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还有些后悔乱说话,臭男人真是行的很,一次就让他三四次。
幸好不是真钢,否则得磨秃。
一夜愉悦,时载早起十分快乐,不仅仅是吃饱了,今天开始美好的新工作。
给文物宝宝们配音——本来叔仰阔跟他说周一周二,但博物馆临时又有几个地方要改的,所以是今天开录,专题片的名字叫《文物宝宝的家》,讲文物在历史变迁中的不同位置和故事。
旧光阴已然消逝,风雨里不见过往的痕迹,但人们用新的形式和故事为它们记载过去。
其实,人亦如此。
名字是时载跟叔仰阔建议的,宣传部孙主任让大家投票,最终《文物宝宝的家》从众多名字里脱颖而出,都说很符合所有文物背后所承载的意义。
录音有两个人,一人是博物馆原本的主持人,负责引题介绍和故事旁白,时载负责每一段文物故事的台词配音,有时候是文物独白,比如“我是青铜器宝宝,来自于两千年前的……”,有时候加入配合文物的主人公,比如“外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玉佩……”,时载一人可以分饰好几个角色,无论孩童音、少年音甚至是中老年,他都能进行出色表现。
上午录了两个片段,结束后,时载被工作人员围着夸,有让他喊姐姐的,有让他自称宝宝说句话的,还有让他学大叔说话的,时载第一次被这样围着,虽不好意思,但也一一满足大家。
叔仰阔始终站他身后,时不时给他递口水喝。
合同里没有“结束之后还要配合表演”这一条吧。
时载因配音太过投入,这会儿又说太多话,嗓子都有些哑了。
逐个要求应完,这时有个别部门跑来围观的突然惊呼“你们俩”,另一人笑着接话“我也刚看到他们手上的对戒”,这时候孙主任挑了下眉:
“周一的时候,仰阔就挨个发了喜糖,专门用戴戒指的手发的,你俩没看见?”
“呦我陪孩子打针,错过了哈哈哈。”
“我热感冒,也错过了,啧,怪不得仰阔喂水喂得这么殷勤。”
“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笑了。
叔仰阔只当说的不是自己,该做什么仍做什么。
什么喜糖,就是小载让自己带来的奶糖。
时载抬起脸,看了眼专心给自己吹茶叶的男人,不好意思但很幸福,没想到叔仰阔还挺懂事嘛,竟然还知道给大家送喜糖,嘿嘿,估计是普通的糖,但也算是喜糖了。
毕竟他们周天才为对方戴了戒指嘛。
人群正要散去,该吃中午饭了,时载被叔仰阔拉住:
“小载,给哥五十块钱,身上没了。”
“……好,给你三百吧。”
“不用。”
还没走出门的人听了这对话,立刻有好事者呦呦呦起来“我就猜是小时赚钱养家,仰阔你可真是有福”,还有的“那可不,我们小时十项全能,卖烧饼也是好手呢”。
最后走出去的是时载和叔仰阔,时载到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意思才怪了,看着高大男人扬着眉头的嘴脸,他忍不住笑,德行!但也真的开心,在叔仰阔这里,他永远是站高一阶的。
其实他只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
但他也乐得做人掌心上另一块玉,不妄自菲薄,他们一样为了这个家不断变得厉害。
三家餐馆定的是晚上烧饼,时载下午做完挨家送过去,回来时直接打车去了陶艺馆,最近他有时间就去接仰云回家。接弟弟回家,对时载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当下的日子太美好,很符合他既自由自在又有着满满的爱的期待,工作自由且赚钱,还时不时能看见哥和弟弟,多好。
路上,俩人跟对方各说了件下午才知道的事,仰云要跟着班里外出采风六天,周天早上就得出发,下周五晚上回来——馆里让今晚回家跟大人商量,明天去定名单。
时载下午接到谈埙电话,说是有个新本子,跟上次体量差不多的故事,如果答应的话,让他明天一早去拿本子。时载没多想,答应了。
针对这两件事,一家人晚上再次召开了家庭会议。
对仰云的事,叔仰阔没二话同意,时载有些担心,跟仰云搂一起安慰了好久,答应他中间会去看他一次,仰云才决定去,其实心里本来就想去,想赶紧跟大哥小哥一样厉害,就是不舍,长这么大,仰云就没离开过人。但成长路上,总要长大的,仰云决定坚强一些。
对时载的事,仰云不太同意,理由是觉得小哥太累;叔仰阔完全不同意,理由是他要帮一个古玩店老板做系列广播宣传,需要跟博物馆文物差不多形式的配音,最多五月底开录。
时间上,正好跟谈埙的新本子撞了。
对于二人不赞同的理由,时载逐一反驳:
“云宝,我不累,每天加起来的工作时间跟你差不多,再者,配音不是长期,机会难得。”
“可是大哥那里有很多机会啊。”
接下来正是要说这个,时载冲叔仰阔道:
“多多益善嘛,给文物配音毕竟不是主流,有声书的受众更多,我接触的多了,后续就算不在谈埙这里配,后面也可以去其他公司啊。”
“所以小载的选择是……”
“两个都要啊!”
