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赔?!
初雪转过身对着那几人怒目而视。
为首的那个不以为然,他摊开手,嘴角扬起令人作呕的弧度,“大家都看到了啊,你把我的手表丢进去的啊,我可没有冤枉你。”
他身边那几个人笑而不语。
初雪看了眼游泳池的监控,红点明晃晃地亮着,但他已经出社会打工这么久,又怎能不知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对方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诬赖他,无非不就是知道他无钱无权,连要个监控,估计都难上加难。
初雪叹出一口清气,将手中的托盘放下,鞋袜脱了后,他径直朝游泳池一步步走下去。
露天泳池没有恒温系统,刺骨寒冷的池水浸湿了他身上的制服,初雪面容清冷,贝齿轻颤,一步步地摸索着。
掉进泳池的到底是不是手表都难说。
那几个富二代见初雪这么识时务,反倒是有些郁闷。
猫抓老鼠总喜欢那种会挣扎的,初雪就这么不卑不亢地踩下池水,让他们挑不到错处,没有任何乐趣。
与此同时,二楼包厢内,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摇了摇手上的红酒杯,她笑得明媚动人。
“mr. xie, i can give you a maximum of thirty percent of the profit.[谢先生,我最多给你三成的利润。]”
谢黎在她面前沉峻着张脸,一口回绝:“forty percent, or there's no deal.[四成,否则免谈。]”
“啧。”女人敲了敲对面那一口未进的高脚杯,玻璃撞击的声音叮咚响,“have a drink—who knows, it might just make the deal.[你喝一口酒,说不定这生意就成了呢。]”
谢黎不想跟外国人说这些有意无意的暗示,他烦躁地看了眼窗边的风景,偶然的一个垂头,谢黎的瞳孔缩成了针尖般大小,只见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儿正浸在冰冷的游泳池内,时不时要把脸埋进水里,好似在找什么东西。
“fuck.”低沉地声线回荡在房间内。
“wow!”女人故作惊叹状,“mr. xie, you’re so direct—wait… where are you going?[谢先生你真直接,等等…你要去哪?]”
谢黎操起凳子上的西装,头也不回说道:“someone is bullying my wife.[有人在欺负我的妻子。]”
女人是第一次见谢黎如此慌张的模样,她在窗边看着楼底下那一幕,叹道:“a damsel-in-distress rescue? cliché—but oh-so-romantic.[英雄救美吗?老套又浪漫的戏码。]”
-
初雪终于摸出了那块手表,或许他该庆幸对面丢的真是一块手表,而不是什么歪七扭八的石头或者物体,他的发丝已然湿润,发胶做的发型也耷拉了下来,显得他整个人更加乖巧。
“我找到了,在这里。”初雪踩着泳池的第一层阶梯,冲着岸上的人粲然一笑,同时抓着手表挥舞着。
那几个富二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愣了神。
露天泳池的白炽灯照在初雪的脸上,他竟比那灯还要明亮几分,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滑嫩的皮肤比水还要有光泽,活脱脱地像泳池里爬上来的水鬼。
既是鬼,自有迷惑人心的本领。
掉手表的富二代不自觉地往前走去,同伴想着抓一下他,都被他甩开了手。
“孬种一群。”他这么骂道。
或许等他将水鬼捞起来,他会在自己的怀里冷得打颤,那水灵的眼睛说不定还会露出可怜的神色。越往前进,富二代的口愈来愈干,他咽了咽口水,制服湿透了,会透出底下的肉色,他的后腰微微凹陷,底部的弧度在水中若隐若现。
“找到了就行,我拉你上来。”他温声细语,跟刚刚判若两人。
初雪微微笑着,恶心黏腻的目光令他作呕,在富二代俯下身来的下一秒,他猛地揪住他的领带,脚底下一松,从台阶掉入到泳池的底部。
初雪利用自身重量和臂力,将岸上那冠冕堂皇的家伙,一把就拉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初雪将手表放在岸边,利落地从阶梯上到岸上。
“操!臭鸭子你干什么!!!”岸上那几个富二代急忙赶过来,破口大骂。
富二代还在池子里呛水,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愿下水,就在岸边象征性地扯富二代的手。
谢黎来时,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人扯着初雪的领子,骂他是卖丨屁丨股的,骂他是故意的,还说让他今晚吃不了兜着走。
面对他们的叫嚣,初雪只是歪了歪头,睁着漂亮的狐狸眼,无辜道:“我脚滑了,不是故意的啊,不信你们可以查监控。”
“你等着。”那人指着初雪的鼻子。
“等什么?”一道磁性的男音响起,谢黎笑着走近,将臂弯那价值不菲的西装盖在初雪的身上,他勾着初雪的腰,打趣道,“在等我?”
