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鱼莲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不穿。”
卿徊无言以对,鱼莲子的脑回路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鱼莲子双手抓住门把,用力一拉,整个大门就完全敞开。像是隔绝的结界被打破一样,内外开始交融,许多声音了进来。
鱼莲子弯着眼睛:“在这里面也无聊,我们出去走走吧,以后估计就没机会了。”
处理完之后他们就要离开了,故地重游的机会很少,因为有太多新奇的地方值得探索,所以有些地方注定存在于回忆中。
叶骁泽:“你门都打开了我们还能拒绝不成?”
鱼莲子:“我又没拦着你拒绝,有本事你不去,我和卿徊出去。”
叶骁泽:“如果这叫有本事的话,那我承认自己没本事。”
卿徊整理衣冠的手滞了一下,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开始认为,叶骁泽是喜欢他的。
明明叶骁泽说的也不是情话,甚至只是日常中一句平平无奇的吵架中的话而已,但他就是这么觉得。
鱼莲子趴在门上,脚尖点地晃来晃去:“卿徊你好了没有呀?”
叶骁泽靠在另一扇门:“要是你等不及的话可以自己先出去玩,我可以等。”
说完后叶骁泽朝着卿徊看过去,措不及防地撞见卿徊的回眸,像是不经意的一眼,隔着遥远的距离,他却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温柔。
等他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卿徊已经往这边走了过来,无论他再怎么看都没了刚刚那种感觉。
他的不对劲卿徊和鱼莲子都察觉到了。
鱼莲子不懂他为什么眼珠总是转着转着就跑到了卿徊身上:“你眼睛抽筋了?”
卿徊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服:“我今天的穿着应该没有问题吧?”
叶骁泽瞬间心如止水:“……没抽筋,没问题。”
鱼莲子:“那你总是看他干嘛?”
她知道叶骁泽喜欢卿徊,但又不是第一天喜欢了,也就今天奇奇怪怪的。
叶骁泽:“有吗?”
鱼莲子怎么会让他质疑自己,摆出事实和证据:“就我刚刚说一句话的时间,你起码看了三次。”
叶骁泽还真没发现有这么频繁,他在卿徊疑惑的视线中移开视线:“我就是觉得他今天穿得好看。”
鱼莲子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卿徊:“没感觉出来。”
倒不是说卿徊不好看,主要是今天的打扮也没什么突出的啊,甚至连颜色都和昨天那件接近。
卿徊也没发觉这套衣服有什么特别的,他叶骁泽十分坚定地表示喜欢,他很大方地说道:“那我下次买几件送你。”
叶骁泽表示他不想要,这衣服一点都不符合他的气质:“不用了,我穿着不好看,你自己穿就行了。”
鱼莲子出来捣乱:“你又没穿过这个颜色,你怎么知道不好看。”
卿徊想了想,他也没看叶骁泽穿过。
这种青色显得人十分温润,不符合叶骁泽的脾气,又不是不符合叶骁泽的脸。
叶骁泽刚想强硬地拒绝,话未说出口就听见鱼莲子说道:“到时候不就可以和卿徊穿一样的了嘛。”
叶骁泽拒绝的话被吞了下去,话又说回来,听起来好像确实不错。
卿徊扫了一眼叶骁泽的脸,心知他不想同意,正遗憾他的拒绝,忽然听见叶骁泽说:“也不是不可以试一下,人总要勇于尝试。”
鱼莲子:我差点信了你的鬼话。
卿徊盯着叶骁泽看了一会,倏地笑了出来,什么都没说,心情却肉眼可见的好。
第79章
眼见着下了楼, 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卿徊。”
卿徊停下了脚步,站在他身边的叶骁泽有些不耐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又是他?
他沉心静气,不断默念不要对人出手。
卿徊抬眸回望:“什么事?”
于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们是要回去了吗?”
