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止投喂诱惑 第106节
“还睡着呢?”蒋初推门走了进来,“大门怎么是从外面锁掉的?你从后门进了?”
“.......”牧听语躺在床上迷瞪了两秒,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啊?”
“啊什么啊?睡迷糊啦你?”
“.......”
牧听语顶着凌乱的头发,下意识四下看了一圈。
蒋初好奇道:“看什么呢?”
宿醉之后嗓子干得不行,牧听语张了张嘴,声音都有些沙哑:“.....现在、现在几点?”
“十点多了吧,”蒋初在她床边坐下,“哎,你昨晚喝酒了?我看台子上摆着两个酒瓶,有一瓶还没喝完呢。”
“喝、喝了。”
牧听语下意识答应道,有些愣神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还有床头放着的水杯。
昨晚......
昨晚她是喝酒了,可是....她好像也做了个梦.....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现在都还有些恍惚。
梦里她坐在门口哭,刑泽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把她哭得奇丑无比的模样看了个遍,然后把她抱进了房间,给她倒了热水,给她换上了夜用的安睡裤,又套上睡衣,后面就一直抱着她给她揉肚子,直到她睡着。
她在梦里还发了酒疯,抱着他不肯松手,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到他身上去,还亲了他满脸的口水,那触感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
“.........”
她唰地掀开被子下了床,起得太猛,脚步又虚浮着,走了两步就猛猛一晃。
“哎哟你慢点!”蒋初操心地扶住她,“你这是喝了多少啊?一瓶半?”
“差不多吧......”
她随口应道,一路走到门口,看着外面一片整洁的地板和整齐摆放的画架。
“........”
她怎么记得,这里本来散着被她撞落的画,还有一个空酒瓶来着?
她的心怦怦直跳,强忍着宿醉的头疼,连忙拉住蒋初问:“你、你刚刚说,门是从外面锁住的?”
“是啊。”蒋初说,“u型锁插在外面呢,你是知道自己起不来所以特意锁外面的吗?”
“.......”
不是梦。
牧听语在心里告诉自己。
她的心跳逐渐变快,直至震着耳膜,轰隆作响。
——不是梦,刑泽真的来过!
意识到的一瞬间,她突然颤抖了起来。
他人呢?走了吗?
她急忙往外走,透过大门的玻璃看去,记忆里街对面的那辆黑车此时已然不见,苍翠的梧桐树下空荡荡一片。
“.......”
“怎么了?”蒋初一路扶着她,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不舒服吗?”
牧听语急促地呼吸着,嘴唇苍白,下意识摇了摇头。
“你说你喝这么多干什么?现在难受的又是你。等着,我去给你煮点醒酒汤,刚好冰箱里还有俩梨。”
蒋初松开她,唠唠叨叨地转身进了小厨房。
牧听语画起画来是昼夜不分的,灵感来了一坐就是三天,所以经常住在这里。外面的画室用来参观和接待,里屋就是一个带厕所的房间,还有一个厨房。
厨房是狭长型的,只够站一个人,但牧听语平常自己做饭也够用了,食材什么的也经常备着一些。
“咦——?”蒋初的声音从厨房里响起。
她疑惑地喊道,“听宝,锅里怎么煮着东西呀?”
“.......”
牧听语头昏脑涨的,听到这句话,像是猛地想到了什么,快步走进厨房。
蒋初正掀开锅盖去看,低下头嗅了嗅:“哎,这不醒酒汤吗?你什么时候煮的?还是温的呢,正好能喝。”
“.......”
牧听语怔怔地站在门口。
蒋初正忙着拿碗把汤盛出来,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她一边舀一边评价道:“你这醒酒汤的配方在哪找的啊?怎么放生姜和柠檬啊,那能好喝吗?”
......肯定不好喝。
牧听语心想着,慢慢接过蒋初递过来的碗,拿起勺子往嘴里舀了一口。
辛辣中带着微酸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味道有些奇怪,还带着一点熟悉的、蜂蜜淡淡的甜。
果然.....一点也不好喝。
她鼻子一酸,眼泪瞬间啪嗒啪嗒地掉进碗里,溅起小水花。
蒋初大惊失色:“怎么了怎么了,给你难喝哭了?哎哟那别喝了,这黑暗料理给它倒掉吧,我给你重新煮.......”
“不用。”牧听语伸手擦了擦眼泪,鼻音有些重,“就喝这个。”
在蒋初茫然的目光中,她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那碗汤。
......
-
.......
“咔哒”一声,会议室的大门打开,一众人走了出来。
领头的几位年纪较大,身穿朴素的中山装。其中一位侧着头,向旁边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说着话。后面呼啦啦跟着一群抱着本子和笔的年轻人,却又保持分寸离得很远。
那位侧头说话的中年男人讲到一半,往后招了下手:“小孟,来。”
人群中立马有人应了一声,走上前来。
“这是我手底下干活麻利些的小孩。”男人笑着介绍道,“小刑你带着他,让他学点东西。”
名叫小孟的年轻人立马微鞠了一躬:“刑老师好,我是孟宇。”
“你好。刑泽。”
孟宇有些惶恐地握住了伸过来的那只手。
中年男人笑着拍了拍刑泽的肩膀:“回来之后沉稳了不少啊,是好事。”
刑泽垂着眼,语气平静:“傅老师,给您添麻烦了。”
“生分了。”中年男人开玩笑道,“以前不是都喊傅叔的吗?”
“你现在可是拿了头衔的,叫一声老师也担得起。”旁边另一位笑着插话,“更何况小刑不也是你一手带起来的吗?”
中年男人笑得爽朗:“哪止啊!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小刑怎么看上去这么憔悴,昨晚没休息好?”
刑泽回答:“睡得晚了些。”
“年轻人别太熬,身体是本钱,我们几个老家伙就等着你顶上去,我们好退休啊。”一位笑着冲他眨眨眼。
领头的几位也都笑了起来。
刑泽点头称是。
“压力了别太大。”中间唯一一位短发中年女性拍了拍他,“那回事故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太往自己肩上扛了。刑方柏那老家伙总是太打压你,你少听他的,能愿意回来就很好了。”
“是,崔姨。”
“瞧瞧,就是和我生分了,怎么叫崔萍就是崔姨了?”
“哈哈哈哈......”
几人笑着往前走,孟宇停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待他们身影彻底消失,后面那群年轻人才敢围上来。
“哎,孟师兄,刚刚崔教授说的那个事故是怎么回事啊?”有个大胆的男生悄声问道。
孟宇摇了摇头:“别在院里讨论这些。”
他撇了撇嘴,旁边有知情的人凑过来小声跟他说:“就那一年杭城十二中的体育馆坍塌事故啊,你不记得了?”
“啊?那个死了十几学生的......”
“嘘嘘!轻点。”那人紧张地打断他,“就那个。”
“可....那不是因为施工方违法违规施工作业吗?”
“那也没办法啊,刑老师是总负责人,当时闹得好大,好多家长都在学校门口拉横幅要说法,后面还是院里出面平息的......”
那个年轻男生皱起眉头:“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哎。总要有人承担压力的,后来那施工方也判得很重呢,说是请了天诚的律师......”
“行了,说两句就得了。”孟宇抱着双臂站在他们身后,淡淡催促道,“图纸都画完了?”
两个男生缩了缩脖子,连忙应了一声,快步往办公室走去。
.......
-
.......
外面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刑泽坐在办公桌前,有些疲倦地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