“阿黎。”终于是找到了谢黎,初雪眉眼弯弯,想向他靠近,却发现脚冰得无知无觉,他瘪瘪嘴,抱怨,“好冷。”
谢黎皱了皱眉,伸手勾起初雪放在岸上的皮鞋,单臂将他打横抱起,在他耳边沉沉道:“抱紧我。”
初雪猝然发愣,此情此景他好像在哪里看过听过经历过。
是在哪里呢?他皱紧了眉头,是梦里梦到过吗?
初雪多梦,这种既视感他经常会遇到。
实在想不起来,初雪也不为难自己,缩进谢黎怀里后,他没有看到其他富二代惊恐的表情,谢黎只是大致瞥了眼,记住这些人的样貌以及家世,便带着初雪上了二楼。
期间,他们路过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女人看着谢黎怀里的初雪,学着中国的二流子吹了个不入流的口哨。
“a captivating wife.[动人的妻子。]”
冻人的妻子。
初雪看了看四周,也没有意识到女人是在跟他说话,谢黎更是一个眼神都欠奉,他将初雪推进房间,立马动身给他拿换洗衣物。
“赶紧洗个热水澡换衣服,不要着凉了。”
吹风筒呼呼地吹着半热不热的风,谢黎的指尖穿行于初雪的发丝。
初雪身上换了套全新的套装,白色的西装边缘勾勒着金边,初雪看不出这是纯金,只觉得闪闪的挺好看,套装的尺寸和他的身体紧密贴合,学弟说是找服务员借了一套。
他想,他确实很适合穿均码。
冤大头也是随便给他买了一套裙子,也很合身。
却没有发现,谢黎身上那套黑西装也有金色的暗纹。
“哥哥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吗?”头发快吹干了,谢黎将风速调小,他的嗓音发紧,有点忐忑地问道。
初雪眨巴眨巴眼,乖巧地问:“那阿黎为什么在这里?”
“我说什么哥哥就信什么?”谢黎一点点揉弄着润润的发丝。
“当然,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初雪点头如捣蒜,谢黎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就像他说数了101颗星星,谢黎就相信他数了101颗星星。
谢黎敛下眼眸,喉结滚动了两轮,说道:“家丑不好外扬,虽然我家里不和睦,但是在大型的聚会上,我爸还是会顾忌体面,让我露露脸。”
“喔——这样啊。”初雪叹了口气,伸手安慰似的拍了拍学弟的臂膀。
学弟说家里不和睦,其实只有他的存在是不和谐的。
“吹干啦。”谢黎将吹风筒关闭,放回床头柜,说道,“等等哥哥就跟我一块儿下去,虽然我有名无实,但外人不知道,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初雪听他这说法,被逗得一乐,他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那我算什么?内人吗?”
内……
谢黎看着笨蛋学长那撩人不自知的模样,眼眸逐渐变深,他俯下身,克制地在初雪侧脸留下一吻,低低地笑:“哥哥当然算内人。”
“你亲我干什么?”初雪被谢黎的笑震得耳朵发麻,他疑惑问道。
谢黎撒谎已经不需要再打草稿,“等等下去难免有人找你闲聊,外国人打招呼是贴面礼,给哥哥提前适应适应。”
“好哦,那我们下去吧!”
“等等哥哥。”谢黎低头见初雪那冻得有些发白的嘴唇,用大拇指在自己的唇上蹭了蹭,他微微张开口,“啊——”
初雪也跟着他的动作张开了嘴,谢黎一只手就能完美地卡住他的下颚,另一只的拇指在他的唇上轻轻地揉,直到那适合男性的裸色口红附着在嫩唇上。
“走吧。”
金发女人说得对,他的哥哥真的很动人。
-
如谢黎所说,自从初雪站在他的身边,就再也没有人来欺负他,就连偶尔投来的凝视目光,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晚会进行到高丨潮,说是慈善晚会,就肯定有慈善拍卖,但是初雪却被拦在了门外。
拍卖必须要提前登记,不然不允许入内,谢黎没想到初雪会在晚会现场,萧家也只报了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