步某有情,步某有几件事要说清呢。”
  “你说。”
  “一来冲姑娘说我女人很多,这是从没有的事。你怎么这么想我呢?”
  薛冲别过头:“你很会蛊惑女人,有时候……很可怕。”
  “怕什么?怕喜欢我?那冲姑娘肯定没有这烦恼了。”他笑道,“我进听风楼很晚,我没有女人。”
  他笑吟吟道:“若听风楼需要我出卖色相换消息,那听风楼离关门大吉也不远了。”
  薛冲看他笑,也笑了:“那是少主你天赋异禀,天生会蛊惑人。”
  步琴漪摆摆手:“冲姑娘不是也没蛊惑到吗?”
  薛冲点头:“这确实是的。冤枉你了,对不起。”
  他又道:“二来,鹤家的事疑点颇多,我已着手在查。我一定能给冲姑娘你带来惊喜。”
  “我不是公仪小师叔那样的名门君子,所以,冲姑娘若要走旁门左道,可尽情地来找我。”
  步琴漪把一枝红梅放到薛冲手里,睫毛一掀,道:“如果现在就要开口……”
  薛冲不待他说完,点了点头:“行,咱再说吧。小师叔刚睡着,我去药室看看有没有镇痛消炎的药物。”
  目送她的背影在山道上离开,步琴漪深吸一口气,最后的笑容已维持不下去,他忽道:“小心,那边的路不好走!”
  薛冲头也不回,挥了挥手,表明她听到了。
  看到那枝摇摆的红梅,却看不到她的脸,步琴漪些许愤怒,些许不敢置信,又些许侮辱在心头,仿佛他犯了什么错被识破了。
  作者的话
  老石芭蕉蕉
  作者
  05-24
  今天到奶奶家喂鸡,鸡真是能提供情绪价值的生物,明明就给了点剩饭,但是一拥而上,把我包围,那一刻我觉得我是世界之王。
  第38章 清心正音
  薛冲自然也不是不好奇步琴漪说的什么惊喜,或是鹤家的什么事,纯粹是顾不上。 她已是焦头烂额,拆了东墙补西墙了,躺在天都的床上,累得眼睛发直。 步琴漪这等人物说话委婉曲折,态度反复无常,似是对谁都相当温柔。 公仪蕊的反复又是冰火两重天似的离奇,她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缕天都少年的影子,来之不易,便视如珍宝。 她感到困惑,春天还没来,她泡在荡漾的春水里,已快泡浮囊了。 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薛若水。薛若水睡到一半,床边挤上来一个失意的人,那么大的长条人了,还要跟他挤一床,薛若水感到相当嫌弃。他迷糊道:“你还不走?不是很多事要忙?” “有桩事,想不通。”步琴漪声音闷闷的,像是冻坏了。 “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人。” “冲冲?”薛若水换了个睡姿。 步琴漪枕着师兄的枕头,面无表情道:“师兄昔年告诉我,探子来去如风说的不是轻功,而是感情收放自如,我想,我一向恪守此道。” 薛若水答应着,而步琴漪困惑道:“她依赖我,我不觉得好。她不依赖我,我也不觉得好。我懊悔管她,也懊悔不管她。管了又管,说不明白。我想个没完,想不通。” 他真是问错了人,薛若水固然对他说过那些话,但他压根没有遵守。 薛若水想,莫非江湖少年们都是这么糊涂又无聊,他嘟囔着出馊主意,“她亲你一口,你再试试呢?” 步琴漪笑了一声:“师兄怎知她没有呢?” 他睁眼思虑着,仿佛手持把刮刀,一层层地刮自己的五脏六腑,刮到尽头,他轻轻呸了一声,便算吐出了他的酸妒心事。 薛若水迷糊翻身又睡了,早晨摸到步琴漪的存在,想起他昨夜焦躁的声音,便要解慰他,而步琴漪的声音又快又密:“师兄,我真的可以让思危剑超越万钧,成为百年来最抢手的一把剑!” 原来是在想这个,估计刚做的梦里都在想。 薛若水摇头道:“你自己的事,怎么会想不通?” 步琴漪轻声道:“海外仙株……王玉兰草……西原胡笳……”他的声音几未可闻,但目光炯炯,脸贴着床榻,一派热忱。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自…
  薛冲自然也不是不好奇步琴漪说的什么惊喜,或是鹤家的什么事,纯粹是顾不上。
  她已是焦头烂额,拆了东墙补西墙了,躺在天都的床上,累得眼睛发直。
  步琴漪这等人物说话委婉曲折,态度反复无常,似是对谁都相当温柔。
  公仪蕊的反复又是冰火两重天似的离奇,她在他身上找到一丝一缕天都少年的影子,来之不易,便视如珍宝。
  她感到困惑,春天还没来,她泡在荡漾的春水里,已快泡浮囊了。
  同样感到困惑的还有薛若水。薛若水睡到一半,床边挤上来一个失意的人,那么大的长条人了,还要跟他挤一床,薛若水感到相当嫌弃。他迷糊道:“你还不走?不是很多事要忙?”
