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乙骨忧太:?
  太宰治转头对着傻眼的乙骨忧太眨眨眼睛:“还不快跑?你缺乏实战经验,刚好可以磨练一下。”
  “我、你……”乙骨忧太眼睁睁看着一道接一道的明黄色光柱对着太宰治砸下来,又眼睁睁看着太宰治在光圈的保护下毫发无损。
  不、不管了!乙骨忧太咽了口唾沫,心想,总不能真的把太宰君丢在这里吧?拼了!
  一鼓作气,白衣少年猛地冲到太宰治面前,准备拉着有些讶异的太宰治跑,手伸出的瞬间,却被太宰治不着痕迹地躲过。
  “快,我们一起走!”
  ……算了。太宰木木地想,跟着跑吧。
  在躲进掩体之前,趁着乙骨忧太没注意,太宰治悄然偏头,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直直望向高处,与那双狭长的狐狸眼对上了视线。
  ——夏油先生,初次见面。
  绷带少年勾起唇角,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下一秒,咒灵的攻击轨迹骤然扭曲!
  毫无防备的乙骨忧太险些被利爪贯穿,狗卷棘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向后拖去。而太宰治仿佛早有预料般,一个利落的翻滚闪进废弃大楼。
  “又、又来了一只!"
  躲在红砖墙后探头探脑的乙骨忧太突然蹲下,声音发紧。太宰治扫视四周,余光瞥见地上一块锋利的镜片,足有他手掌大小,边缘泛着寒光。
  “旧的那只交给你们。”他将喉药塞进狗卷棘手中,镜片悄然滑入袖口,“我去引开新的。”
  狗卷棘并不赞成,一向平静的脸上出现显而易见的反对。
  高专度过的日子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乙骨忧太紧紧握着刀袋的背绳,才第二次实战的少年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抬起头:“不行,我和狗卷君去,五条老师说了太宰君很弱,我们要保护你。”
  “......你倒是很听他的话。"太宰治叹气,“上次我可是赢了真希同学的哦?”
  何况,这只新来的家伙就是冲着他来的。
  小兔宰治并不认为自己刚刚是在搞事,他那分明就是在友好地打招呼,就是高专的资料库貌似记载有误,这位叛逃了的先生脾气一点儿不好,连最基本的问候礼仪都不懂。
  说起来,五条悟的书房真的很好用,五条悟的电脑真的也很好用,高专的资料库更是收集信息的天堂。
  剧本组的自我修养.jpg。
  “……那就大家一起去!”乙骨忧太目光坚定,“我们三个一起。”
  “嘛,随便你好了。”看着乙骨忧太,太宰治说,“不过,你千万别让里香出来了哦。”
  乙骨忧太郑重点头。
  把那个黑不溜秋的小圆墨镜戴上,稍微有一点大,太宰治戴得不是很稳,但这正合他的意。
  灰蒙蒙的破旧街道上,白衣服的少年持刀站立,手有些颤抖,但刀把握得很稳。带着戒指的左手抚过刀身,浓郁的咒力缓缓注入。
  他提刀,面对两个虎视眈眈的咒灵,一往无前。
  当乙骨忧太的刀光撕裂空气时,太宰治正将镜片精准抛向自动贩卖机。
  玻璃与金属碰撞的脆响被战斗声淹没,悄然掉落在自动贩卖机上方。他也顺势轻盈地落在咒灵背后,黑色风衣翻飞如鸦羽。
  他凝视着两只丑得各有千秋的咒灵,袖中的镜片边缘渗出细微的血迹。
  新来的家伙体型比旧的那个大一些,实力也更加强劲,尤其是肢体动作十分灵活。
  破旧街道被撕裂成两个战场。
  太宰治的身影在咒灵狂暴的攻击中穿梭,每一次闪避都精准得令人心惊。侧首避过利爪,旋身躲开尾刺,仿佛能预读咒灵每一寸肌肉的颤动。那具看似单薄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韧性,竟让准一级咒灵连他的衣角都沾不到分毫。
  另一侧的战场上,乙骨忧太的刀锋裹挟着澎湃咒力斩下,与狗卷棘嘶哑的咒言形成合奏,完美祓除咒灵,并立即调转方向,前来支援太宰治。
  新出现的咒灵完全无视了逼近的威胁,猩红的眼珠死死锁定太宰治。
  太宰治后跃避开横扫的利爪,额角渗出冷汗,转身时却仍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作为脑力派,他的体术天赋全点在了逃跑上,能周旋到现在已经是他超常发挥。
  随意地擦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把咒力凝聚在刀上,乙骨忧太毫不犹豫地挥刀,带着烈烈破风之势砍向咒灵。狗卷棘站在一边,手捏衣领,蓄势待发。
  然而那只咒灵丝毫不在意乙骨忧太与狗卷棘,只对太宰治穷追不舍,像野兽般嘶吼着,凶相毕露,看得人有些头皮发麻。
  颓势渐显,又不能放任自己被咒灵摸到,利爪撕裂空气逼至喉前,太宰治的后背堪堪抵上冰冷墙面。就在溃烂指尖即将刺入眼球的刹那,一道银光霹雳般来,碰撞迸出刺目火花,竟硬是将咒灵抓向太宰治的手打偏。
  借着这瞬息空隙,太宰治掌心猛压地面,腰腹如绷紧的弓弦骤然释放,黑色风衣在空中划出凌厉弧线。
  “太宰君,躲开!”
