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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但越是什么不用做,何权青还越不自在,他老是想找点事做,裴居堂说了也不管用,最后还是杨桃跟他说“就当这是你自己家了,想干嘛就干嘛,不想干就不干,没人会多想的”,他心态才好转起来。
  年三十这天一早,何权青就起来帮杨桃准备年夜饭了,他们这边风俗不太一样,年夜饭是从中午开始吃的。
  何权青也没忘给师兄们打电话,今年班里没人在,二哥上梁晖那里一起过年去了,梁晖今年终于全款买下了一套四居室学区房,第一年过年得暖房,所以就没回镇上过年。
  师父那边是基本联系不上的,后面还是师父自己打过来的,他说他身体好多了,就是四哥不给他回来而已。
  上午十点这样,裴家的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就陆陆续续来了,每来一波人何权青就要被介绍一轮,老裴和杨桃在的话,就说这是他们新认的干儿子,裴居堂在场就会说:“我给自己找的哥,我爸觉得不错,刚刚收了做干儿子。”
  这理由挺有说服力,所以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吃年夜饭的时候,老裴又重新正式向家人介绍了何权青:“果果小时候老想有个哥哥姐姐,说是弟弟妹妹不要,这不,出去读几年书,自己给我们领了个干儿子回来,以后大伙见到权青就当看到果果一样,都是我裴正的好儿子,还有小远也一样,大家都一视同仁,能照顾的也照顾一点,哈哈哈……”
  财力决定话语权,话语权带动凝聚力,大家很自然的就把何权青当做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何权青就坐在老裴边上,他也跟着站起来一起敬酒,这一天真的是很奇妙,他有了父母有了兄弟还有爱人,他成为了一个家庭组件,并被用“家人”这颗钉子的名义牢牢与这个家钉在了一起。
  如果说何家班是养育他的巢,那么现在一切将就是他的停泊湾,他好像也有了可以遮风避雨的一寸之地。
  这饭吃到下午四点多这样,亲戚们就前前后后的陆续回去了,偌大的房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不过这也是一份恰到好处的安静和温馨。
  因为不常住,这房子里也没请个保姆,饭后的收拾工作只能他们一家人一起做,在裴居堂的印象里还没有过这样的画面。
  把餐厅收拾妥当以后,时间其实也还早,距离春晚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不得不要搞点家庭活动了。
  杨桃提议打麻将,虽然有六个人,凑一桌有点,两桌又不够,但也只能先抬上来了。
  裴居堂的爷爷打麻将也是一把狠手,老裴和杨桃做一家,而裴居堂自己打一位,因为裴远麻将打得有点闷了,所以何权青安排给他做军师用。
  裴居堂觉得自己都挺精通麻将了,但是就没赢过一把,裴远愣头青一个再带一个愣头青,两个愣头青还负负得正走了好几回狗屎运,剩下的全给杨桃和老爷子赢走了。
  打到后面裴居堂快把何权青的钱包输空了,他才急忙忙嚷嚷看电视了不打了。
  天黑下来以后,年味随着电视里喜庆的歌舞声满溢出来,他们一家人看电视看到一半又觉得有点无聊,裴居堂前面的输瘾又上来了,就说要再赢回来,不过这回不打麻将了,打十点半。
  他还以为自己说这个的时候就何权青听懂呢,结果到头来只有老裴一个人不懂这个扑克牌玩法。
  听完规则以后,老裴又觉得有点简单得过头了,裴居堂忽悠他做庄家,他也马上认了。
  但是玩到后面,老裴又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合伙整他,他怎么一直赔一直赔,自己老是超过十点半。
  “这牌有问题吧,怎么又自己摸牌的时候,牌面都那么大,回回十一二点,这是不是你们动过手脚吧。”老裴看着手里的十六点忍不住质疑了。
  “你都有一张十点还想要凑个十点半,这么敢赌你不赔谁赔,大手大脚的。”杨桃早就想吐槽丈夫这一点了。
  终于轮到老裴坐不住了,才十一点他就提议游戏结束了,不然这样下去,他得把明年的工程款都赔进去给这一家老小了。
  差不多十二点这样,他们又举家出去放烟花,何权青还不知道过年放烟花还有专门的燃放区,因为在镇上就是想放就放,家家户户都是在自家门口随便放,只要不对着电线杆子就行,特别是初一早晨起来,镇里头满地都是红花花的一片炮竹碎,空气中都飘着火药味。
  裴居堂说这边最近两年开始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了,但乡镇规模控制还不算太严重,可以合理的放,何权青这回见识了,看来他们那边还是住得太山里头了,想管到都难。
  放完烟花回来也才过零点半个钟头,老人家给三孙子发完红包就回去睡下了,其余五人又吃了个夜宵。
  差不多一点这样,那两夫妻都困了,老裴才拿出他的压轴红包出来分发。
  何权青捏着沉甸而厚实的红包,想说谢谢爸又说成了谢谢叔,今天在亲戚明面前他确实是叫爸了,但是他知道这也只是因为体面问题,老裴还没有完全要他做婿呢。
  裴远也回去休息以后,客厅里就只剩他们四口人了,裴居堂有点心急,便直问了他爸:“你到底什么时候查我们的账。”
  老裴一开始还没想起来是什么账,“怎么,这么着急交付,是钱攒够了?”
