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照顾到我身上来了?”
“我什么也没做,你污蔑我什么,你昨晚叫.床似的喊我,我说什么了?”
谢逾白眉梢垂着,唇被抿得泛白,“什么?你胡说。”
“我录下来了,你自己听听。”江逸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他身边。
谢逾白抓住他拿着手机的手,手背青筋浮起,“你敢?”
“我怎么不敢?”江逸打开手机,要播放音频,“你听不听?很好听的。”
谢逾白眉峰拧着,“拿远点。”
江逸看他好笑,昨晚他哪有精力录音?谢逾白耳朵红到不行,逗他太好玩了。
江逸手指掐了下他泛红的耳朵,“你昨晚是不是在勾引我,知道你自己什么模样吗?叫我名字,让我看你。”
谢逾白闭上眼睛,脑子像有风刮过,面皮发热。
江逸穿好校服临出门,回到房间,“我去上学了,中午回来。早餐在桌子上。”
“你的睡衣扣子我放桌子上了,有空你自己缝一下,针线在客厅左边电视柜里。说实话,你买这么贵的睡衣,质量好差。我没用力,扣子全掉了。”
谢逾白一字一顿:“江、逸。”
第9章
江逸骑着摩托车,后背背个鼓鼓的书包,平时他很少带练习册回家。
今天他趁着其他同学去上体育课,把谢逾白书桌里他的练习册、书全背了回来。
他桌子里不少零食,全是女生送的,有一些给他的情书、贺卡,塞得满满的。除了笔袋和练习册,其余的东西,江逸没动。
他书桌里有个奇奇怪怪的、上了锁头的小铁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神神秘秘的。
到了楼下,江逸对着楼上按喇叭,毫无反应,他拨打电话,谢逾白接听,一贯的冷调,“怎么?”
“你要的书我给你带回来了,你下来,我们先去吃饭。”
谢逾白从户外旋转楼梯下来,第一眼看到江逸,他骑在摩托车上,单脚支地。
校服外套脱掉搭在车把上,黑色短袖裹着他单薄的肩背,他太瘦了。
他单手拎着头盔,指节搭在边缘,深栗色发梢被风掀得乱翘,一张脸酷帅又野,像一帧青春偶像剧的宣传照。
谢逾白脚步微顿,视线在他身上缓慢滑动。
江逸翻出另一个头盔递过来,“发什么呆?上来。”
“你载我?”
“不然呢?你会骑?”
“不会。”谢逾白打量黑红相间的摩托车,“骑车会不会有些危险?”
“你一个敢用水果刀割脖子的人还怕危险?死你都不怕。”
谢逾白睨他,“骑车发生事故可能死不了,瘫痪不如死了。”
“少逼逼两句,上来。”
江逸把大书包挪到胸前,谢逾白扯着书包袋子,“我的书,给我背。”
“行吧。”准备发动车子之前,江逸侧头,“你怎么不扶着我?”
“为什么扶你?”
江逸手拉起他的两只胳膊,交叉放在自己腰上,“扶住了,前面有下坡和急转弯,你很少坐摩托车,注意点,万一掉下去,瘫痪了怎么办?”
他的腰出乎意料的细,侧边是肌肉,摸上去,触感韧韧的。
谢逾白把手拿开,“我能坐稳。”
他身后的书包挺沉,骤然启动,身体往后一仰,江逸动作迅速,胳膊往后伸拽了他胳膊一把,把他倾斜的身体捞了回来。
江逸偏头笑,“这次扶着我吗?六个月以后,我想好胳膊好腿的,把你还给你姐。”
谢逾白大手卡住他的侧腰,声音沉沉,“我扶好了。”
一路上,路途颠簸,从小到大,车接车送,从来没玩过什么危险游戏的谢逾白,心脏忽悠忽悠的。
相对于他按部就班,死气沉沉的生活,江逸的生活充满未知、混乱随意。
到了一处烧烤摊前,江逸停下车,谢逾白摘下头盔,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围。马路边上,竟然摆着好多个摊位,有几个小的桌子凳子,不少人在这里吃吃喝喝,桌子上摆着冰啤酒,烧烤的烟气弥漫,空气中充斥着孜然味。
时不时有几辆汽车在旁边经过,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到了,下车。”
谢逾白左右环顾,这里有烧烤、馄饨等等,这里能吃饭?
江逸把书包放在车上绑好,车推到一边,“你看看吃什么?”
谢逾白眼睑微敛,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你吃什么?”