不料叔仰阔摇摇头,仍是不松口:
“你吃不消。”
“我可以的!还有大半个月时间,两本没问题,能记的下来,再说了,哥的台词不长。”
“但是内容难,花时间更多。”
“那我也可以的啊,仍是每天晚上认字呗。”
短暂的沉默。
连仰云都没了笑,脸上不仅是担忧,还有一丝复杂的表情。
时载正要继续劝说,让他们同意,叔仰阔顿了顿,下决心似的道:
“没事,哥可以当备选。”
第32章 若只能二选一
拿完本子,时载去博物馆找人,今天休息,只有叔仰阔在加班。
希望臭男人不要再作了。
昨晚叔仰阔说了那话之后, 时载既莫名其妙, 又隐隐想生气,问是什么意思。叔仰阔沉默两秒,好言好语跟他解释,说是配小说确实比历史文物有意思、有前景,让他忙不过来就不要坚持兼顾,可以以小说为主, 叔仰阔这边做备选。
听起来没毛病, 语气也很好, 但时载就是觉得这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又冒头了。
但无论他怎么问,叔仰阔都坚持没有弯弯绕绕, 还为表自己没有弯弯绕绕, 要陪他一起去谈埙这里拿本子,不需要陪的话,他送他去也可以。时载只觉无语,他又不是不认路。
拿着本子上楼,周六很静, 时载放轻了步子,总怕吓着博物馆的文物似的。
三楼办公室门口,时载探了下脑袋,正要说话,顿住,一则叔仰阔竟没发现自己,二则既然加班怎么没见忙,站窗户跟前愣啥呢。高大背影竟有一丝落寞,挨了欺负似的。
时载怕吓着他,没有发出大的动静,仍是轻轻走过去,刚开口喊了声“哥”,宽肩微微动了一下,啧,娇气包抠门精胆小鬼,他声音这样小,叔仰阔都被吓着了。
叔仰阔转过身,将想了一上午的人接了个满怀:
“拿回来了?”
“恩恩,这次是男二。”
“小载厉害,在他那里很开心吧?”
“……这有啥不开心的呢。”
“那就好。”
“……”
时载是彻底没话说了,莫名其妙的感觉加重,抬着眼睛细细看了一遍,男人眉眼平静,方才的落寞气息在他转身时就已消散干净,但时载看着,还是不对劲。
踮起脚,抬手摸了摸这人的眼睛,叔仰阔弯了弯腰,让他摸得不费力,时载试探着道:
“哥,要不我推了他那边?”
“不用,既然开心就接。”
“……怎么感觉你不高兴呢,哥吃醋了吗?”
“没,哥又不是小气的人。”
“……”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很大肚量,叔仰阔补充道:
“哥不是还说要送你去他那边?”
“……我认识路。”
“对,也是。”
“……”
到这会儿,诡异感觉达到巅峰,臭男人一口一个“他那边”,就好像他时载有俩男人似的。
还“在他那里开心吗”。
越想越觉得酸、阴阳怪气,还装的无所谓,明明心眼小得跟芝麻粒似的。
从上次他跟白籍橡喝醉,时载就知道这人真不舒坦了是往死里憋,也是往死里作,就是不说真心话,然后故意说些口是心非的话把自己委屈死,最后非得他吼一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