  迟了。
  鲜血顷刻涌出,顺着脸颊蜿蜒如蛇,染红了他半边视野。
  咒灵被击偏的利爪狠狠砸进一旁的饮料售卖机,生锈的金属外壳如同脆弱的纸板般凹陷、爆裂。无数玻璃碎片在冲击力的裹挟下迸射而出。
  其中最大而最锋利的那块,在太宰治刚刚站稳的瞬间,已逼近面门。
  玻璃的寒光从他右眉骨斜斩而下,撕裂皮肉,擦过耳廓,最终狠狠撞上镜框。玻璃碎片终究承受不住冲击,在太宰治的额角炸裂,碎成更锋利的残渣,混着鲜血溅落。
  温热的血滑过睫毛,滴落在太宰治扬起的嘴角边。
  咒灵的杀意凝成实质,乘胜追击正要给予其致命一击,乙骨忧太的刀光后发先至,狗卷棘嘶哑的咒言同时炸响:“扭曲吧!”
  ——铿!
  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来,与凛冽刀芒轰然相撞。金属框架在咒力冲击下瞬间解体,四分五裂,在乙骨忧太的刀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
  是太宰治鼻梁上的圆墨镜。那副稍微偏大的墨镜本就在激烈闪躲中有些不稳当,加上太宰治因疼痛反应而生理性的偏头,直接以堪称荒诞的精准度飞了出去,刚巧替咒灵抗下这气势恢宏的一刀。
  飞溅的镜片划过太宰治染血的脸颊,而就在墨镜碎裂的刹那,某种无形之物爆炸开来。
  磅礴的、令人战栗的力量骤然爆发,瞬间席卷了这个并不宽敞的街道。
  那股力量近乎扭曲了空间,狗卷棘的咒言甚至来不及成型,便被碾碎成零星的音节,无差别地落在每个人身上。
  紧接着,密密麻麻的蓝白咒纹从鲜血淋漓的太宰治身上炸开,空气中弥漫着近乎实质的压迫感,所有人都能意识到,那股不知名的庞大力量此刻正在疯狂向太宰治汇聚。
  而在高处窥视的夏油杰瞳孔骤缩。
  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悟的咒力。
  磅礴浩瀚如深海,强大到无人能匹敌,是属于“最强”的、近乎蛮横的力量。而它此刻正从那副破碎的墨镜中倾泻而出,从悟高专时期最爱戴的那副墨镜身上。
  蓝白色的冰冷光圈倒映出若隐若现的紫色光晕,咒灵僵在原地,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徒劳地保持着那个攻击太宰治的姿势,任凭无形的咒力如千万利刃贯穿它的躯体,每一次穿刺都带起扭曲的空间波纹。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咒灵就这样消散湮灭。
  风暴中心,太宰治垂首而立,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在脚下积成一滩暗色。
  谁都无法靠近他,或者说,没有人能敢靠近他。
  那股力量太过暴烈,仿佛连空气都被灼烧殆尽,任何踏入领域的存在都会被碾碎成灰。可偏偏,处于风暴中心的少年却只是随意而缓慢抬手,像擦去汗水一般抹过脸上的血迹。
  乙骨忧太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看清了,那只手在颤抖。
  疼痛从腰部熔岩一样炸开,几乎烧穿五脏六肺。身体似乎已经开始痉挛,内脏仿佛被无数刀刃翻搅,可太宰治却仍站着,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还能站着。
  有什么液体堵在喉管,呼吸被血沫堵塞,太宰治丧失了身体的控制权,只能像垂死挣扎的鱼一样,让神经末梢的剧痛支配一切。
  意识溃散的瞬间,一双手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模糊的视野里,隐约映出来人的轮廓,恍惚间看到了湛蓝的天空。温热的鲜血呕出来,浸透了对方紫黑色的制服。
  虽然料到了,但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安心感。
  不是因对方的力量而安心,而是因为……
  太宰治放任自己昏死过去。
  第9章 先天不足体弱多病
  当咒具碎裂的感应传来时,五条悟正站在甜品店的玻璃柜前犹豫。
  是选草莓大福呢,还是抹茶生巧呢?
  顺便思考晚上要不要用寿喜烧来应付那个总爱恶作剧的麻烦精,毕竟热腾腾的锅物比冷食更容易发现被偷偷加料的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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