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话语倏然一转,变得严肃,“……网上教的都是错的,在寝室里也不可以这样,不穿裤子撩衣服给别人看是不对的知道吗?特别是某些男的,他们会……会对深深做不好的事情。”
  本就是学来勾引人的余深:……
  不解风情的臭男人,他才不会露小兔子给别的男人看。
  他装作不经意晃腿踢陆时野的小腿,偷偷发泄自己的不满。然后撩起薄薄的眼皮歪着头,装作语气很天真地问:“那哥哥也不可以看吗?”
  陆时野正欲捉住捣乱的脚,闻言动作顿住。
  气氛沉默半响,他低头对上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下意识移开视线,语气飘忽道:“嗯……我可以”
  他和外面那些臭男人可不一样,他是真心拿深深当弟弟的,怎么可能会产生那些龌龊心思?
  余深低下头,暗自撇嘴。
  臭男人果然都一个样。
  他想到自己扔在脏衣兜里的衣服,抬起头的瞬间又恢复笑脸盈盈的模样,夹着嗓音:“那哥哥可以帮我洗洗衣服吗?拜托拜托,哥哥最好了,我给哥哥看小兔好不好?”
  陆时野心里软成一滩水,神情认真道:“不用看,以后深深想让哥哥做什么直接说就行,不用勉强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知道吗?”
  余深听到他答应后眼睛一亮,勾住他的脖子用脸狠狠蹭,一边蹭他的下巴,一边尾音拉长说:“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洗衣服。
  小时候在孤儿院,每个小孩在拥有自理能力后都要自己清洗衣服。
  余深力气天生就比同龄男生小,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总是扭不干,而且每次洗完衣服的手都会泛红刺痛。
  后来他学会用脸蛋去贿赂别人,如果帮他洗衣服的话,就可以捏他的小脸三分钟。
  小余深从小长得精致可爱,在孤儿院里深受欢迎,大家基本都愿意用洗衣服换取捏脸蛋的福利,这也导致他上学住宿之前基本没有自己洗过衣服。
  上中学住宿后,学校生活房有免费的洗衣机供学生使用,余深倒没有为这件事愁过。
  可他没想到,上了大学以后用洗衣机居然还要付钱,洗一次至少要三块钱。
  本就穷的揭不开锅的余深根本舍不得拿钱去用洗衣机,因此开学到现在一直都是自己手洗。
  刚开学天气热的时候还好,都是短袖短裤很好洗,但现在气温转冷,他每次洗长裤都很艰难,牛仔裤的水总是拧不干。
  有了陆时野这个免费劳动力,他今晚终于可以摆脱折磨了!
  陆时野没想到只是帮忙洗一个衣服而已,小室友居然会这么热情,还用脸来蹭他撒娇。
  啧,可爱。
  他被软绵绵的脸肉蹭的脑子一热,下意识道:“要不深深以后的衣服都交给哥哥来洗吧。”
  还有这种好事?
  余深看着眼前的冤大头一脸狐疑。
  这世上哪有掉馅饼的事,不会还有什么额外条件吧?他才不会上当。
  他将脸贴在陆时野的脖子上,忍着肉疼善解人意:“这样哥哥太辛苦了,我会心疼哥哥的,以后我自己洗就好啦”
  陆时野心尖又被狠狠撞了一下,眉眼漾起一片笑意,亮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哥哥力气大,不怕。”
  随后眼神变得哀怨,语气幽幽地:“当然,如果深深以后能每天陪哥哥吃饭就好了。”
  每次一到吃饭时间,小室友就跟一只野猫似的一晃神就溜没影了,问他去哪了只会支支吾吾用撒娇混过去。
  而他也确实吃这一套,小室友扯着他的衣角摇一摇,声音一夹,小酒窝一露,再叫声哥哥,他就被甜昏了头脑,把要问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真是让他想投喂小室友把他微胖点都不行。
  *
  床帘被拉上,狭隘的空间霎时变得昏暗,充满安全感。
  余深舒坦的躺在床上抱着被子打了几个滚,听着浴室里洗衣服传来的声响,蒙住嘴巴偷偷笑,露出来的眼睛弯成月牙。
  他的线上辅导兼职早就泡汤了,这下不用再在吃饭的时候遮遮掩掩地跑到空旷的教室去录课,最后饿的头晕眼花只能吃食堂的残汤剩菜饱腹。
  只需要每天陪陆时野吃饭就不用洗衣服,这也太划算了吧,不愧是冤大头富二代。
  余深兴奋地又打了几个滚,趴起来挠了把乱糟糟的头发,找到自己的小破烂手机,打开进入备忘录。
  透着光亮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排攻略计划。
  葱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空蠕动半响,最后犹豫着在“和陆时野成为朋友”这一排后面打上勾。
  这样一来,就可以直接进入第二步计划。
  下一步就是勾引,但今晚的勾引方法好像不太管用。自己明明都忍着羞耻撩衣服给陆时野看小兔子了,居然还被教训了一顿。
  他以前见过的富二代不都这样吗?一上来就看看腿,看看肚子,更过分的直接亲嘴儿。第二次再见面就直接床上赤诚相见了。