说完后他赶忙接着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当时我刚好从那边路过, 听到了一些。”
叶骁泽腹诽:虽然说是路过,但一个人影都没看到, 哪门子的路过。
卿徊冷淡道:“嗯, 今日是最后一天。”
于然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这么巧, 我们也是打算明天上路,到时候可以同行。”
“我们听了你的话,会雇几个镖头护送,这样也安心一些。”
卿徊茫然, 他没说过这个话啊。
他愣了几秒,回想起自己好像是说过叫于然他们早些回去,免得出现意外之类的话。虽然不知道于然怎么理解成找人护卫了, 但这样也不错。
卿徊端的一副疏离君子的模样,面上是毫不变化的冷漠,于然没有发现他发了几秒呆, 还以为他默认了同行的话。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卿徊就回过神来了:“不可,不顺路。”
这不是他胡诌出来糊弄人的, 而是真的这样。京城和江南一北一南, 方向刚好相反。
又是拒绝, 于然的眸中划过不悦。他生于百年望族之中,又是嫡脉,连这次出行也是以他为主心骨, 从小就握着权力长大,可以说从小到大听过的拒绝都没遇到卿徊后听得多。
他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卿徊,脸还是笑着的,但笑意不答眼底,声音也带着强硬:“你回江南吗?我们也可以顺便去那边看看,正好趁此机会拜访一下。”
他搞不懂卿徊哪里来的勇气拒绝他,就算卿徊身份再高,还能高的过他吗?
他看上卿徊,该是卿徊的荣幸,就像千千万庶民一样。
之前他愿意迁就卿徊是他上了几分心,但卿徊总是这副万物不入眼的冷漠样子拒绝他就是不识抬举了。
于然的耐心在卿徊再一次的拒绝中彻底燃尽,他懒得再跟卿徊周旋,胸膛因为生气而上下起伏着,早就忘了当初对卿徊身份的顾忌。
他轻蔑地在心中嗤笑,玩了就玩了,卿徊吃了亏还能大声声张不成?就算他敢告诉家中长辈,那家中敢上京城来伸冤吗?来伸冤了又如何,有人相信吗?
卿徊掀起眼皮,视线轻飘飘地睨过于然的脸,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浓重的恶意和令人恶心的粘腻。
于然下意识躲开了卿徊的目光,第一次在卿徊的身上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这时才恍然发觉卿徊平日的冷漠对于现在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卿徊薄唇轻启:“不方便,我不回江南。”
于然没想到卿徊会这么不给面子,额前的青筋跳了一下,他深呼吸几次,强行将怒意压了下来。
待到脾气稍微平缓,他努力扬起唇角,眉眼也弯了下来,眸光被长长的睫毛遮挡着,看不清眼底的暗色。
他着实生得不错,一副爱笑的少年郎模样,一侧唇角还有一个小小的梨涡,皮肉稍稍牵扯就再看不出之前的不满。
他笑着张开口,声音很甜,像是在跟人撒娇一样:“刚刚我的语气是不是有些不好,我错了。”
“我就是因为你总是拒绝我有点生气嘛,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以后他不会再跟卿徊拒绝他的机会。
他并没有狡辩或者死犟着不认错,以退为进是他的拿手本领,不然家中长辈也不会那么宠他了。
卿徊当然不会相信他是诚心道歉,听见他的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幸好不会再有以后了,要是跟这种人多相处几天,他估计得折寿几年。
这还是好的情况,若他是个普通人的话,不好的情况就是直接没了。
卿徊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也跟着宁常前后进出过不少地方,知道权力对下面的人来说就是碾压,当权者的一个念头就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修真界以实力为尊,实力在很大程度上和权力相同。就像今晚卿徊即将去会会那个山神,如果山神很强的话,对他来说就是被碾压。
但又在某些方面不同,因为他可以反抗,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拼尽全力为自己搏出一条生路,就算结局是死,也不愧对自己多年走来的这一路。
而平民与当权者是不同的,他们的反抗微乎其微,甚至毫无作用,可能死于他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于然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高高在上,像是将一切尽收囊中。他的拒绝并不是他的意愿,对于然来说只是触怒他的工具,他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卿徊并不觉得自己将假设的结局往坏处想了。如果他真的是江南的有钱少爷,而非一个修士,他的下场只会更糟。
于然的这招无往不利,但他忘了这不是在京中,卿徊听见他的道歉也没什么动容的神色:“我还有事,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