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陈宁安觉得奇怪,之前楚铮也会对他动手动脚,但是像这回这么频繁,确实有些异常。
静默几息,他轻声开口:“二少爷,您怎么了?”
楚铮瓮声瓮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和你一块修炼简直是作弊,我修为增长得太快,马上就要突破金丹后期,这两天我得回山上闭关,估计要几个月才能出来。”
陈宁安听完愣住了,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静了静,理智回笼,他平静道:“这是好事,恭喜您。”
“好了,你别说话了。”楚铮捂住他的嘴,“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恭喜的。”
陈宁安在心里恭喜自己,等到楚铮顺利结婴,他的用处就没有了,只要不节外生枝,他应该可以从楚家离开。
他在心里虔诚地祈祷,祈祷楚铮不要再对他好了。
脸上的手移开了,楚铮与他额头相抵,几乎是在贴着他的嘴唇说话。
“我天一亮就得走,要闭关好几个月,攒的罡气还没渡给你了,你回来的太晚了,要是用手的话,你今晚就没办法睡觉了。”
陈宁安应承:“我今晚不睡了,咱们修炼吧。”
楚铮点了下陈宁安的嘴唇:“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说。”
重新说就重新说。
陈宁安道:“我白天睡多了,现在一点都不困,晚上可以不睡。”
楚铮不说话,沉沉看着他。
到了这种时候,陈宁安反而一身轻松,无所谓,反正什么都是楚铮说了算。
忽的,脸颊一疼,楚铮竟然咬他的脸!
陈宁安嘶了一声,伸手去推他。
这时,另一边的脸上又被咬了一口。
陈宁安愣了下,太过荒谬,他忽然想笑。
第62章
陈宁安木着脸, 双颊上的牙印十分对称整齐。
他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沉默, 一动不动。
楚铮咬了他的脸, 也没了其他动作, 抓住他一只手跟他并排躺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 陈宁安脸上的牙印逐渐淡去。
黑暗中,楚铮第三十一次朝他看过去,这次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急迫。
眼看天都快亮了,陈宁安竟然还没睡着。
楚铮耐不住了, 用肩头撞他,催促道:“你倒是快睡呀!”
陈宁安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极力压下那个即将呼之欲出的哈欠。
“我不困。”陈宁安道,“您渡气的力道可以再大点。”
楚铮很着急:“你睡着也不影响渡气, 快睡吧。”
陈宁安默了下:“我试试, 但不一定能睡着。”
“好好, 快试快试!”
陈宁安在心里掐算时间,估摸着还有半个多时辰就该天亮了, 撑到那时候,楚铮就该离开了。
他暗暗掐自己的掌心,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为了防止睡着, 他隔一段时间就会翻一次身,动一动腿脚。
楚铮在旁边蠢蠢欲动,很想抱着他摸一摸、亲一亲,却又没法子,只能干着急,总不能把人捏晕。
天亮了。
楚铮失落地垂着眉眼, 松开了他的手。
陈宁安撑着手臂坐起来,探身撩开帷帐:“二少爷您要起吗?”