  哼,假正经。
  如果直接来的不行,那他就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
  他之前在《绿茶攻略手册》里学到可多技巧了,但苦于没有实验对象只能偃旗息鼓,这下终于可以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来了。
  余深抱着手机幻想着有钱后的幸福日子,嘴角上扬,睡意逐渐侵袭,直到彻底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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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宝开始攻略计划了,陆时野你受福不浅啊。
  第15章
  国庆节收假回来后,南市连着几天气温骤降,街道上出行的人纷纷套上长袖,秋季俨然无声无息降临。
  南大林荫路上铺满碎金枯叶,刮过的风传来丝丝凉意。
  a区教学楼。
  宽敞明亮的阶梯教室里,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挺拔着身姿站在讲台上,单手束在身后,另一只手翻着多媒体上展示的老古董思政课件,平缓低沉的声线徐徐回荡在沉闷的空气中。
  “……这个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起源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极大促进了这个理论的丰富和发展……”
  这个时候的天气不冷不热,老师的讲课声成了上好的催眠曲。因为不是专业课,坐着的学生几乎一大半倒了下去,只有一小部分还靠着手机勉强支撑着。
  教室最后一排靠窗处,浅蓝色窗帘拉了一半,遮挡住窗外透进来的冷风。
  余深穿着一件白色连帽卫衣,身体前倾抵着桌沿,脸色恹恹。
  国庆在医院里陪了奶奶一个星期,一回来就是补课。他已经连着上了两天的满课,因为这三天都早起上早八,眼睑下泛起一片淡淡的青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呼,好困……
  余深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慢吞吞眨眼溢出生理泪水,艰难地打起精神听讲。
  少顷,多媒体上的黑色文字变成一颗颗跳动的蚂蚁,意识仿佛塞满了灌着水的棉花。
  眼神逐渐涣散,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坠。
  陆时野坐在旁边,大长腿勉强缩在狭隘的桌下,签字笔在骨节分明的指节中灵活翻越旋转。
  另外一手撑着额角,光明正大的侧头盯着小室友看。
  看着那张困得迷瞪瞪的小脸,嘴角不自觉上扬,狭长眼尾漾出一抹自己未察觉的宠溺,冲淡了眉骨间的张扬野性。
  眼看小室友就要一脸栽到桌面,他眼疾手快伸出手放在桌面,温凉的额头缓缓抵住手心。
  “嗯……”
  余深意识清醒几分,试图掀起眼皮查看眼前状况。
  但挣扎几下,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的侵袭,侧过脸在暖洋洋的手心蹭了两下,没了动静。
  被压着挤开的唇缝吐出湿热气息,喷洒在手腕处,仿佛有一根小猫尾巴在心尖撩拨,泛起涟漪痒意。
  陆时野盯着那团压在掌心的软绵绵脸肉,牙根又开始发痒,生出一种想咬上去的冲动。
  咬上去的口感一定会很好,可能还是橙子味儿的。
  他漫不经心的想着,不自觉朝熟睡的人凑近,直至两人的呼吸紧紧缠绕。
  在这一方小小的角落里,老师的讲课声逐渐模糊沦为背景音。
  他用视线小心翼翼反复描摹着那张漂亮白皙的脸,从弯翘浓密的睫毛,挺翘的鼻尖,饱满红润的唇珠,再到那颗白皙小巧的耳垂。
  眼底是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爱和珍视。
  ……
  张严激情四射战斗完一把游戏,取下蓝牙耳机转了转僵硬的脖子,转到右边时,眼睛不经意间一瞥,懒散的表情瞬间凝固。
  操了,这人是完全不知道低调两字怎么写的是吧?要发.情也得看场合啊,这距离都特么快亲上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讲台上的老师,接着又做贼一般环视一眼四周。发现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后,捂着急促的心跳暗暗松了口气。
  也幸好他今天占的座是最后一排,不然早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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