“吃烧烤,喝啤酒。”
“你晚上不做题?你要喝酒。”
“两瓶啤酒能影响做题?明天周末,明天写。”
谢逾白:“你喝酒以后,能骑车?”
“摩托车不查酒驾。”
“法律是对人最低的要求,我们要用道德约束自己,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不建议你酒驾摩托车。”
江逸听得头疼,“一会儿你也喝。”
“我吃药不能饮酒。”
“你事真多,数学竞赛前一天晚上去酒吧喝酒的,不是你?”
谢逾白哑口无言。
江逸看着摊位上的菜单,“你想吃什么,点吧。”
谢逾白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想吃的,你点就行。”
江逸熟练地点餐,拉着他去旁边摊位,“你选份馄饨。”
谢逾白选了一份简单的馄饨,不加辣,什么也不加。馄饨做得很快,绿色的塑料碗外面罩了一层塑料袋,谢逾白眉心蹙着,接过来,看着这碗馄饨有点无所适从。
江逸带着他坐在烧烤摊位上,桌子上有些黏黏糊糊的。谢逾白拍了拍兜,他没带纸巾。
见他这样,江逸喉咙滚动着浅笑,“卓哥,有纸巾和湿巾吗?”
“后边袋子里,自己拿。”宋卓在烤串,烟雾中抬头看他一眼,“小逸,跟你一起来的,你朋友?”
“是啊,卓哥。”江逸拿两张湿巾,擦了两遍桌子,把几张纸巾递给谢逾白。
谢逾白拿起纸巾看了看,粗糙,有点掉渣,他看了江逸一眼,将就着用纸巾擦了一遍桌子。
江逸打开方便筷子,两根放在一起摩擦了一会儿递给谢逾白。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摩擦,直到看到递过来的筷子上面还有毛边儿。
今天,他算开了眼了。不得不佩服,江逸的生存能力真强。
谢逾白本来胃口就差,现在胃口更差了,一碗馄饨20个左右,剩了13个。
江逸吃着羊肉串,眼尾看过来,“你不吃了?”
“嗯。”
“能吃饱?知知上次吃了15个。”
“饱了。”
“服了你了,递过来,剩的给我吃。”
谢逾白眉梢扬起,眼中错愕,“你要吃剩下的馄饨?”
江逸瞟他一眼,“怎么了?不应该浪费。”
谢逾白眉峰松了又紧,神色徘徊,他站起身,“我再买一份。”
江逸拉住他的衣襟,“我吃不完一份。”
“能吃几个?”
“10个。”
“我买半份。”
江逸唇角绷着笑,“20一碗的馄饨,你去买半份,不怕老板骂你?”
“我给他20,买10个馄饨,不就解决了?”
江逸竖起大拇指,笑得懒懒散散,“学霸脑筋是好用,服了你了。”
谢逾白端着馄饨回来,摆在江逸面前。
江逸手指弹了弹他胳膊,手指划着自己下巴,在他耳边低声说,“谢少爷洁癖到,自己吃剩下的我都不能吃?”
谢逾白望过来,眼瞳落了层薄光,“不是洁癖的原因,新煮出来的味道好一些。”
没想到他的想法是这样的,江逸抿唇不语,或许先入为主认为他傲慢,也许他并非那个意思。
宋越大老远就开始跟江逸招手,他长相痞帅,高鼻梁带自然驼峰,他坐在江逸另一侧,两人跟周围的环境十分协调。
“你这几天不在酒吧,多少小姑娘心碎了。”
江逸笑得明媚,“有那么夸张?”
“萧哥连续面试了好几个人,哪能比得上你?现在岗位空缺着。”宋越说了几句话,察觉到一道不愠不火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抬头看过去,“这位是谢少爷?”
谢逾白眉心微跳,这句话听着不像好话,“谢逾白。”
宋越手伸过来,“幸会。”
谢逾白跟他握手,表情极淡,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这一幕看得江逸直乐,他喜欢看着谢逾白窘迫,他能带谢逾白去面馆吃饭,也能自己做饭给他吃,周围的小饭馆有环境整洁一些的。
算是他的恶趣味,看着高傲的人一点点染上烟火气。
宋越低头继续跟江逸说,“我朋友相中了一个店铺,想跟我合伙开酒吧,我们共同出资,我管理,明天我会提出离职。”
“这么快,你要做老板了?”
“我毕业三年了,一直想自己创业,本来去酒吧打工就是学习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