楚铮闷闷嗯了一声,慢腾腾地坐起来:“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陈宁安点头:“是。”
楚铮带着一身落寞离开了。
陈宁安看了好一会儿被关上的门,重新放下帷帐,躺在被窝里补眠。
翻了个身,几乎脑袋刚一挨着枕头,他就睡了过去。
不多时,一缕神识从门缝中溜进来,钻进了帷帐内。
下一瞬,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帷帐被挑开一道缝隙,楚铮半蹲在床前。
这时,陈宁安躺在外侧,大半张脸都闷在被子里,眉眼看着很放松,应该睡得很熟。
楚铮轻轻拉下他脸上的被子,一股气味从被窝里跑出来,这个地方他刚躺过,还残留他的气息,眼下又混合着陈宁安的味道。
楚铮单腿跪下,倾着上半身凑过去,手轻轻抚摸陈宁安的脸颊,专注地盯着他看。
看了好一会儿,心里还是不满足。
他吞咽两下,轻轻亲着陈宁安的眼睛。
视线下移,落在被热气烘艳的嘴唇上。
喉结滚动,楚铮气息急促起来,他舔着陈宁安嘴角的软肉,慢慢含住他的唇肉,轻轻地舔吮。
本来就红的嘴唇越来越艳丽,附着一层亮晶晶的津液。
楚铮别开头,深喘两声,他缓缓平复呼吸,捏出一个指头大的小水球,一点点擦拭陈宁安的嘴唇。
最后,他鼓起一侧的脸颊,贴在陈宁安的嘴唇碰了一下,就轻轻合上帷帐,无声无息地离去。
陈宁安依旧安静躺着。
半晌。
他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压抑的急促喘息声都闷在了被窝里。
……
屋檐上的冰雪被阳光融化,滴滴嗒嗒的落个不停。
冻硬的土块重新化为松软的细壤,嫩芽从黑褐色的土中钻出,脑袋上还顶着几颗细小的晶莹露珠。
春意渐浓,临近楚锦纳征的日子,楚家上下明显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陈宁安朝灵田去的时候,碰见两个人满眼笑意的小声谈论着得了多少赏钱。
陈宁安听完忍不住叹气,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不想要钱。
再过一日,楚锦就要去上官家提亲,琉璃七霞花要从土里移栽到花盆里。
整整三天,他一共就睡了五个时辰。
这个活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全是他自己一株一株移栽的,楚正桦怕提前移到盆里,影响后续的生长情况,只提前三天让他移苗。
陈宁安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往嘴里塞了一瓣辟谷丹,拿起一只花盆往里填花肥和灵液。
只剩下二十九根苗,把这些弄完,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张兰山拎着一桶灵液走到他身边:“桦小姐说把这个任务交上去,给咱们俩放五天假,额外再给一万下品灵石。”
陈宁安听完微微一笑,没作声。
张兰山望着田垄上一排排开得鲜嫩娇美的花儿,忍不住感慨:“我今儿随着桦小姐去门口云台,你是没瞧见,大门口悬停着十几艘凌霄宝船,五层的宝船啊,每层都堆满了聘礼,那阵仗,看得人眼红,那么多好东西,平常连一面也难见。”
陈宁安专心移苗,闻言只扯了扯嘴角,随口笑着应和:“确实。”
张兰山在一旁翻土:“听旁人说,大少爷的院子都快搬空了,夫人打开了私库,搬了一天一夜还没搬完,大少爷这个阵仗,不知以后等到二少爷又是什么光景。”
“大少爷的先例放在这儿,二少爷应该也是如此。”陈宁安挖起一株琉璃七霞花。
张兰山左右看了一圈,蹲下来凑到他身边,小声说:“那可不一定,东西就这么多,谁先成亲,肯定谁占的好处多,好东西都被挑完了,况且大少爷是少家主,二少爷平时都没在过家,家里大多数人对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回连大少爷纳征,听说二少爷都没回来。”
陈宁安听着他的口风不对,不禁皱了皱眉。
张兰山冲他挤眉,给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自古以来,兄弟阋墙也不是稀罕事,何况是这种人家,父母的手但凡偏一点儿,那差得可就海了去了,够普通人花用几十辈子。”
陈宁安手上用力把土按实,严正道:“二少爷没回来是闭关了,跟这些没关系,二少爷也不是在乎那种东西的人。”
张兰山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二少爷闭关了?你见过二少爷?”
“没有。”陈宁安低着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张兰山哼了一声:“谁不讲究个体面,私下里争得再狠,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的,到底是闭关了,还是其他,谁说得准呢!”
“既然说不准,那就别随意猜测了。”陈宁安侧目看他,脸色淡淡,“近期,衡明长老查得严,说不定隔墙有耳,你这句话被听了去,容易给自己惹祸端。”
张兰山面上一紧,转着头四处查看,讪笑着:“我这话也是听旁人说的,随口一谈,你就当没听见。”
陈宁安微微一笑:“继续做事吧,日落前,咱们得交差。”
张兰山没再言语,一门心思翻土。
转过头,陈宁安脸上没了笑意,他走到一侧的小溪边,洗干净手,将衣襟露出来的红绳往里塞了塞。
临近日落时,楚正桦带着一艘灵舟落在灵田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