  “当然够了。”裴居堂说,“不够敢问你吗。”
  老裴:“一分没少?”
  “就你之前说的数,一分没少。”裴居堂自信说。
  老裴哼笑了笑,又特意看向何权青:“真的一分没少?”
  “……”何权青没抗住那对犀利的眼睛和自己的良心,他终于还是承认了:“账上是够的,但是能拿出来的……不够。”
  “那不能拿出来还算你的吗?”老裴问他。
  何权青摇头,“不算。”
  “那怎么办,时间也到了。”老裴看向儿子,“这下怎么说?”
  裴居堂真是见不得他爸一脸得逞的样子,“我们无话可说,反正就这样……你有本事,试着拆散我们试试。”
  “话说这么绝?”
  “不然呢,你还指望我们现在分手吗,反正我就是爱死他,我死都跟着他。”裴居堂毫不害臊的说。
  他自己说着不尴尬,但是听的人没一个不替他害臊的,何权青都想劝他先别挑衅他爸了。
  老裴又是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嚷嚷什么,激动什么,大过年的,该睡睡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着,他就揽着杨桃的肩膀要回房了,但是路过二人身边时,他又将什么东西扔到了何权青腿上。
  两人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大红色的房产证。
  第84章 光阴的故事
  二人不约而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裴居堂还觉得有点不真实,“打开,打开看看。”
  “哦,哦。”何权青也没反应过来。
  房本打开,只见权利人那一栏赫然印着“裴居堂,何权青”六字。
  更重要一点是,何权青发现房子的坐标并不在裴居堂当下在海淀住的那套房子里,而是在西城区,上面写的具体位置是他不太了解,但地段肯定是极好的。
  他把房本再合上,又摸了摸封皮上的不动产权证书几个字,眼框有些胀,因为他好像摸到幸福了。
  “你看这像什么。”裴居堂问他。
  “嗯?”何权青歪头看他,“像什么。”
  裴居堂把嘴贴近对方耳廓,小小声说:“结婚证。”
  何权青右脸颊有一块都凹陷进去了,他还要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裴居堂捧住对方的头,将脸扭过来,又在这人的另一只耳朵旁再重复了一遍。
  “没听见没听见!”何权青皮道。
  裴居堂瞪他,又轻轻的扇了对方脸颊一下,结果对方右脸那块陷得更深了,他报复似的在那口酒窝上狠狠亲了一口,又吼道:“没听见就不结了!”
  “听见了听见了!”何权青爽朗笑出来声了,“我装听不见的。”
  “让你装让你装!”裴居堂刮风下雨一样在对方背上肩上乱捶起来。
  何权青抓住对方的两只拳头左右手各亲一口,还想再往嘴上亲一口时,裴居堂又后缩脖子躲开了。
  “你让我香一口。”何权青拽着对方手腕蛮横说。
  “想得美!”
  裴居堂刚刚闭上眼睛,突然楼梯的方向传来一声极其刻意的咳嗽声,接着他们又听到老裴的声音从上传传来说:“今天是新春之夜,不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吵什么吵!”
  “……”
  “那您也再嚷嚷大点声,嚷嚷给爷爷听见更好!”裴居堂也毫不示弱的冲楼梯那边回怼说。
  何权青咬牙坚持憋着笑,他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进裴居堂手里,这才说了挺迟来的一句新年快乐。
  “什么新年快乐。”裴居堂掂了掂差不多半副牌厚的红包,挺不给面子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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