  “有桩事,想不通。”步琴漪声音闷闷的,像是冻坏了。
  “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人。”
  “冲冲?”薛若水换了个睡姿。
  步琴漪枕着师兄的枕头,面无表情道:“师兄昔年告诉我,探子来去如风说的不是轻功,而是感情收放自如,我想,我一向恪守此道。”
  薛若水答应着,而步琴漪困惑道:“她依赖我,我不觉得好。她不依赖我,我也不觉得好。我懊悔管她,也懊悔不管她。管了又管,说不明白。我想个没完,想不通。”
  他真是问错了人,薛若水固然对他说过那些话,但他压根没有遵守。
  薛若水想,莫非江湖少年们都是这么糊涂又无聊,他嘟囔着出馊主意,“她亲你一口,你再试试呢?”
  步琴漪笑了一声:“师兄怎知她没有呢?”
  他睁眼思虑着,仿佛手持把刮刀,一层层地刮自己的五脏六腑,刮到尽头,他轻轻呸了一声,便算吐出了他的酸妒心事。
  薛若水迷糊翻身又睡了,早晨摸到步琴漪的存在,想起他昨夜焦躁的声音,便要解慰他,而步琴漪的声音又快又密:“师兄,我真的可以让思危剑超越万钧,成为百年来最抢手的一把剑!”
  原来是在想这个,估计刚做的梦里都在想。
  薛若水摇头道:“你自己的事,怎么会想不通?”
  步琴漪轻声道:“海外仙株……王玉兰草……西原胡笳……”他的声音几未可闻,但目光炯炯,脸贴着床榻,一派热忱。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自作自受,因果循序。我未出世,难以勘破因果,因此不能跳出循环,我今日使思危声名渐起,便已做好被各方威胁永无宁日的准备,但只要听风楼屹立不倒,我便绝没有遗憾。”
  这话他早就说过,薛若水是听第二回 了。只是听了王玉兰草,皱了皱眉:“这不是兰家的姑姑们吗?”
  “是啊,丹枫兰家的武学天残地缺,男子修习了短命,女子压根不能修习。”步琴漪悠着手里的玉佩,“但不代表她们不能看,不能教。她们选出来的那个人,我拿到手了。”
  步琴漪愉快地吹了声口哨。
  说到这里,步琴漪爬起来,坐在床上,荡悠着他的脚,快乐道:“若我真大有作为,我一定逼着公仪兄弟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
  薛若水问:“你怎么比我还恨?”
  步琴漪执着道:“若无他们煽风点火,我兴许可以拦住伯父,师兄你就不用离开听风楼,即使离开,也无需受剜眼之苦。”
  薛若水摇头:“即便没有星派,我擅离职守,一时犯下大罪,楼主没有包庇我的理由。”
  步琴漪闭目:“不。”
  他忽睁开眼睛:“我第一次知道,殷知命是公仪蕊。我见过他,一起玩过。他带我喝牛骨汤,我还他金错刀。他带我见山中巨佛,我还他玉琼瑶。”
  他晃晃悠悠的玉佩停了:“知命兄是公仪蕊?公仪蕊是殷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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